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一路向上,两人很快就到了一楼。
这个时候正巧是早上,原本就是医院人员非常密集的一个时间点,在经过之前那个诡异的撞楼事件之后,这里更是人满为患。
穿着病号服的陈语显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病人。
快速绕过一堆挤在门诊室前等待医生诊断的人之后,陈语看着面前几乎被塞的满满的走廊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调查的准备,可说到底他要去哪里调查呢?
关于那个诡异的佛像,梁影这个医院的内部人士所能调查到的东西都那么有限,他一个外人更不可能有戏。
之前已经让姜白通知了付莹他们,可得到的答复是让他们先稍安勿躁,因为现在这类诡异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们的人手也很是短缺。
而且在这个关键时间点,给人感觉最靠谱的钟吕梁突然回老家去了,负责这一块区域的只剩下付莹,她更是捉襟见肘。
记忆里找付莹那一次的结果基本上也和现在差不多,所以陈语也没有非常失望。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没有了来自付莹他们官方的支持,他一个普通人想调查这么大一个医院里的事情实在有些太困难。
他倒也不是没有试着去网络上找找线索,可最后找到的结果除了这家医院之前的一些真假难辨的医闹新闻,就再也没别的信息了。
这也是确实没办法,本来这地方就是个十八线小城市,这家医院本身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医院,能搜到一些消息已经让陈语很惊讶了。
唉,确实也没办法,目前唯一还有点可行性的办法就只能是学学小梁医生,去住院部打听打听情况。
打定主意,陈语带着姜白改道就跟着指示牌绕去了住院部。
到了住院部陈语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吕梁死活要把他拉太平间住着了。
他刚进住院部就看到走廊两边排的满满的两排病床,上面躺满了老少青三类伤员。
不过伤势看起来都不是很严重,老人和中年人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在相互唠嗑,年轻一点的则要么在刷视频要么在玩游戏。
整个走廊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嘈杂无比。
陈语刚进来一会儿就感觉被这嘈杂的环境震得脑壳疼。
也难怪钟吕梁要力排众议把他拉去太平间,相比起这里,住在太平间简直就是总统套房的待遇。
带着对钟大师的一丝理解,陈语开始在一众老头老太太里寻找可能的目标。
结果他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哪里出现了小梁医生说的那种诡异佛像。
难道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就在陈语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旁姜白的声音。
“快过来这边。”
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短发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旁边一个病房里,这个时候正从门里探着脑袋招呼他进去。
来不及多想的陈语转身就进了那间病房。
进入病房后,陈语就发现病房里的条件相比于外面的走廊实在好了太多了。
首先就是空间上要宽敞很多,而且床于床之间还都放了一个帘子隔着,显得相当讲究。
就在陈语以为这里是什么特殊病房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其中病床上躺着的少了左边手臂和小腿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此刻正闭着眼睛,似乎是靠着机器在苟延残喘。
看来这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病房,更像是重症监护室才对。
话说这地方不是他们能随意进来的吧。
陈语带着狐疑的眼神看了旁边的短发少女一眼,却收到了少女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陈语就听到了病房里的一扇小门后面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这病房里居然还是自带洗手间的。
小门打开后,一个同样苍颜白发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看到陈语两人,她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反而是对着两个人笑了笑。
陈语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短发少女,结果就看到少女脸上得意的笑。
看来老妇人和短发少女应该是认识的。
明白这一点后,陈语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暂时是不用担心因为擅闯加护病房而被护士提回太平间了。
放下心来的陈语给了少女一个眼神,示意她给介绍一下。
短发少女于是就直接迎了上去,边走边说:
“余奶奶,余爷爷今天身体有好转吗?”
看到少女走过来,老妇人似乎很高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哦,小姜啊,还好还好,医生说啊,老头子的命硬,已经在好转了。”
“那可太好了。您最近的腰还好吗?还疼不疼?”
“已经好多了,这还得多亏了你之前给我推荐的那个老中医,给我针灸推拿了几次,就好了很多,现在干活走路都利索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余奶奶,这个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小陈,陈语。”
听到短发少女提到自己,陈语也适时的凑了上去,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余奶奶好,我是陈语,是姜白的同……”
陈语刚想说是姜白的同学,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猛的一凉,仔细一感觉,原来是少女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冰冰凉凉的。
感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陈语压力山大,连忙改口说道:
“是姜白的男朋友。”
听到陈语这话,余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陈语,又看了看姜白。
“哎呀,两个人真是般配,年轻人就是好啊。”
“谢谢余奶奶。”
虽然是陈语迫于压力做出来的回答,但是得到老妇人肯定的短发少女显然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小手也从他的后腰上撤了回去。
这个时候,有些无奈的陈语稍微扫视了一眼整个病房,然后就在隔壁床的床头看到了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类似佛像的东西。
他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给姜白使了使眼色,然后朝那个病床靠了过去。
不过短发少女这个时候还在和老妇人寒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语的暗示。
靠过去的陈语发现病床上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倒是没有缺什么零件,也没插着管子。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若游丝,还没隔壁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生气。
就在陈语疑惑的时候,结束了寒暄的姜白也终于发现了陈语的异常,走过来问了一句:
“你在干嘛?”
陈语指了指那个被红布盖住的东西,问她
“你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吗?”
“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几次,而且也从来没注意过那个东西,要不问问余奶奶?”
思索片刻,陈语放弃了自己去看看的想法,决定听从短发少女的意见,先去问问老妇人知不知道相关情况。
自己亲自去看的话实在太冒险,这里还是先苟一苟,万一这东西是见了就死的类型他实在是扛不住。
“余奶奶,我好像在好几个病床的床头上都看见过那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看起来挺奇怪的,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啊?”
听到少女这话,余奶奶并没有像陈语想的那样瞬间紧张,然后语焉不详的让他们不要再问,而是非常自然的笑着回答了他们:
“那个啊,应该是这家医院里特有的一个宗教的佛像,好像是叫什么「笑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