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刺冷的寒风刮着枫树的树枝,给炫眼的房屋带来“呜呜呜”的悲悯声,

一片落叶从树上悄然落下,在狂风的卷席下,调皮的在空中跳着舞蹈,

最终轻飘飘的落在了别墅里一位体型矮小,身穿白布衣的男孩的头上。

萱悠浚抬起头,望着庭院里桌子上父母的黑白画像,金色的眼眸里黯淡无光,

明明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今天就天人两隔了。

视线下垂,看着身旁才三岁的妹妹不哭也不闹,只是抓着自己的裤子,静静站在原地,远视着父母的照片,红扑扑的小脸平静的可怕,

萱悠浚弯下腰,伸手揽住萱韵研纤细的腰部,用力抱在自己怀里,心疼的抚摸她柔软的背后。

从今往后,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萱韵研空白的眼神中总算有了神采,背对着萱悠浚,视线扫过他身后那群装模作态的“亲戚”,

有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低头看着手机,漠不关心,有的甚至装也不装,看着灵堂,狭隘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其实都一样,萱韵研知道,在场除了她跟哥哥以外的人,只有同行祸福相依的商业伙伴才会为他们去世感到惋惜,其他的人,基本上是装模作样罢了,

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父母名下,那滔天的巨款,

百万的财产都能让人铤而走险了,更何况那上亿的资产,

只要收养萱悠浚兄妹二人,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萱悠浚二人的监护人,到时候那上亿的财产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花,

这泼天的富贵,哪个人不想把握住?

可惜,他们注定拿不到一分钱。

作为商人,谁不会提前为自己的后辈准备一条退路?

他们都知道,自己可能会在某一天某一刻,因为一场“意外”去世。

萱悠浚他们一家的钱财一分不剩,全都存放在用两个孩子尾名拼凑成的浚研基金会里。

他们要花钱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从基金会里面转,用多少转多少,

而这基金会的受益人,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

兄妹二人的父母躯体才刚刚埋入土里,人群中的饿狼就迫不及待的展露了自己锋利的狼牙。

她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给当成奇珍异宝给团团围住,娇小的身姿在众多大人的人群里显得楚楚可怜。

“小朋友,你们要不要去叔叔家呀,叔叔家有好吃的棒棒糖哦?”

“小妹妹,我家里有许许多多的芭比娃娃,来我家都给你”

“你们都不行,让我来。小弟弟,我家里的猫会后空翻,你要不要去看看?”

......

如果只是一般的孩子,那大人们这一套套的骗辞真有可能将他们拐走,

但这兄妹两的智商一个比一个高,根本不能以正常孩子的眼光去看待。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小丑在故作姿态罢了。

虚假的语言,虚伪的笑脸,那一个个鲜艳夺目的外壳,掩饰着主人那肮脏不堪的心脏,犹如在公厕里畅游,令人作呕!

人群里甚至有几个人,是浚研基金会出钱资养他们从小学到大学所有的学习费用,

如今,却拿着萱悠浚父母的钱学来的知识,去落井下石,拐卖欺骗恩人的儿女。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萱悠浚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低着脑袋一句话也没有说,

虽然父母在世的时候天天告诫他们,

亲情与友情的链子再坚固,也是虚假的,

真正的强大是来源于自身,永远不要相信,最亲之外的任何人,失去利益的链接,他们只会拉你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虽然对父母的这群称兄道弟的“好朋友”们,萱悠浚从来没抱期望,

但看伪君子昨天还来自己家里吃饭,在饭桌跟父亲有说有笑的,结果今日发现他们有难,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让萱悠浚心寒不已。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这群人不仅没放弃反而变本加厉。

眼看一个啤酒肚的油腻大叔准备上手直接开抢,萱韵研伸出娇嫩的小手,不慌不忙的从哥哥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打起了110。

“喂?是警察蜀黍吗?这里有一群怪人想拐走我,

嗯嗯,对对,我在玄冥城苏言区206道拐角的一处别墅里,

嗯?你现在过来嘛?好哒。”

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连忙打着哈哈跑离了现场,

“玛德,这年头小孩怎么这么难搞?”

“那小女孩是不是怪胎?三岁就这么精?靠她姑娘的。”

......

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句接一句,毫不掩饰的袭入萱韵研的耳里,似乎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

萱韵研面色毫无波澜,随手关闭手机上的通讯录,把手机放回了萱悠浚的口袋里,

她刚才根本就没打警察叔叔的电话,只不过拨个110放在耳边自说自演罢了,

在旁的所有人都被骗了,谁会知道一个不过三岁的娃娃做戏会这么的逼真。

没怎么被说的萱悠浚眼神阴沉的扫过周围,把说他妹妹坏话的人,长相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说他可以,说他妹妹该死!

经过萱韵研这么一闹,人群走的走,散的散,最终,现场只留下一个留着碎盖头,身穿正装,长相清秀的男人,

眼看人群都走光了,他跨步走到了萱悠浚兄妹的

面前。

“叔叔可以养你们,正好你们可以跟我家里女儿做个伴,她的年龄跟小浚你差不多,应该可以玩到一块。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你放心,你们家里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动,该是你们的,自然都会是你们的。”

男人蹲下身子,朝着他们伸出了手,

似乎是怕吓到孩子们,他粗犷的声音放的非常轻。

“不用了,穗叔”

萱悠浚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也十分清楚你是真的为我们好,但是这是我们兄妹两的家,我们哪也不会去。”

“行吧。”

男人没有强求,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萱悠浚,

那嫩稚的脸上,拥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成熟与稳重。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困难就打电话找叔叔。”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到了萱悠浚的口袋里,再次看了眼萱悠浚,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硕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两个还没满十岁的孩子,显得空荡荡的。

“啊啊啊啊啊!!!!!!”

萱悠浚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抱着萱韵研放声

大哭,

泪水不断从男孩的眼眶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到他单薄的上衣里。

秋风呼啸吹过记忆的边缘,豆大的雨滴离开灰蒙的暗云里,“滴滴答答”地落入别墅院子里的地面上,试图冲刷着历史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们,没有爸爸妈妈了.........

“格格乖~布谷布谷,研研在呐~”

萱韵研轻声安慰着哥哥。

在萱悠浚看不见的地方,萱韵研的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双眼失神,粉嘟嘟的脸蛋上写满了悲伤,

她们,没有,粑粑麻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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