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询问阳休雨不尝尝咋知道健康不健康，他所知吸血鬼一般很挑食，生病的和体虚的都不喝。
阳休雨说自己不吸血，他也是杂食动物，不是琳月印象中那些飞天遁地冲进少女闺房的丑陋怪物。
“你看我虎牙都退化完了。”阳休雨笑起来时候虎牙尖尖的，就是人类的牙齿嘛，没啥差别。
凯恩问阳休雨是哪个贵族出身的吗，阳休雨摇头。
“我如果是贵族出身的话应该姓冯，或者叫德古拉之类的，但我是农田里出来的少年，出生前的连续暴雨差点把庄稼都淹死，所以我爹给我取个休雨的名字，而且我血脉不纯，半人半鬼的。”
凯恩忍不住笑了，看来大家其实没什么不同。
所谓边疆的勇者，北境的英魂，王墓的吸血鬼，森兰的魔女。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平凡的人尝试了不平凡的事。
……
……
……
夜晚的阳休雨去替了琳月的班，他和凯恩忙了半天才把值班室修好，琳月觉得不合适，可是阳休雨说吸血鬼就是守夜人，让他守夜没有问题的。
此时浴室中的琳月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自从上次凯恩喝醉后琳月抱着她洗了一次后凯恩就很想拉着琳月一起洗澡，凯恩买个了两个人都能坐下的大浴桶。
琳月直接开始了摆烂，反正这么大桶热水下面还有柴火，泡澡多舒服啊。
她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
好舒服，可惜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哦…去了十三号哨站恐怕连洗澡都难了叭。
明天开会再说吧，吕清的小队开会就是找个地方团建，大家去那吃喝玩乐。
虽然凯恩决定让琳月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她现在瘾很大，看见琳月这么放松自己有些忍不住想动手。
琳月好困啊，根本不想睁眼，要是凯恩把她洗干净抱到床上就好了。
魔力透支的后遗症…
凯恩却突然起身，她裹上毛巾就开始换衣服，琳月疑惑不解地看着凯恩。
“怎么了。”
“工作上有些事，我得出门了。”
“我也要去！”琳月急得不行，赶紧起身开始穿衣服。
凯恩犹豫了许久，还是让琳月跟了过来。
“你还记得怎么驱魔吗？不过今晚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去凑凑热闹。”凯恩笑着看着火急火燎穿着衣服的琳月。
凯恩记起来什么事情，从柜台上掏出一大袋金袋，递给琳月，足足有只猫那么大。
“你的治疗药水叫蒂娜帮你卖了一部分，这里的行情不大好，蒂娜问你要不要清晰药水，不过她又估计你这种程度的法师估计清晰药水也不管用了。”
琳月傻眼了，这么多钱要拿来干什么啊…
“诶，我是不是这辈子就可以摆烂了哦。”琳月笑眯眯地说。
凯恩揉着她的头，湿漉漉的成什么样子，她有专门烘干头发的武法，就捧着琳月的头发施展了起来。
……
……
阳休雨坐在十字路口中，残檐断壁的路上的男孩笨拙地舞动着铲子，他挖着一个一个浅坑，要埋葬这些尸体。
期间男孩吐了好几次，阳休雨只是默默看着他，在这颗村庄的乘凉树下烧着什么。
这里是村庄的中心，十一号哨站开始的地方，男孩找到他哥哥的尸体时候哭得不行。
阳休雨找凯恩切磋的时候不出意料地被揍了一顿，落败得比他想象的还快，凯恩一铁剑砸下来阳休雨直接连人带刀翻了出去。
吸血鬼的力量很大，比平常人要大得很，但在凯恩面前还是算了。
阳休雨倒是不气馁，这个世界上比他强的人太多了，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他刚抵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出门打头野牛差点被撞死，这还是有标枪围攻的情况。
不过野牛肉是真香啊…好想再吃一次，打一只三个月的伙食都有了。
“别哭了，大男人嚎什么嚎，没死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阳休雨烧着纸钱，边烧边骂。
男孩止不住眼泪，也跟着边挖边哭，说他哥哥对他最好了，阳休雨问他哥哪好了？男孩又说不出来。
“给你点钱回去买身好衣服，要过冬了别他娘冷死在路上，多晦气。”阳休雨扔出袋钱。
男孩没去看那钱，还在挖，两天了他才埋了二十个人，就这个样不知道要埋到猴年马月，这里的人都开始发臭了。
他确实冷得在发抖，几度的气温下只穿着轻薄的衣物，看得出来他哥确实把他养得还行，至少身上还有点膘，就是穷得一塌糊涂。
身周突然寒气四溢，阳休雨算着点，也该到时辰了，密林中涌现密密麻麻的幽光，莹绿的人影望着大树下的吸血鬼。
“给你们烧些纸钱，待会上路时候带着，还有些饭菜，吃饱了再走。”
剑客轻声说，他不是江湖术士，不懂这些鬼魂相关的东西，驱魔倒是会些。
