“老江你先别着急,小孩子好动很正常,欣欣,怎么样,要不要去换个衣服?”
叔叔的嗓门依旧很大,不过好在有父亲在其中斡旋。
我确实有些惊讶,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
“没事没事,江叔叔你也别怪他,我去擦一下就好了。
弟弟,要不你来给我帮忙?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我……”
这简直就是天赐的机会,我怎么会把它白白浪费呢。
“我……明白了…”
“真的没事吗?小欣。”
崔姨显然有些担心。
“放心吧,崔姨,我没事,衣服湿的不多,用纸擦一擦就好了。”
母亲也有些担忧,用眼神询问着我,我也用眼神回复她不用担心。
“走吧,弟弟。”
我站起身,笑着看向他。
他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是很可惜,这次他没得选。
我带着他再次回到了我的房间,然后反锁住门。
“那个什么…擦个衣服,应该不用反锁住门吧。”
“嗯?是啊,擦个衣服当然不用,可是干别的事情就很必要了。”
我特意把话说的很暧昧,他显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问。
我走进浴室,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在干嘛啊?”
“脱衣服啊,你看不见吗?”
“那你脱吧,我这就出去。”
“我让你出去了吗?回来。”
他停在了浴室的门口,然后转过身看向我。
我这个时候已经脱掉了上衣,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黑色吊带裙。
而且小腹的位置此时已经被橙汁给浸透了。
我猜他肯定注意到了湿透的布料在我小腹处勾勒出来的三角地带,因为我看到他的视线在游移,脸和耳朵在变红。
但是,这还不够,仅仅只是这样是留不住他的。
他果然扭回头,又准备走。
我直接打开水阀,然后拿过淋浴喷头往裙子上浇,直到整个裙子都湿透。
“你可看好了,我现在可是浑身湿透的状态,如果你从这间浴室里出去了,那我就出去告诉叔叔阿姨,是你把水洒到我身上,要欺负我。”
回过头来的他看着浑身湿透的我,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是夏天,但是水还是有些冰,我有些发抖,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确实再次走进了浴室,我知道,我赌赢了。
“把门带上,反锁。”
他果然乖乖照做,这让我更加有了底气。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我扔下淋浴喷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用我几乎难以抑制的想要立刻侵占他的眼神盯住他。
“我的衣服被你弄脏了,你没看见吗?”
“你自己已经冲干净了不是吗?”
“可是衣服里面还是很脏,我要你帮我弄干净。”
“你…………”
“闭嘴。我要你帮我弄干净,听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明白,还是说他只是在和我装糊涂。
这就是他对我的报复吗?
对我当年的罪恶行径的报复?
我莫名的有些气愤,但是我依旧带着微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不要再继续装下去。
可是他还是弯下了腰,准备去捡那个该死的花洒。
我强忍住怒火,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提起来,然后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给他下达最后通牒:
“用手。”
可是听到这两个字后,他的眼睛里似乎也突然出现了愤怒。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啊?强迫别人满足你自己的病态欲望?”
“你给我把嘴闭上!我让你用手你听不明白吗?”
“满足之后就把人当垃圾扔掉!”
“我让你把嘴闭上!”
“就跟当年一样!”
愤怒的我难以抑制的直接把他推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然后整个人直接骑坐在了他身上,死死的盯着他。
他的眼睛里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惊恐。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日黄昏。
啊,原来,他在这三年里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所以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利用满足自己的欲望之后就把别人抛弃的变态是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评判我………………?
不……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明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强行侵犯他的就是我自己。
明明在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怯懦逃跑留下他一个人的也是我自己。
是啊,他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评判我呢?
我实际上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就在这时,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江,你们没事吧?我们刚才好像听见了吵架的声音,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强行压抑住了自己内心不断翻腾着的情感,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
怎么可以就这样子认输呢?
不是说好了要用余生去补偿他的吗?
如果连这种程度都没办法承受,那还有什么资格去获得他的原谅?
安欣,拿出勇气来啊。
拿出你积攒了整整三年的勇气来啊。
你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只会逃避的小女孩了不是吗。
你必须用最坚强的姿态来面对这一切。
哪怕那真的很痛。
但,这不正是通往救赎的必经之路吗?
“该怎么回答呢?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说漏了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可就谁都不知道了。
再说了,对我们两个人来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
我亲爱的弟~弟~。”
这就是现在这个尴尬场景的由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朝门外喊了一句:
“我们没事,就是聊天的时候没注意好音量,放心吧妈,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那你们快点出来啊,饭菜都快凉了,我就直接过去了啊。”
听着阿姨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我也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我要换衣服”就把他推出门,然后迅速把门拉上反锁。
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已经抑制不住的眼泪。
显然有些茫然的他在门外说了一句“我先下楼了”,就走出了房间。
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我终于无法遏制的哭了起来。
我其实都明白的,这就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
可是,此时此刻的心痛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拜托,安欣,你能不能坚强一点。
难道你反省了整整三年也就只是这样一个水平吗?
那你还谈什么获得他的原谅。
谈什么光明正大的再次占有他。
你必须勇敢起来,必须坚强起来。
否则,那个周语笙就会彻底取代你,然后占有原本只属于你的他。
是的,我都明白的。
是的,我必须坚强起来。
平复好情绪以后,我用浴巾擦干身体,然后换了个衣服,走下了楼。
在这之后的整个吃饭过程中,我都没有再调戏过他,也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我甚至都不敢再看他。
因为我生怕一旦这么做了,我就会克制不住的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可是,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又算什么呢?
我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来这么做的呢?
一直到晚饭结束,他们一家准备回去的时候,我还是依旧谨慎的和他保持着距离与沉默。
可是他却在父亲母亲和叔叔阿姨相互道别的时候凑到了我旁边,问了一句:
“你还好吗?”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我差一点就没忍住眼泪。
我强忍着内心疯狂翻腾着的情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看着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带上了些许愧疚。
可是有问题的明明就是我啊?
“那个……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可能是有点过了,所以,那个……你别放在心上…”
他为什么会主动来向我这个加害者道歉?
明明,我才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明明……我才是最应该去道歉,最应该被谴责的那一个才对啊?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这么好这么好……我又该怎么做才能偿清自己犯下的罪孽呢?
我不知道,但仅仅用整个余生肯定已经不够了。
或许下辈子?或许下下辈子?
可是他又是否接受呢?
这又真的算是在赎罪吗?
又或者一切只不过是在不断的扭曲呢?
或许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是的,此时此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拿出我那积攒了整整三年的勇气,从嘴角勾起一抹惯用的坏笑,做出了那个最佳选择。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补偿呢?”
“嗯,应该的,应该的。”
啊,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啊。
怎么会被同一个套路反复骗两次呢?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已经录音了,你可没机会再反悔了。”
“你………?”
或许,这早就已经不再是此生此世可以讨论的问题了。
“啧啧啧,这又是奖励,又是补偿的,今天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
我假模假样的捏住手机,装作真的把他刚才的话录了音,然后得意的冲他笑。
看着他脸上无奈的表情,我明白了。
是的,这已经不是此生此世可以讨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