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功了么?”怀恩·艾伯特看着法阵中的身影,他所用的圣遗物来自于祖上所传承下来的宝物。

是那位著名的科学家、神学家当年用于翻译《翠玉录》时所用的笔记。

正常来说,应该会将他召唤出来才对……可眼前的人,看起来充斥着邪恶与疯狂,完全没有伟大科学家的那份睿智。

一头玉米卷似得头发,但却好像零星分布着几只紧闭的眼睛,再仔细看去,又是普通的正常头发了。他闭着眼睛,却仍精确的面向怀恩·艾伯特,“试问,你就是我的master么。”张开的嘴中,隐约还能见到一闪而过的细小生物。

“是,是的。”怀恩·艾伯特咬紧牙关,他已是孤注一掷,再不会有退路。就算前方的道路注定无光,他也必须摸黑爬过去。

神父收回了窥视怀恩·艾伯特的视线,“充满了污秽的气息,真是让人期待,你能为这场战争营造出多大的乐趣呢。”

“而你呢,来自时钟塔的年轻色位魔术师,可悲的弃子,你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他将目光移向一处宅阺。

在那里,来自时钟塔的年轻色位,普拉特·普拉提斯也完成了自己的召唤。

身着古罗马帝国制式的盔甲,手持一把刃尖带有一抹淡淡血色的短矛。

他给在那里,就仿佛一位神明站在那里,带给人一种无法言明的压力。

“真是胡来的圣杯啊,”神父摇摇头,“就连伟大的圣徒大人也被呼唤而来了么,还可真是亵渎。”

他嘴里说着亵渎,脸上却全是笑意。

“第五骑是……berserker【狂战士】的从者么。”神父将最后的目光投向贫民区,身着皮衣的女性也与自己所呼唤的从者完成了契约。

那位从者就宛如战斗一词的化身一般,神父的目光刚刚投注过去,便已被他发觉。厚重的盔甲下,一双通红的眸子径直锁向神父。

“真可怕真可怕,”神父轻笑着收回目光,“rider【骑兵】和assassin【暗杀者】的从者呢,就算是错误的圣杯,也希冀着完成自己的仪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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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啊,奈牧哆嗦着从报纸中起身,沾满了脏污的灰色长发如杂草一般丛生,覆满她的全身,让她看起来好似一只在泥浆里打滚的小兔子。

每次冬天都会有人死去,冬天就是流浪者们的坟墓。

肚子在咕咕咕的叫,毕竟这两天下来她只吃了半个面包下肚。她用力团出一个雪团子,然后吃下去,这是当年老汤姆教她的,说这个就像那些有钱的人吃的雪糕一样。

她没吃过雪糕。

以前她觉得老汤姆不会骗她,于是她努力从雪团子中感受老汤姆所说的那些味道。

如今过了好些年了,老汤姆终究没能熬过雪最大的那个冬天,她也不再是那个老汤姆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小傻瓜。

但她仍然保留了吃雪的习惯,即使不远处的公共厕所里就有干净的自来水可以喝。

小心的将报纸折起来收好,这些是过冬的重要资源,不能马虎。

她开始了今天的觅食。

饥饿真是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雪水伪造的一点点虚假的饱腹感很快就消退了。

她使劲揉揉自己的肚子,想像着她可以遇到故事里乐于助人的小精灵,然后给她变出烤火鸡,土豆泥还有涂满了乳酪的面包。

更饿了,她开始觉得心慌了。饥饿感从胃里灼烧上来,点燃了她的全身。

她晕头转向的,左右乱晃,一头扎进了一个隐蔽的小胡同里。

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野狗野猫的天下,她人小力弱,一向是不敢进到这种地方的。一旦被咬伤抓伤,那会死的很难过。

老汤姆给她讲过,以前有一个很横的家伙,天天欺压其他人,后来那个家伙朝着狗耍横,结果被咬了。

伤口都烂了,老汤姆绘声绘色的向她描述,原来那么壮一个人,没几天就不能动弹了。

然后就死了。

因此她对狗有着由衷的敬畏,如今误闯进猫狗们的领地,恐惧便攥紧了她的内心。

“呜呜——不要杀我,”她感觉自己的腿一下子软掉了。“呜——我不想——不想死——”

作为魔术师雇佣兵的梦正在收拾召唤完成后的残余,没成想明明已经在路口设置了驱散的结界,却仍然有人闯了进来。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闯了进来,仔细一看才发觉原来是个小孩子。

看起来只是个流浪儿,这样的话只需要杀掉然后处理一下尸体就可以了,正好可以看看berserker是不是足够听话。

她刚要下令,就见那孩子抱头踡在了地上,呜呜咽咽的求饶。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刺痛了她,“别哭了,惹人生厌。把头抬起来!”

原来不是大狗,奈牧好容易收住心中的恐惧,把头抬了起来,露出一张五官还算可爱的脸。

但饥饿与脏污破坏了这张脸的可爱,显得她像是一只小猴子。

但她竟有一双很美的眼睛,淡金色的眸子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显得格外清亮。柔柔弱弱的,看起来还真像一只小动物。

梦已经干了太久的雇佣兵了,本该不会有如此的触动。但是太像了,这双小动物一样的眼睛又一次挑起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往事。

记忆里的画面已经毁灭在了一片烈焰中,而此时的这双眸子就在自己眼前。

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道,“别哭了,跟我来。”

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记忆中她没能拉住的那只手。

灼热感自奈牧的手背涌现,她哭泣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梦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奈牧的手背上,如一本翻开的书本般的图案浮现出来。

令咒!

圣杯正如圣堂教会的神父所言,即使荒谬,即使错误,也希冀着仪式的完成。

它选中了这个小小的乞丐女孩儿,她体内沉寂的回路被梦手中散逸的魔力激活,涌动,与手背上的令咒联通。

召唤几乎是瞬间完成,无形的从者,降临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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