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包间内，禾沐芷一脸震惊地看着罗小邪，双手抱头面目狰狞。
很浮夸的表演。
罗小邪给了她一个白眼，看向莫青梨。
“要不你去？我跟他说我叫莫青梨来着。”
“唉？”
过了两秒，莫青梨才突然放下筷子，瞪大了眼睛看向罗小邪，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乐队除我以外只有你是男的。”
“不是，除了我们乐队，你就不能说别人吗？”
“除了你，我第一时间只能想得到南宫俊义那个钢铁直男，如果报他的名字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莫青梨眨眨眼，认同了这个说法。
“的确很可怜。”禾沐芷附和道。
“有这么夸张吗？”少邪疑惑道。
“南宫俊义罪不至此。”李岚说了句公道话，又补充道：“但也很有道理。”
“你看，除你之外，我别无选择。”
“不，你这是……我听说有种罪名叫冒名顶替罪。”
“你要去告我吗？”罗小邪用天真无邪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陌青梨的眼睛，眨着眼问道。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不待老实人陌青梨动恻隐之心，夜莺一巴掌忽在罗小邪后脑勺上。“出去买包瓜子。”
罗小邪刚想发作，见打自己的人是夜莺，缩了缩脖子起身出门。
买瓜子？不存在的，找个地方偷偷抽支烟先。
包间内，莫青梨将房门反锁，守着门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夜莺直勾勾地看着李岚，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岚被她看得发毛，侧过头想要躲开她的视线，却见其他人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说呢？”夜莺反问。
李岚垂眸：“我不懂你的意思。”
“呵呵。”夜莺拿起一根筷子，抽出藏在腰后的折刀将之削尖，一边削一边不急不慢地说道：“再装下去，我们就只好杀人灭口了。别怕没准哪天某个家伙又暴走，把全世界的人杀完，你就又复活了也说不定。”
李岚看向老实人莫青梨，见他丝毫没有动摇的神色，无奈叹气。
“好吧，我承认，我也察觉到了。你们是怎么察觉到的？”
少邪的眼睛亮起。
莫青梨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看向夜莺。
夜莺冷笑一声：“秘密。”
李岚看向禾沐芷。
禾沐芷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有一天我突然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投资航天这种烧钱又回报慢的产业……”
“好，我知道了。”
李岚打断，禾沐芷瘪瘪嘴放下茶杯，表情有些郁闷。
“那你呢？”
“你是怎么发现我察觉到的？”李岚好奇反问。
夜莺皱眉，不悦道：“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么？”
李岚不答，直视夜莺的眼睛毫无退让之意。
气氛僵持了一会，禾沐芷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腕表，夜莺翻了个白眼，侧头不言。
“那样的伤势你还能活着，你自己不觉得奇怪么？”
“好吧，很合理的猜测。”
李岚点头，又看向夜莺。
“所以呢，你们想说什么？”
“在谈论接下来的话题之前，先确认一下，你对谁负责？”
“我就不能只对我自己负责么？”李岚不屑道。
“不能。”夜莺摇头，在手机上打开夔牛翻出聊天记录记录给李岚看。“你明显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李岚瞥了眼手机屏幕，其他的聊天内容大概是被删了，上面只有一句话：小心李岚。时间是大约八个小时前的午夜时分。
对面那人的头像她不认识，但不用说她也知道是谁。
天子夜泽，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呵，我们的天子也察觉到了？”
“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夜莺放下折刀，起身将筷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脖子上的皮肤压下去些许。“说吧，你对谁负责，当然，你也可以抵抗。”
李岚微微歪着头，色厉内荏：“你就不怕他回来发现不对么？”
