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莘听自闭了。

原来在少女眼里，泱泱大商竟然如此脆弱么。

“那我换种问题，假如你是西伯侯，你会用哪一种办法？”

“既然目标是摧毁大商的粮食，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制造天灾。”

“人力也能制造天灾吗？”

“当然，别小看了人类的力量。只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就没有人类创造不了的天灾。”

“比如……？”

“蝗灾。蝗灾的治理往往要在苗头扼杀，我们选择了养鸡和深耕作为应对手段，这可以让我们境内不起蝗情……可如果周国反其道而行呢？”

“那也太无耻了吧？！”

“别怀疑，只要能一口气干掉大商和所有敌人，自己一家独立，任何有野心的帝王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姬昌会吗？他可是爱民如子啊……这样做，他的形象就崩塌了吧？”

“并不会，假如他以天神的名义呢？”

“呃……如何？”

“商王轻慢祭祀，姬昌正好顺水推舟——声称要代商祭蝗。如此便可以顺理成章养蝗为患，还能收获‘敬神好老大’的美名。”

“这……这太荒唐了，”蒂莘难以理解，“他是祭神了，难道百姓就不会记恨他吗？蝗灾闹起来，粮食可是颗粒无收啊！”

“当然不会，我们之前去发过粥了，你看大家都是什么表情？”

蒂莘想了想：“感激涕零。”

“对咯！”我一拍桌子，“西伯周国库殷实，远非大商能比。闹一年的蝗灾根本无所谓。只要姬昌定期赈灾，落实到位，他这贤君的美名非但不会削弱……只会更加深入人心！”

“可这本就是他的错啊！是他的命令造成的蝗灾！”

“非也非也，谁说是他的命令了？你要知道他用什么理由下令的祭蝗？”

“……因为商王未祭祀。”

“对咯！所以在民众心里，错的哪是姬昌啊，是商王！他们会更加痛恨商王，甚至打起十二分的战斗热情，主动申请出征！”

“……”

这……何其歹毒的手段。

可蒂莘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西伯侯，有足够的存粮，且有把握控制明年蝗灾不卷土重来，那她可能也会使用相同的办法。

国运之争，向来不择手段。

“胡说八道！西伯侯绝不可能使用这种手段！”韦护怒道。

“得了吧，你的作为已经和上述差不多了。”姜老白了韦护一眼，“你这种……爱秀胸肌的都可以，至于西伯侯，虽然我不太相信他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可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看今年夏天了。”

春天蝗起，夏天成灾，天气越热它们发展越快。

偏偏现在又是冰河末期，气温一天比一天暖和。

如果姬昌真的在今年搞事，绝对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对，他到底怎么做，我们夏天才知道。到时候，他到底是真正心怀百姓的人皇，还是一位工于心计的帝王，我们就能清楚判断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姬昌会怎么做。

商王散尽国库赈灾这件事历史上是没有记载的。

如果历史上真的发生过这件事，那这件事很有可能才是商朝灭亡的主因。只是儒家史官不允许“被周天子打败的大反派做过善事”，于是把这段抹掉了。

当然，这不太可能，感觉更像是因我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无论如何，我都很好奇周天子会如何决策。

毕竟，我也很好奇，历史上真正的姬昌到底是何等样貌……在褪去后人为他添油加醋的圣人光环之后，他的真正人格到底如何。

不过无论如何，若能以这般帝王作为对手角力，必然不会无聊。

“我们如何防备？”

“防备……现在我们怎么努力都不可能防备从周国飞来的蝗灾，我们一没有力量灭了周国，更改西伯侯的想法。二不具备大规模消灭成体蝗群的能力。”

蒂莘默默看着，她知道少女或许很弱，但在治国与治灾之道堪称无所不能，所以这句话一定存在反转。

“除非我们进入工业时代。”

“工业时代？！”

蒂莘瞬间坐直了。

时隔多日，她终于再次听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两个字——工业！

她不知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可从少女的态度中她可以判断。

那或许代表着整个世界的变革！

甚至不亚于铁犁牛耕！

“对，简称烧开水，通过水沸腾产生的蒸汽推动活塞做功，这至少需要一点冶铁技术——我们的冶铁术已经具备了熔铸的初级能力。

虽然尚且无法支持大规模的生产，但工业化这东西就是指数级提升的。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

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夏天之前大批量的制造出一种道具，那种东西让蝗虫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作物，只看得见，却吃不到，最后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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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ps：工作原因，后面更新频率可能会比现在还低，而且这书不上架，纯靠爱发电。指不定哪一天就太监了，再次告知，请勿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