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安慰了多久,宁除夕这才沉默下来,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宁长生仔细思索了片刻,这才道:“除夕,我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中想办法把你送走,让你去东域的齐天宗修炼,这是属于他们宗门的信物,凭借此物可以破格录取。”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漆黑的令牌,将其塞进她手中。

她有些呆滞,看了一眼令牌,片刻后才微微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

“哎。”

他此间也无任何办法了。

自己只不过是一届凡人,寿命无多,哪怕修真界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接续他的寿元,现在只能通过提前和她告别。

似乎生命中,一直是他在主动抛弃所有人。

女朋友、闺女、朋友、过往,他放弃了一切,只为在这红尘中去经历一点极限的事情来,从来不想以后和未来。

洒脱不羁,风流倜傥。

此刻却在女人的问题上被深深地困住了,有一种不忍心之感。

片刻后他才眼神灼灼,一挥秀袍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坐一会,想想以后的事情。”

宁除夕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复杂的神色,“阿爹……你从未说过要多想想以后的事情,您教导我的,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万般皆是命。”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以前也是如此,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为宁除夕着想。

比如她今后的生活、修炼,未来的成长,走向。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诞生心魔,会不会自责自己无用之类的话。

原本想好的行为,就是突然消失,与抛弃前女友那般,让她再也寻不到。

在家中留一封书信,就说自己去神仙逍遥了,让她尽力修炼,迟早有一天会在天外之天相遇。

此法可免去一切忧虑。

但现在出了变故,冷痴要逼着他结婚,东方婉也来了,如果女儿再不走的话,很有可能被波及。

东方婉就是个疯子,别和她讲任何道理!

她的占有欲可比冷痴强得多,是林晔生平仅见。

说她是个病娇?

不,不是,病娇可不会像她那样发疯,胡乱杀人。

总之东方婉的人格是极其复杂的,宁长生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多重人格分裂。

“你放心,我自然会在你走之后去寻你。”他咬着牙齿说完这句话,就神色严肃起来,“除夕,你现在连阿爹的话都不想听了是不是?”

她顿时一委屈,低着头。

又是沉默,半响后她忽然抬起头来,抱着他宽厚的肩膀,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亲完,她走向不远处的石门,“阿爹,不管怎么样除夕都会为你想办法的,我也是最爱你的女人!”

呃……

宁长生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多出一丝不好的想法。

我靠!

自己不会是要成鬼父了吧?!

不不不。

这只是女儿对自己爱意的表达,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从小到大宁除夕从未亲吻过他,哪怕是在得到救治后,她也只是跪地上磕头。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她在说什么?

“最爱你的女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宁除夕,你现在长大了,还想欺师灭祖?

不,想多了。

宁长生深吸了好几口气,神色明显变得有些焦虑起来,因为并非亲生父女的关系,她产生一些异样的情愫也有可能的。

但如果是亲生父女的话,绝对不会多出这个想法来,只是觉得父女感情极好。

这是超越一切的爱啊。

对,就是这样的。

他晃了晃自己的猪脑子,把那些不堪入目的思想全部挤出去,真想冲出去教训教训宁除夕,不准以后再跟爹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但他不敢。

想到东方婉身在此地,就有一种后脖颈发凉的感觉。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出一根黑色的鞭子来,这鞭子是用上等灵兽皮毛制作而成,拥有不俗的神威。

等下次见到宁除夕的时候,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父爱。

……

……

另一头,冷痴闺房中。

东方婉坐在椅子上,将那尊小塔隐匿进体内,那双长到要命的腿往茶几上一放,眼神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上茶。”

冷痴只是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可没有仔细想,虚空挥动着小手,给她倒上了一杯上好的灵韵茶。

这才端坐在椅子上,“你来我们家族干什么?”

她轻佻地勾起一根手指,茶杯就飞向她,随即说道:“当然是对你那个老相好何忆挺感兴趣的。”

“比如?”

“比如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分别的?”东方婉因为杀人的原因,被囚禁在陨星塔内部已经两百年时光了,她在其中修炼了足足两百年,现在到了何等境界谁都不清楚。

冷痴和她倒也有点共同语言,虽然她是自己不愿意走出深寒之地。

“三百年前。”

“我问你具体时间。”

“三百零一年。”

“哦~”

东方婉哦了一声,将茶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将其放在自己的胸脯上,继续道:“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

冷痴眉头一皱。

你神经病吧?

我-干嘛没事要听说你的故事?

再说了,你的故事不是天下人皆知吗,屠灭一百多座城池,诛灭人家十二族。

远古老魔复活都没你狠。

但还是平静地说道:“听说过一些,但不具体。”

东方婉将自己用脚踝砸了砸桌子,眼眸玩味地问道:“你前男友真叫何忆?”

“你什么意思?”冷痴见她如此挑衅,周身弥漫出淡淡的冰雾。

她将自己的黑丝美-腿收下来,漂亮的脸蛋靠近了一些,暧昧地说道:“你别误会,我对你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对你的前男友有点意思。”

“嘭!”

冷痴一巴掌砸在桌子上,将玉石制成的桌子拍成飞灰,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你要是再敢提他,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站起身来,略微伸了一个懒腰,“啧,你是不是更年期了?”

“而且你现在不是要嫁人了么,那叫什么宁长生的,与你前男友有何干系?”

瞧见冷痴右手悬浮着真气,她顿时伸出手臂,“诶,别误会。”

“我只是觉得你挺**的而已。”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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