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纳闷。
先前那般戏弄玥长杉，他都可以假装昏迷忍过去。
未想只是睁开眼，便直接是晕了过去。
是看我离的太近，所以被我气到了吗？
真是个敏感的人啊。
眼见着血已经缓缓淌过他的唇边，我只能马上用帕子捂住他的鼻底。
就算是真的昏迷了，玥长杉脸上的红潮久久未去，看起来刚才那么一下对他打击确实很大。
就这样静静捂了几分钟，玥长杉的鼻血也不流了。
只是人依旧如失了魂般双眼紧闭，他长长的睫毛不再颤抖，原本蜷着的手也松开了去。
想了想，这次我没有再逗他。
趁着他昏迷之际，我低头拿出一旁的药膏，又是划开自己的手腕让那药膏和血混在一起，涂抹开玥长杉身上已经擦干净血污的伤痕。
距离他进合欢宗不过两天，身上的伤倒是伤了又伤。
不过我想，经过这次以后，就没人会没眼力见的闯进来。玥长杉这身伤，好好养小半月也就能恢复如初。
荣颜这会充当了次杀鸡儆猴的鸡，那些远不及荣颜靠山强硬，还心怀鬼胎的人往后只会退避三舍。
只是荣颜他爹荣蔓，是个有仇必报的阴险小人。这次打了他的脸，他必定不会罢休。
不过日后也只能小心些，以防稍有不慎就被这条暗地里的毒蛇咬住脖子。
我帮玥长杉重新把纱布缠好，又是静坐了几分钟，玥长杉才悠悠转醒。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减去绯色的脸又是涨得通红。
他从我膝上侧到一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撑着腰如临大敌，离的我远远的。
“抱歉，我院子里没个可用的人，没拦住人让她闯进来。”
我愧疚着诚恳道歉。
“本来今天这顿用不着你受的，是我想当然了。”
玥长杉一愣，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不知想到什么，他耳尖也浮出绯色。
玥长杉别过脸不想与我对视，低咳一声后才声音沙哑。
“劳烦姑娘相救。”
我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但见他又是眸色认真，视线移到我脸上。我压下嘴角的笑意，眼中愧疚之色依旧。
“你的诚意，我以心领神会。”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底藏着隐隐慌乱，还是强撑着低声道：“但你我终是男女有别，望姑娘你，以后还是莫要这般亲近。”
“你不喜欢吗？”我样做疑惑道。
玥长杉一怔，未能理解我话中含义。
“我以为，男子伤怀苦痛之际最是需女儿郎温香软语体恤。”
我缓缓解释，有些伤怀。
“有言是枕上相依怯旧痛，躺于膝上疗新痕，今日之事疏忽在我，我想这般待你，你会舒服些。”
玥长杉睁大眼睛，面色红光大涨。
“你，你从何听闻如此荒诞之礼？若是我一身旧疾，你莫不是要，要……简直荒唐。”
羞耻心让玥长杉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又是别过脸，朝着我的耳朵莹白透红，犹如火玉。
“若是能让你一身舒畅，有何不可？”
他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迎着他的目光，我又问他：“方才那般，你不喜欢吗？”
玥长杉双颊滚烫，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正气凛然。
“简直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我眸色一暗，目露不解，声音幽幽。
“我在合欢宗所学所闻不过此般，若是他人必是欢喜的紧，你却百般抗拒，真是奇怪。”
玥长杉没想到我会因着他的话伤心，他有些慌乱，放在腿上的手松了松，随后一叹。
“身在合欢宗并非你之错，那些人因着你不懂礼法对你冒犯。”
玥长杉顿了顿，斟酌着开口。
“既然你遇上我，日后我们还要合作，我想我便有责任教会你寻常的礼数礼法。”
“常言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所想并非我所所求，还望姑娘你不要固执己见，免得你我二人之间横生误会。”
玥长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暴露自己心思不轨实在不好。
我心里轻笑，嘴上便是称如他意，委委屈屈回道：“那就按你说的来罢，只要你欢喜便好。”
玥长杉又是怔了一瞬，他别过脸低头咳了一声。
“总之，男女有别，你以后无论有各种目的，都不要与我太过亲近，尤其不能肌肤相亲，就像刚才那般。”
我假装思考，然后摇头。
“这恐怕不行。”
听到我这么说，玥长杉略微有些疑惑。
在他产生更深的疑虑前，我解释道：“你体内49种媚毒方才解了两种，姬婳的毒越往后越复杂，饶是仙人也难自持，还是需要我为你疏导调解才行。”
“何况给你上药多少也免不了接触。”
“我，今天的毒已经解了吗？”
玥长杉很诧异，对于解毒他本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以至于他的眼中浮出疑色，怀疑我在他刚才昏迷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愤怒，痛苦，你今日不是已经经历了吗？”
他怔了怔，大概是是想起昨天我同他说的话。
我忽略他眼中的怀疑，声色戚戚。
“我以为今早那般是够你生气的，怎料想后来你差点死在荣颜手里。我想，期间情绪周折，只是解毒便是早已足够。”
玥长杉虽然有所猜测，但在听到我亲口说出来后，他心中积压的大石终于缓和些，低声道：“多谢。”
我继续道:“所以日后若不能与你接触，又怎么替你解毒呢？”
听到我有条不紊的声音，玥长杉又想起自己被磋磨的种种难堪。
他僵持着不言语，气氛在暧昧中焦灼了片刻，一室安静。
看他纠结模样，我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罢了，我总不会让你太难堪。”
玥长杉大感怀疑。但从他这次醒后却只敢盯着我的眼睛，而且多看几眼都会马上移开视线，再用咳嗽掩饰。
玥长杉想了想，补充：“那就只能平时解毒的时候可以稍微靠近些。”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往下移了半分，然后那清澈的眼底马上添了几分慌乱，匆匆转开，如玉的耳垂一阵火辣。
“依照礼法，你不能，不能用手以外的地方靠近我。”
我没注意到他这眼底的慌乱，颇为理解的点头，并洋洋自得。
懂了，意思就是只要用手就能为所欲为。
玥长杉见我点头如此痛快，马上又是戒备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被我刺激的应激了，他好像马上感受到我心里的不和谐的想法。
玥长杉思虑不过片刻，他抬起眼涨红着脸，神色微恼。
“还有，你莫要借着解毒做其他不合时宜的事情。”
啧。
那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