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恢复状态后，上台的几个选手都乏善可陈。
中年老教师摘下眼镜，仔细擦拭一番之后又戴了回来。
眨巴眨巴眼睛，看东西感觉又清晰了一点。
“下一位。”
老教师扶着话筒，说道。
顾月穿着简单甚至有些朴素的衣服上台，在台上台下众人惊艳的眼神中自我介绍，后台工作人员确认名字后，台下的摄像机也就位，给顾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拍摄。
很快，开始播放顾月的音频文件。
随着静谧空灵的前奏带着潮汐般的浪涌，灵动悦耳的旋律在整个会场之中回响。
这首歌的歌词和曲谱也被同步到了评委席上，几位评委手里的终端。
“海市蜃楼。”
听着制作十分精心的前奏，一位女评委轻轻念出了这首歌的歌名。
“好听，感觉这是首好歌。”顾风和上官雪前面的大妈又开始评论了：“这小姑娘真俊。”
“对啊，比那个穿旗袍的还好看。”
“我儿子要是能找着个这样的女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说什么也不能跟儿媳妇生气。”
上官雪和顾风对视了一眼。
“我要是能找着你这样的媳妇儿，我也说什么都不跟你生气。”
上官雪这样开玩笑。
然后被前面的大妈听见了，两位一起回头。
看看顾风，看看台上。又看看顾风……
“双胞胎。”
顾风担心大妈的颈椎，主动解释道。
“哎呀呀，闺女，台上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啊？”
“多大了？”
“在哪上学啊？”
“有男朋友了吗？”
“我儿子……”
“别你儿子了，我儿子在上高中，可帅了，来我给你看看他的照片……不小，男朋友就要从小开始养成，这才有意思呢……”
除了纠缠着顾风的两位阿姨，剩下的无一不被这段前奏吸引，从手机中抬头，纷纷看向舞台上耀眼的顾月。
聚光灯落下，衬得她仿若天人。
在这样的瞩目下，顾月的眼神温柔而坚定的看着台下疲于应付的顾风，心里暗暗数着拍子。
“如果摩天大楼会崩塌。”
“就不要再去贪恋悬崖。”
“再见不过是一种表达。”
“别怕……”
顾月空灵的嗓音完美契合这首歌曲，将曲调旋律中的静谧演绎的淋漓尽致。
开嗓，惊艳！
歌曲中演唱技巧被他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用了出来，甚至会让人以为现在听到的是修音过的版本。
但不是，仔细听依然能听出轻轻的换气声。
神秘，优雅，淡淡的哀伤。
歌词和曲调很快随着情绪的递进渐渐步入高潮。
“带不走的就留下。”顾月快而轻的吸气：
“so calm down”
“梦里海市云霞”
“梦外羽化成她”
“海上楼月镜中花”
歌词精致华美，曲调也交相辉映，完全不输给热榜上的歌。
不，还要更好，更优秀！
顾月的演唱也毫无瑕疵，这段时间的大量舞蹈训练和气息训练让顾月对气息的掌控能力更进一步，演唱起来举重若轻，根本毫不费力。
犹如细密的月光被封号吹碎，缓缓将淋漓的光洒向海面和梦境。
精致而又易碎，却又有着梦境一样的磅礴。
这到底是怎样的声音，竟能将这种意境如此完美的展现出来！
台下，上官雪的瞳孔骤然扩大，又迅速收缩。
她握住了顾风的手，紧紧抓住，一直到过渡和间奏的时候才缓缓松开。
“顾风……”
上官雪有些紧张，她的心脏激动的跳着：
“这首歌写的真好。”
“是啊，我也觉得写的真好。”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这么说着，上官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能不能麻烦顾月帮我也写一首啊？”
“你放心，我肯定会付钱的。”上官雪赶紧说道：
“而且你的秘密，我守口如瓶，把瓶塞子焊死的那种。”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顾风也大概摸清楚了上官雪的性格脾气。
这种人很好懂，只要认定你做朋友，轻易不会做损害朋友利益的事情。虽然心里藏着事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够坦率，但却绝对是一个可靠的人。
“我会帮你问的。”顾风也没有贸然答应。
“好，谢谢了。”
两人的对话很快，相似的对话还在别的地方发生。
评委席，几个老师交头接耳。
“过了吧，这个还选不上，说不过去啊。”
“过，这个水平，有争冠军的希望，不过我的良心都过不去。”
“过！”
他们不知道内幕，就算顾月被他们都给否了，也能顺利通过海选。
虽然已经有门票了，但顾月依旧通过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入场券。
在评委们还在讨论的时候，台下的观众早就开始录上了。
“好听，太好听了。”
一个举着手机的老哥啧啧感叹：
“这个要是不通过，绝对是有黑幕！”
“那可不是，这姑娘长得也漂亮，怎么可能不通过啊。”
演唱依旧在继续，除了小声交流的，更多的是在屏息静听。
听现场演唱和听手机播放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尤其是台上的歌手那么美，在破碎感的歌声里美的也像易碎的白瓷。
“无人的碧蓝海域试图吞下”
“我梦境里的盛世与浮华”
“海市蜃楼多像个童话”
“刻画成我眼里的年华”
……
一曲终了，顾月缓缓将话筒从唇边拿开。
旋律还在继续，渐渐消弭无声，好像渐行渐远。
如果是正经舞台就好了，不用那么赶进度，还能问问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以及其中好几个绝妙的转折和节奏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是开南的学生吧？”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今天开南来的学生里面，你唱的最好。”
“多谢老师夸奖。”
回答几个问题的时间还是有的。
“你是哪个班的？你被选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关于这首歌的词曲，我有一些看法和感想，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有时间我们交流交流。”
顾月也不是学院所有人都认识的，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之后，就匆匆下台了。
和她擦肩而过的另一个选手紧张的手抖。
有这么一个神仙珠玉在前，自己这水平，妥妥的凉凉啊！
确实没有人关注她唱的歌了，台下的有的在发语音吹嘘今天自己来着了，有的在上传视频给家人安利，还有的在询问自己在开南的熟人朋友，妄想着能得到顾月的联系方式。
“顾月下台了！”
上官雪表现得比刚刚那谁来了的时候都激动。
顾风忘了那个明星叫什么名字了。
不关注的东西一向很难记住的。
“走，咱们去后台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