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望着正在被拖走,却仍在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陆寒香,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或许是自己利用了她。利用了她对我的好感度,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我,只是一心觉得是江心露动的手脚。
很抱歉,但是这都是为了拯救我们大家,我会去给你稍作补偿的。
可是,在此之间,江寒却又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就是禾羽搜出来的那块魔宗令牌。
江寒自己的令牌一直随身携带着,酥彩菲的令牌,照理说江心露应该也没办法弄到手吧?那心露偷偷塞给陆寒香的令牌又是谁的?
不会除了我跟酥彩菲,我们宗门还有别的魔宗教徒吧?
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涌伤江寒心头。
我这是什么魔宗分部吗?!为什么十几个弟子的宗门里有这么多的魔宗教徒!
江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自己藏令牌的地方,一瞬间整个人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愣了一下。
那里空空如也。
他的令牌丢了?!
这怎么可能!这令牌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怎么可能会丢?!难不成,刚才江心露塞给陆寒香的令牌,是我的?
江寒一脸愤怒地看向江心露,而江心露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视线一般转过头看向江寒微微一笑。
这个小丫头——我完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押走了陆寒香后,禾羽朝江寒缓缓走来,行礼道:
“江宗门,我已经遵守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没有杀她。如若不是因此,方才在确认她身份之后,我就即刻将其斩杀于此了。”
“多谢仙子手下留情了。”
江寒摇了摇头,朝禾羽摆了摆手。
“你我之间,不需谈论这些。今日我师尊与我会话,告知我可以在此地多留几日。”
禾羽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她轻佻着手指,在耳边来回游荡,好不自然。
(留你几日?做什么?你不把我们宗门吃塌不罢休是吧?)江心露在一旁心中默默想着,嘟起个小嘴,伸手拉了拉江寒的衣襟。满脸写着赶紧把禾羽打发走的想法。
江寒摸了摸江心露的头,明白了她的想法。
“可以的话,我还想再尝一尝江掌门的手艺。不知道会不会使江掌门为难?”
“既然仙子已经开口,那江某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不过此事还是待我将魔宗之事处理完成后,再与仙子相约如何?”
江寒摸索着下巴,没有拒绝也不作答应。
“也是。当下之时,魔宗之事事关重大,你们确实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禾羽心中稍微一盘算,而后便看向江寒:“可以的话,我想与江掌门一同去审讯那个魔宗教徒。”
禾羽还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此刻还是十分清醒的。陆寒香最后的那番话在她看来着实不像是在说谎,甚至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妙了。
就简直,像是有人在暗中安排一样。
禾羽的视线在江氏兄妹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这两个人中定有一人有问题。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拿定。
“禾姑娘莫不是担心我们会对她下手?”江心露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上前几步走到了江寒与禾羽之间平静地说道:“此乃我们宗门的事情,禾仙子这是否算是越界了?”
“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禾羽连忙摆手解释:“谁也不知道魔宗的人还会留有什么后手不是吗?更何况,涉及到魔宗,便不再是你们宗门的事情,是整个天玄界的事情!”
“可是我宗有魔宗教徒一事,只不过是有些谣言在外。虽然事关魔宗,但是在我看来,并非严重到需要宣告整个天玄界。”
“心露妹子如此推辞让我一同审讯,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仙子不过是个宾客,监牢这种地方,还是不符仙子的身份。”
“修仙之人又岂会在乎这些?!”
看着两人越吵越激烈,江寒连忙打断道: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说了!不必如此麻烦,明日我亲自行审可以了吗?”
江寒一摆手:“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徒弟啊~”
江寒叹息着,缓缓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江心露与禾羽两人望着有些落寞的江寒,两人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禾羽回想起最初江寒知道门中有魔宗教徒时的那个表情,原来他是真心在为他的徒弟着想。
能够遇到这样一位掌门,他的弟子是多么的幸运。
每个仙门都会有关押犯事之人的居所,即便是幻玄谷也是如此。
这监牢并非为宗门弟子而立,而是专门为了关押像是魔宗以及其他危险人物。
至于本宗的子弟,若是犯错,则到禁闭谷思空,无非是多少天的问题。而在此之上更为严重的,便是被罚以禁足,半年一年不得出房。至于还要严重的,那便是剔除宗门。
所以这监牢,自江寒管理宗门以来,还从未有关过什么人,这陆寒香虽然不是第一人,但也是第一个被关进来的幻玄谷弟子。
幻玄谷的监牢在地下深处,里面没多少东西,加上四周阴暗潮湿,唯有一盏孤灯、一把长椅、一张木桌。
剩下的,便是一些个刑罚工具了。
陆寒香双手已经被绑好固定住,整个人以一种悬挂的大字形呈现在江寒的面前。
“…”
盯着楚楚可怜的陆寒香,江寒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坐在了她面前的长椅上。
空气凝重的快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江寒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里来,说实话,就这里的环境,连他都不想再来第二趟。
看来陆寒香在这里也遭了不少罪。
还是趁早让她把话全都说出来吧。
这样对她,对我而言,都好。
江寒默默的点燃了一炷香,沉默些许后缓缓开口:
“行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而且我已开启结界,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
江寒端坐在椅子上,看向眼前的陆寒香。
“掌门,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宗教徒。”
陆寒香的眼神空洞的宛如一片死寂。这是已经对世间绝望的表现。
看着她如今的这副模样,江寒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之前她那充满了治愈的笑容。
“我相信你。”
江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已经宛如提线木偶一般的陆寒香眼中重拾了一片希望。
陆寒香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寒,泪水夺眶而出:
“掌门——弟子恳求掌门为弟子主持公道!”
“待此事查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寒站起身看着一身伤痕的陆寒香,眼里终有不舍。
即便是拿来当替死鬼,可是心中却始终不能释怀。
江寒从怀中掏出手帕,为陆寒香擦拭着身体上的伤痕。
“呜呜——”整个监牢只有陆寒香那轻声的呻吟。
“不要抗拒。”
江寒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系统商店,花了500经验点买了瓶疗伤药后,给陆寒香的伤口擦拭治疗。
“你的本名是陆寒香,我没有说错吧?”
“是。”
陆寒香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去在意江寒是从何得知的这个名字。
她只觉得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人,就只有眼前的江寒。
“那块魔宗令牌…”
江寒接着询问道。
“是江心露的!”
说到这里,陆寒香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寒。
没错,江心露是江寒的妹妹,也是江寒视作比自己性命更为重要的存在。此番发言,无异于是在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陆寒香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江寒也参与了此事,直接在此杀人灭口。
“寒香知道掌门或许不会相信我的说辞。但是,我只能想到这最后一种解释了!这令牌千真万确是江心露偷偷放在弟子身上的!至于这令牌是不是江心露的,我…不清楚。”
陆寒香此时也只能尽可能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江寒默默注视着陆寒香,心里也有些苦闷不知该怎么给她个说法。
当看到她身上那些伤之时,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想不到副宗主嫁祸给我的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块令牌是江心露的。毕竟如果是别人的令牌,那江心露应该没有理由会藏在弟子身上吧?昨日直接指明就可,像对我一样!”
其实,那块令牌还真是我的。江寒心中默默解释。
往前追溯的话,是几天前与酥彩菲双修过后的第二天。
当时出门着急一下子与心露撞上,她就是那个时候从江寒身上偷偷顺走的。
这个小丫头,竟然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要不是昨日我发现我的令牌丢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这丫头的计划。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让陆寒香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