“哈，连你都察觉到了，我不信他会没察觉到。”
“是吗？我看他那副样子一点不像有察觉到的模样。”
“当年谁也没察觉到他会背叛我啊，他可不是什么擅长说谎的人，虽然十句话有九句靠不住，但一点说谎的天赋也没有。你觉得是他不擅长骗人，还是他不喜欢骗人？”
李岚惊道：“原来你真的是她？”
夜莺意外道：“你居然连这种事也知道？看样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一点。”
“锦衣卫窃取情报不是基本操作么？”李岚不屑冷笑。
“有道理。”夜莺点头，筷子扎破了她的皮肤，几滴血珠连成线顺着她的脖颈滑到锁骨上。
夜莺微微眯眼，想起某人的变态美学，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手中的力道加重几分。
伤口扩大，血流又顺着锁骨流到喉前，通过胸骨上窝奔向山间丘壑。
真是愈发妖艳美丽。
夜莺的怒火更甚，筷子被轻轻扭动，威胁着李岚的颈动脉。
老实人莫青梨转过身去，既不忍直视，又不想阻拦她的陛下。
禾沐芷看向少邪，小声问道：“你们杀人都喜欢这么费劲的吗？”
少邪摇头：“反正我从不这样。”
禾沐芷又问：“那公子呢？”
少邪刚想说他很少起杀心，就算起了杀人也很痛快，又突然想起之前被卡布活埋的那几个绑匪，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来。
禾沐芷微微瞪眼，立马想起牢车中的胡姬，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夜莺眼中显现出些许血丝，逐渐疯狂。
“你说是不说？”
李岚神色痛苦，伸手去抓筷子，却被夜莺反手一筷将手掌钉穿按在桌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莫青梨回头，眼神询问夜莺。
夜莺拔出陷入桌面的筷子，狰狞的表情逐渐恢复淡定，抽出一张餐巾打湿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还没看清门外情况，便冷声问道：“瓜子呢？”
罗小邪耸耸肩，双手一摊：“卖完了。”
“那就去买包花生。”
说完，夜莺将门猛地一关锁上，门外的罗小邪捂住鼻子小声骂了一句，转身走出餐厅。
“花生也卖完了。”恶狠狠地嘀咕一句，罗小邪又摸出了烟盒。
李岚喘着粗气，看着夜莺，满脸纠结。
“为自己的小命多考虑考虑不好么？何必为了那些该死的老家伙卖命？”
“咳咳，你怎么确定我是为了老家伙卖命？”
“哦？”夜莺笑了笑，玩味道：“现在竟还有这等年少有为的俊杰能将手伸进锦衣卫高层？我倒是想认识一下了。”
李岚沉默。
夜莺没了耐心，抬起折刀剁掉了她右手的拇指。
“再不快点说完去医院接指，你的右手可就废了。”
“反正我也不需要用武器，废了便废了。”
“冥顽不灵。”
夜莺摇头叹息，一刀捅进她的心脏。
“说不说？”
夜莺将脸贴在李岚的脸上，眼帘低垂，看着自己握刀的手，语气轻柔，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基于李岚身体的特殊因素，如果不拔刀送医的话，还是有蛮大几率能救活——当然，得看这一刀捅入心脏的角度如何。
李岚浑身颤抖，倔强摇头。
“是么？”夜莺缓缓抽出折刀，“那你便去死吧。”
鲜血狂喷，禾沐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想要尖叫却被少邪一把捂住嘴巴。
夜莺面无表情地抽出几张餐巾，将折刀和自己的手擦干净，收好折刀掏出手机，翻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过去。
“餐厅包间，进来收尸……等会，不用收尸了，带几个医生过来，有人心脏被捅了一刀。”
挂掉电话，夜莺看向李岚，饶有兴致地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打了个圈。
李岚的脸贴着桌面，上半身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桌子上，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身体不断剧烈地上下起伏。
怎么看都不像是回光返照。
“如此恐怖的生命力，真是……有够恶心！”
夜莺露出厌恶的眼神，一脚将之踹翻在地，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本该如此。
但她好似忽地想到了什么，将之踹翻之后便没了兴致继续殴打，沉默片刻走出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