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到巫女之前,南宫雏月是以一个解说般的态度在述说那些与她无关的故事。而提到巫女这个词后,她的神情却凝重了几分,虽然她依旧看着杨雨人的眼睛,但他总觉得这女孩的眼神看得更远……

“所谓巫女,就是保管大蛇与奇稻田姬灵魂的角色,历代巫女们以自己的灵魂作为容器,协助大蛇一同压制奇稻田姬。在这样的双重保险下,日本获得了长久的和平与稳定,也正因为神社的重大使命,一直以来都作为日本实质上的管理者,拥有绝对的命令权。”南宫雏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人类社会早已不是靠信仰可以支撑的了,日本政府和晴明属想要推翻神社的想法,从时代角度来看是完全正确的。”杨雨人回答。他心说神社也真是运气好,这要是在中国,早就被坍缩弹轰平了,哪还轮得到近卫悠真这样骚跳。

“或许吧,但悠真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南宫雏月说。

“悠真?你跟他关系看来蛮好啊。”

“嗯……曾经是。”

“那,这跟立花有什么关系。”

南宫雏月叹了口气,缓缓道:“对不起,是我害了她。”

“什么意思?”

“要成为巫女,是有条件的。这也是为什么巫女要待在雪上的原因。”

“不会是得要受冻吧?”

南宫雏月摇头道:“是压抑感情。所谓灵魂,鬼魂,都是精神力,而过大的感情波动就会使灵魂牢笼出现裂缝。为了规避这种情况,巫女们除了得是有强大精神力的拟神种,还得在这孤寂,空旷的雪山孤独地守望一生,断掉一切无关的感情。”像是回忆起伤心的往事般,南宫雏月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而我,就是上任巫女,也是失败的巫女。”

不用她说,杨雨人也猜到了她的对象。

“当界大神司,近卫悠真,对吗?”

南宫雏月点头承认道:“对啊。那年,我14岁,他15岁。我是晴明属头领南宫弘毅的小女,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而他是秀美风雅,强大孤傲的大神司……”南宫雏月说到这,脸红地低下头,时隔好多年的事,她回忆起来依旧觉得那么美好。

“嗯,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好男人的14岁少女,近卫悠真确实是秒杀级别的男神,所以你就爱上了他?”

“嗯……但我深知巫女的禁忌,不断麻痹自己,克制感情。但都是徒劳,爱情到来后就如同一杯温水,自你的心口倒下,无论你怎么欺骗自己,那种浸泡全身的幸福感都是没法忽略的。他每一次的温柔,都再加深我的爱恋。悠真他一直知道,但为了我,他不停地装傻,希望我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放下青涩的感情,可过了一年后,事情再也没法掩盖了。”

“发生了什么?”

“我的头发。”南宫雏月用手捋起一缕秀发,乌黑亮泽,如她本人一样轻灵。

“我的头发,开始变灰了。”

“你说什么!”杨雨人听到这,猛的一惊。他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个细节,他在档案里看过立花爱10岁时的照片,那个小女孩有着亚洲人标准的黑发黑瞳。他只当立花爱跟其他女生一样染了发,带了美瞳,却万万没想到这是她身体的变化。

“因为我感情的波动,古老的封印出现了破损,奇稻田姬和大蛇的力量一起泄露,从而直接表现在我的外貌上。悠真因此没法在隐瞒下去,迫于当时还在世的前任大神司的压力,他剥夺了我巫女的身份,判我为神社罪人,将我软禁在这所房间。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道,立花家主私藏自己的女儿,却在一次意外中暴露,被关在地下室10年的女孩,连自己父亲都能毫不犹豫下杀手的强大女孩,正是巫女最佳的人选。”

“所以,她被招入神社,其真实原因就是要她做你的继任者吗?”杨雨人说。

“对。”

“那,看来失败了……”

“小爱做得很好,虽然因为我的原因封印出现了缺口,她的头发瞳色也开始了变化,但好歹是阻止了更大的破损,直到她去了中国。”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杨雨人难以置信道。

“也许是宿命吧,我和她都因同样的原因而失败,她在中国爱上了你,对你的感情不断加深,封印的松动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这个进程在一个月前再次加大,加上神社遭到政府和晴明属的反对,迫不得已,悠真去了中国带回了小爱。”

“可是……为什么?我远远没有近卫悠真强大,没有他帅,只是个普通的拟神种,为什么,她明知有禁忌存在还要爱上我这样的家伙?”杨雨人回想起与立花爱的点点滴滴,在游乐园那一次,立花爱抓住他的手要和他坐一起,是抱着怎样的觉悟和勇气。

