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的过程实在太过凄惨，除了其中两把是凭实力拿下的以外，最后一把还是卡纳尔让给他的。要不是让了那一把，叶歌估计今天是只能留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了。不过他还是比较有素质的，虽然有一把被卡纳尔杀的只剩下了个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打人。
离开的时候是乘着来时的马车，连车夫都是同一位。而安德莉亚并没有特意赶回来和叶歌商议葛林商会的事情，只是让人带了口信回来，算是同意了叶歌的要求。不过安德莉亚应该是对这份人情是否属实持有怀疑态度，所以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当然，事情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和叶歌没有关系了。不论索菲是否要接受这份帮助，看到那封信之后会有怎样的想法，对于叶歌而言都只能算是主线任务中的小插曲。返回第七教堂的途中，他特意还嘱咐车夫在内城的一家蛋糕店前稍作停留。
以前爱丽丝还住在中央教堂的时候，经常会让人帮忙从这家店里带些蛋糕回去。少女毕竟也只是出于兴趣才去做蛋糕的，论手艺自然是没法和专业的比。那时候叶歌经常能见到她带着两种不同的蛋糕来找自己，然后让他品尝过后看看自己的手艺是否有进步。
一开始叶歌还能勉强分出来哪种蛋糕比较好吃，但越到后面就越分不清楚了。他本来就不怎么习惯吃甜食，那些细微的差距根本就体会不到，所以后来爱丽丝就不再带其他蛋糕给他了，只留下自己做的那部分。
回到第七教堂附近时，叶歌恰好看到莉莉丝拎着比她自己还高的大扫帚在教堂门口打扫着，脸上的一如既往的表情。最近叶歌经常能看到莉莉丝被打发出来做些简单的工作，大抵是埃尔希把自己的工作分了一部分给莉莉丝。
每当看到这一幕，叶歌也只能感慨习惯的力量真是强大，就连莉莉丝都在不知不觉间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要是换作刚来第七教堂的那段时间，她是肯定不愿意从教堂里出来的，更别说是在外面一个人打扫卫生了。
为了成为“人类”，模仿“人类”，莉莉丝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或许她依旧会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但她必然是取得了留在这里的资格。
“欢迎回来，叶歌。要吃饭了。”莉莉丝抬头看到叶歌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就一起进去吧。”叶歌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了扫帚。
“好。”莉莉丝早就想回去了，待在外面又冷又无聊。她虽然不怕冷，但是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最近埃尔希在教你什么？数学吗？”叶歌随口问道。
大概是担心白天自己忙的时候莉莉丝一个人待着太无聊，埃尔希给她布置了课业，让她一个人自学，晚上再抽时间出来给她讲课。由于埃尔希自己就是从教会学校里出来的，所以讲课的时候也算是有板有眼。
“嗯。很麻烦，不想学。”莉莉丝抬头看了叶歌一眼。
“你得向埃尔希证明你不是笨蛋才行。多花点心思就好了，反正你肯定是能看懂的。”叶歌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叶歌真没用。”莉莉丝也懒得再用眼神交流了。
“人生是很短暂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变化都能让人感到欣喜若狂。你就当做是为了埃尔希，多花点心思吧。”叶歌随口说道。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莉莉丝了。
“贝利亚尔也是这样说的。”莉莉丝说着，然后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埃尔希，也会死吗？”
“这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怎么向她撒娇，享受现在的生活就足够了。等到什么时候觉得厌倦了，再去思考这些事情也不迟。”叶歌伸手揉了揉莉莉丝的小脑袋。
“厌倦？”莉莉丝微微歪头，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就像你厌倦学习那样。”叶歌随口说道。
“人类，好复杂。”莉莉丝侧头看向教堂的侧道，“那叶歌会厌倦爱丽丝吗？”
“不会。”叶歌也看到爱丽丝站在侧道里，朝着少女挥了挥手，“因为我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啊。”
“搞不懂。”莉莉丝摇了摇头，把扫帚从叶歌手里抢回来，“我去吃饭了。”
叶歌目送着莉莉丝上楼，然后才转身往忏悔室的方向走去。只是他刚拐进侧道里，便感觉有谁迫不及待地扑进怀里，差点把他带倒在地。他只来得及把装着蛋糕的盒子拿到一旁，就被爱丽丝按到了墙边。
“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了啊。”叶歌看到爱丽丝用双手按住墙壁，把自己困在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你喊吧，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爱丽丝得寸进尺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叶歌的脸颊，根本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傍晚的教堂已经是笼罩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下了，再加上侧道这边本就没有开灯，所以爱丽丝完全不担心会被谁看到。她没有再等叶歌回答，先一步吻了上去，呼吸也逐渐变得有些急促。许久，两人才分开来，相视无言。
“我给你带了蛋糕。”叶歌举起手里的蛋糕盒，“就是你经常说的那家。”
“晚点再吃吧。马上就要吃饭了。”爱丽丝接过蛋糕，想了想才说道：“明天应该就不用出去了吧？”
“是啊……怎么了？”叶歌问道。原本爱丽丝是预约了这一天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叶歌本来就是要花一整天时间陪着爱丽丝。
“明天我想回去一趟。”爱丽丝略带歉意地说道。
“回去中央教堂吗？”叶歌微微一愣。他还以为爱丽丝肯定会等到自己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居然是由她先提起的。
“今天哈雷主教已经向卢西恩先生提了辞呈。”爱丽丝叹了口气。
“……”叶歌沉默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正职牧师都是终身制的，本就没有辞职这一说。如果一位正职牧师向中央教堂正式提起辞呈，那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准备好回归母神的怀抱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会本能地感到一丝哀伤。
“蛋糕就留到晚上再吃吧。我会在忏悔室等你回来的。”爱丽丝笑了笑，仿佛是在安慰着叶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刚好也能去见一见教皇大人。”叶歌没有拒绝，只是伸手抱住爱丽丝，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在贪恋着这份理所当然的温柔。
他心中依旧存在着太多的犹疑，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他已经走得太远太远，早就看不到起点在哪里，也忘记了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出发。但是路就在那里，不论他是否往前走都不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