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晕晕乎乎的。
他略微侧目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的徐雅。
晨光熹微，这女子睡着时也是别样的美，而且柳玉玉发现她睡觉居然流口水。
他还是有点浑身无力，但是比起昨天要好多了。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清水鼻涕立马流了出来，连忙拿起床头的纸巾擦了起来。
柳玉玉的动作惊醒了徐雅。
“醒了？”
“嗯，老师，那个，我想去看看王丽丽。”
“先吃早饭才行，我去买。”
徐雅似乎没睡好，平时清亮的眸子此时遍布着血丝。
“我……”
柳玉玉想说自己有钱，不用花她的钱的，但是又是话未说出口徐雅就出了门。
雨还在下，没有昨天的大。
“嗡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徐雅撑着伞在雨中伫立，看清来电后按下了通话键。
“徐小姐，两个人都已经抓到了，目前暂时定性为见色起意的侵fan未遂，以及蓄意伤人。”
“明摆着的事实不用审了，请从重处罚，你懂我的意思吗？还有这不叫蓄意伤人，是故意杀人。”徐雅脸色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极为严肃。
“但是人没死，这属于犯罪未遂，不过加上侵fan未遂起码要坐十年。”
“不能死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徐小姐，我们得依法办事。”
徐雅挂断了电话，她没想到110办事的效率这么低，这都第二天了才抓到人，还有居然判不了死刑？
要不是和家里长辈不合……
她叹了口气，眼中的锋芒一闪而逝，重新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冰山美人。
买完东西回到病房，徐雅见少年歪着头似乎又睡了过去。
“别睡了，先刷牙吃饭。”
徐雅买了牙刷牙膏和毛巾，柳玉玉都没想到徐雅会想的这么周到。
他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能活动的，先后洗漱完后二人一起吃起了早餐。
包子纯牛奶鸡蛋，柳玉玉只吃了个包子就再吃不下了，不是他嘴养刁了，是他现在感冒嘴巴没味儿也没有饿的感觉。
“起码把牛奶喝了。”徐雅语气轻轻，但是却让柳玉玉感觉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牛奶还是热的，喝了半瓶，他真喝不下去了。
见此徐雅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看得出少年是真的吃不下了，生病的感觉她是知道的，只是想让他多吃点。
……
刚下了雨气温来到了舒爽的二十六度，但是对于柳玉玉这个病号来说却显得稍微有些冷了。
事实证明柳玉玉之前想的没错，徐雅确实想的周到，他开始还以为那包东西也是什么吃的，没想到掏出来后竟是衣服。
长袖，小褂子，男士的，一看就是给他穿的。
哦，还有一条长裤。
昨天的衣服被雨和血弄脏了，他现在穿着的是病号服。
话说身上的衣服是护士换的吧？应该不太可能是徐雅，他可是确认过的，湿掉的内裤都消失不见了，对，现在挂着空档。
柳玉玉胡思乱想的脸红，被徐雅伸手在眼前挥了两下他才回过神。
“把衣服换好，我带你去看王丽丽。”
“好。”
自己真是脑子烧糊涂了，平时他根本都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的。
整理好心情，呵呵，哪里会有好心情。
徐雅自觉的走出房门，柳玉玉也不耽搁，脱下病号服换上了新衣服。
意外的合身，就是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件贴身衣物。
换完后他穿上医院配的便宜拖鞋走去开门，徐雅正站在门口靠着墙。
见他出来，徐雅也是直接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看王丽丽。
在电梯里偷偷调整了一下“弹道”，小时候不爱穿苦茶子，现在长大了突然不穿苦茶子又不习惯了。
徐雅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柳玉玉的小动作，等电梯门打开便拉着他慢慢的在满是医疗器械和病床的走廊走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害怕这种环境，那种苍白的色调像是死去已久泡发的尸体一般。
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这是一间和柳玉玉一样的单独房间，不过甚至都没有一点温馨的感觉。
柳玉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自己那间病房有些温馨的感觉，病房哪有温馨的，都是对比出来的。
房间很简单朴素，一张洁白的病床，还有堆在床头的一堆柳玉玉看不懂的仪器。
房间里有三个人，趴床边睡着的两个柳玉玉没见过，想来是王丽丽的父母，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估计就是王丽丽了，柳玉玉从未见过这么苍白的面色，连嘴唇都发白。
真不是死了吗？
柳玉玉心像是被人揪了起来，心电图“滴滴滴”的声音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看着有规律发生转折的生命线，他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自己怎么可以想到死那种恐怖的事情……
床上的人趴在病床上，侧着脸双眼紧闭，平日里那时常弯弯的柳叶眉现在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做一场噩梦。
柳玉玉轻轻走到床头，他很想叫醒王丽丽确认她还活着，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被子微微起伏，柳玉玉伸出手指放在王丽丽鼻尖，这番举动让门口站着的徐雅有些想笑，明明是这么严肃的氛围。
徐雅招了招手示意柳玉玉该走了，但是柳玉玉不想走，他想看着王丽丽醒过来。
见少年对自己摇头，徐雅鼻尖呼出了一股长长的气，她知道少年的心思，但是病人需要休息，被打扰一下就会恢复慢一些，而且……
她不确定趴在床边的男人醒来看见柳玉玉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连自己都挨了一巴掌。
放轻脚步走过去将柳玉玉拉出房间，后者面露委屈，徐雅又用哄小子般的语气讲道理：“病人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你也看过了她现在没事，等她醒了我们再来看她。”
见柳玉玉犹豫着点了点头，徐雅眼皮微合，眼中透露着名为无奈的情绪。
她总感觉眼前的少年像是个小大人，时而稳重，时而又和小孩子一样要人哄，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从小缺爱，对待陌生人总是隔着一层防护罩，面对熟悉的人又会慢慢展露自己孩子般的一面，这样的少年是可悲的，是让她同情心泛滥的，是她想要呵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