“你应该看过她的过去……人的感情是不可能被抹灭的,小爱没有父母的爱并不代表她无情,相反,对于那只叫【空】的猫,和叫立花奈的保姆,她投注了堪比父母的感情。她的世界一直空无一人,而你是第一个进入她内心的男人,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她的不信,这傻姑娘就那么爱上了你。”

如同一种古老的颂唱,南宫雏月缓缓道:“对她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啊。”

雪山上四处寂静,没有一丝风声,安静地让人害怕。杨雨人都希望现在能有点声音,或者南宫雏月再接着说下去。他不想静下来,一旦静下来他就克制不住那潮水般的内疚和难受。这个叫立花爱的少女,以一个无聊的理由爱上了完全不值得她爱的男人,只是因为“只有你在,所以我爱”这样荒唐的理由,就甘心触犯禁忌。与她比起来,自己是多么懦弱啊!懦弱到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大概过了十分钟,杨雨人才从愧疚中走出,他接着问:“那立花,为什么会昏迷。”

“很简单,封印已经难以维持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随时都会破开。一旦封印消失,大蛇可能控制不了奇稻田姬的灵魂,却反倒被奇稻田姬控制,而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可能进一步控制雪山下大蛇的身体,以巨龙之力破开空间,来到现世。远古巨龙的力量到底能不能与一国的军队抗衡我不清楚,但在打败她之前,拆掉整个东京都,甚至荡平全日本都不是没有可能。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悠真把小爱困在山顶的阵列中,奇稻田姬复苏后也能控制她一段时间,而悠真像借着这时间,把只能控制小爱身体的奇稻田姬再度杀死。”

“连同立花一起,对吗?”

“没错,连小爱一起。”

“妈的!”杨雨人锤了一下地板愤恨道:“立花不是她妹妹吗?难道这是他无聊的妹控游戏吗?”

南宫雏月明白杨雨人的愤怒,但她还是解释道:“无论是他多么重要的人,悠真都会以日本的利益为先,他是大神司啊……他注定会是英雄,会是救世主,却永远没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他何尝不也是这命运的受害者呢。”

“可恶!”杨雨人心急火燎地跑过去踹着大门,可失去能力,没法使用装备,他只是个体力好点的学生,什么都做不到。

这时,南宫雏月还在说话:“我被关在着接近五年,为此我家里和神社的关系恶化,但这都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惩罚和赎罪。”她说着,起身来到大门前,用手抚摸着那些链条。如同指纹解锁一样,所有的链条瞬间断开,散落一地。

“悠真从来没想处罚我,他早就设下了漏洞,希望我离开神社,逃离这宿命了。”她看着外面的雪原,留着泪道。

“杨雨人,虽然没有根据,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我坚信小爱喜欢你一定有着她的理由。我相信你会是那个打破诅咒的男人。”

但很快,守在周围的四族护卫立刻赶到。白夜恭一沉声道:“巫女大人,我可以认为你是被劫持的……”

“一定要,碾碎这命运啊,杨雨人!”不等白夜恭一说完,红色衣裙翻滚,南宫雏月从袖中抽出一把樱色的太刀,像是带着樱花瓣在雪山飞舞的彩蝶。

“小心,巫女大人的【绯樱】在当年也是响彻晴明属的。”武田仗助提醒道。

“不止如此。”白夜恭一补充道:“巫女大人被称为【被世界深爱之人】不是毫无理由的,她的能力是【自然守护】,整个自然都会为她而战!”

那些深埋地下的树木枝干疯长着冒出地表,试图缠绕四人的腿脚,藏在雪山夹缝里的猛禽,飞鸟。在山洞里潜伏的苍狼,白熊,甚至是那些耐寒的飞虫,都从四面八方聚拢,攻击着南宫雏月的敌人。

大幅度强化周围生物的力量,甚至改写它们的生长速度,并且操控它们为自己战斗。这就是南宫雏月被称为【自然守护】的强大能力。

“我一定会,带回立花!”杨雨人最后看了眼南宫雏月的眼睛后,向着山腰的神社跑去。

“巫女大人!当真要与我等为敌吗!”春野由依说。

“神社的使命应该结束了,我也做好了觉悟……”她看着杨雨人慢慢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他们是火,是未来,是希望。一定会融化这山上所有的寒雪,而我将成为他们的盾,替他们保驾护航!”

像是雪原上燃烧的火焰,红裙的少女提着樱色的刀,率领着她的千军万马冲向了守护雪山的四人……

(欧拉木大:今天体检,5点半就去抽血了……所以更新就早点发出来吧。下周一大概合同就到了,签约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安利,多多收藏,多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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