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时半刻,那三位听得痴痴的仁兄方才有所反应,就听得杨二哥略带困惑的问我道:“那么这些事情,究竟跟周学长有什么干系呢?难不成老四你要说,周学长也是死而复生的…”

这话只说到了一半,便即立刻住了嘴。按我的估计,原因大约有二,一是因为当事人周明生学长就在身侧,二则因为这么个说法太过吓人,所以杨二哥这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有些心虚的再又看了看周学长那边,见他仍旧面色如常,这才微微的放心下来,而后便想着不能再由杨老二那厮胡说八道下去了,于是我连忙继续说道:“自然不是这种原因…只不过根据江湖传闻,先天纯阳脉并未有自这位周家长子之后断绝,而是随着血脉在周家流传了下来,与之一并流传的,还有那般已经与“先天纯阳脉”纠缠在了一起,密不可分,宛如诅咒一般的不愈内伤…传说周家每隔数代便有可能会出现‘先天纯阳脉’的子嗣,而且必定伴随着无法医治的严重病症…便是由于此等与‘先天纯阳脉’相伴行的内伤,这样的孩子大多都会夭折在襁褓之中,或者随着,可如若能够顺利的抚养长大,那么以先天纯阳脉所传承的深厚内功根基,则必定是天下武功第一人…”

听得我这般侃侃而谈,其余三位兄弟的都听得有些沉迷其间,直到我说至此处,又打了个顿,杨二哥不失时机的接口道:“可是这又与…咦?难道说,难道说周学长他,他就是…”

经他这般一说,剩下的两人这才纷纷顿悟,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明生学长的身上,只见他的神色仍旧淡淡的,当着这般众目攒射,却也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不错,就是如此,我便是周家这一代里,承了祖上‘先天纯阳脉’的后裔…”他微微的摇着头,话语里却肯定了杨二哥的那番猜测。

“所以说…所以说周学长…你…你身上的旧疾难愈…也便就是…就是那跟‘先天纯阳脉’纠缠不休的天生内伤?”较之杨纯老二,老令狐这边想的更加深了一层。

听了他这话,周明生学长那边却是微微一哂,反而看着我说道:“这一点,倒是传闻之中,说得虚妄而近乎妖邪了…婴儿初生,身小体虚,经脉孱弱,承载不住‘先天纯阳脉’中所天生的深厚内力,由此而使得经脉崩绝,内息失控,是以会造成无法治愈的内伤…倒不是像学妹所说的那样,是什么上天诅咒云云。”

我被他这般有点调侃之意的说辞当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垂首应道:“原来如此,倒真是学妹所言荒谬了,多谢学长提点了。”

“哪里…嗯,能够悉得这样许多,也当真是不易了…这本是周家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闻,有些疏虞之处,倒也原本在所难免…更何况这所谓‘先天纯阳脉’…嘿…焉知道这血脉本身,不是对曾经逆天而行的周家的诅咒呢?”他先是嘉许的微笑对我说道,然而话到后来,言及自己本家,却又有些喟然,有些怨犹不及…

一时之间,看他的那副怅然倾颓的样子,寝室里的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番,唯有小柒,始终趴在他的身上,大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着周学长在看。

良久,还是由我来打破的这一场静默,心知于周明生学长这边,之所以他会有这般惊天动地,神鬼莫测的武功,必定是拜所谓“先天纯阳脉”所赐,然而与此同时,也注定是打从还在襁褓中起,就拖上了这一具残病之身,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这种种,恐怕乃是他心中死结,因此还是快些将此事揭过为好。

“那么,唔,学长你与小柒之间的事情呢?如果小妹没有看错的话,学长应该是人,不是狐吧?那么小柒为什么要唤你哥哥?”像是对于之前所谈论那番惊世骇俗的世家辛秘毫不在意,我努力的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声调,脆声续问道。

被我这般的强行将话题推进到了这一问上,原本兀自在愣愣出神的周明生学长微微抿唇,总算是恢复了之前那般的淡漠神情。

“这件事情…说来却还不知道,诸位与小柒朝夕相处过那么许久,唔…既然知道她的本相乃是狐,却知不知道,究竟是何种狐呢?”学长轻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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