远方走来两个人影，阳休雨皱着眉，不会有人怨气太重借尸还魂了吧。
金发少女望着走过的绿光们，他们正集体地走向远方，而凯恩抵达此处的目的只是为了维持秩序，在密林的尽头会有使者来接应他们。
确实不是什么紧要的场面，凯恩和琳月低着头，为他们让路。
“你好啊…你能看到我们吧，因为此刻月光被云挡住了。”温柔的男声。
“别抬头，琳月。”凯恩刚想提醒，却发现已经晚了，她的手放在腰间，那里别着一对枪，这玩意其实打鬼比打怪物好使。
琳月有些害怕，那个少年的心脏有个窟窿，全身由绿光组成，凯恩深吸了口气。
鬼找人，要么索命，都是有事相求，不答应就索命，答应了不完成也索命，这玩意麻烦的很，毕竟很多鬼魂其实魂魄已经残缺，大部分都由执念而具象化。
“…你可以带我弟弟走吗？他还太小，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琳月看向村里那个男孩，他正在一个一个找那些前往归途的鬼魂们，他们都在和这个男孩打着招呼道别，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之后还有人记得他们。
“我弟弟很勤快的，他从小就没了爹妈，曾经被人贩子逼着去集市偷钱，他不答应，差点被打死，后来被一伙冒险家救了下来，所以他从小就想要成为一名冒险家。”
背着长弓的少年努力夸着他的弟弟，可是琳月还在犹豫，她照顾自己都麻烦呢，还要带个男孩，自己没那个能力啊。
时间不多了，少年见琳月迟迟不肯答应，他无声地跪倒在地，抬头看着琳月。
“我就这一个弟弟，下一世我给您做牛做马，他还没见过真正世界呢，给他一次机会…”
少年平静地讲着，绿色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抬头望着琳月，他半张脸都被撕碎了，此刻显得有些可怕。
“他确实太小了，我可以帮他找个好人家，但是唯独不能当冒险家。”
琳月小声说，她还算有些钱，真要带着个男孩，自己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她怕自己辜负了他哥哥。
时间到了，少年最后朝着琳月磕了几个头，朝着遥远的地狱出发了，他是被献祭之人，要置换地狱的恶鬼，抵达天国的路无比艰难。
凯恩轻声说自己有些事，此刻他的瞳孔变成了完全的金色，而且眼白很小，吓得琳月有些发毛，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变了，变得阴沉又可怕。
“我把身上的生气褪去，才能面见地狱的使者，看看能不能说说理什么的。”凯恩的声音变得沙哑。
……
……
琳月用魔法在地上刨开一个又一个坑，她捧着魔法书看那些大地魔法，法阵的轮廓在她脑海中显现。
她把那些尸体有条不絮地埋入大地，阳休雨摆了成箱的烟酒和饭菜，那些绿色的幽灵手中也多了些烟酒和饭菜。
“这些游魂如果不能安置的话留在人间是个祸害，当然我和她的礼仪都不同，她是陪着走完人间最后一遭，我是还是按照家乡的习俗，送他们好好上路。”
阳休雨把男孩抓了过来。
“以后你就跟我，放心，老子不是什么良心大老板，这么小想当冒险家，苦你得吃不少，福的话，看小爷我能不能赚多些银两。
你要是没用的话，我就把你丢福利院里去，自己长大了再当冒险家去。”
男孩掏出木剑，端正地行礼，似乎在履行什么骑士之誓。
琳月比划了下，男孩比她还矮一点，这男孩可能就十岁出头，不禁满头大汗，我不会真就一米五**…怎么跟个土豆似的。
她脱下保暖的长袍披在少年身上，感觉裁一下就合身了。
阳休雨转头看着琳月，把两个人比划了下。
“你有一米六没？”阳休雨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琳月倒是没生气，她还在等凯恩回来，看情况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凯恩一走自己的心就悬起来了。
“我估计是没有，我感觉什么都好大，就连那个酒杯子都和我脑袋差不多大…”琳月闷闷不乐地说。
看见密林深处的金发少女归来时琳月又开心了起来，阳休雨感觉不对劲。
“你去见地府官了？”
“是位堕天使，你烧的纸钱要被她吃完才肯带人上路，我看她不顺眼，揍了一顿。”凯恩闷闷不乐地说。
“真玄乎啊…”
阳休雨感觉这个世界真是离谱得不行，而旁边的琳月也一样，两个人一脸懵逼的。
“真的有天堂吗？”琳月问。
“有啊，就在天空之城，听说离着地面两千公里呢，老鹰都飞不上去，很少有巫师能够用飞行魔法飞两千公里，在北境战场时候我还见过一次天空城从星空下飞过。”
“那不是近地轨道吗？”琳月大惊同时和阳休雨对视了一下，而两个人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空间站，还是巨型的，因为夜晚视野好的话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