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录播室。”
“这里是摄影室。”
路尧带着林依云走遍神游事务所的房间，但介绍的话从来不超过两句，还不等人家仔细观察就前往下一个地方。
终于连跟在后面的杨枭枭也不得不开口：“你这样真的好吗，我很担心这位新人第一天就在我们事务所迷路。”
“这里又不是迷宫，找不到方向还能问人嘛。”
路尧耸耸肩，似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错。
“而且你看，她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杨枭枭看向林依云，对方一直站在窗户前看着摄影室内的棚子。那个如同寒铁一般的表情，实在不能说对自己自己新工作有干劲。
“被金钱诱惑进来的人……总会缺乏信念的吧？”
杨枭枭记得自己刚来事务所那会，可是非常积极地认路，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事务所的结构摸得透彻，连给她带路的工作人员也吓了一跳。
相比之下，新入职的林依云的表现让她放不下心。
“喂，那个是什么？”林依云指着里面的仪器询问。
“那个是绿幕啦，就是拍摄时的背景，通过后期加上特效。”路尧回答得很积极，可是并没有见到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依云只是挑了挑眉，掏出手机搜索着什么，然后从手机里传出视频的声音。
是路尧和杨枭枭发布的视频，两名少女在湛蓝的天空之下跳舞。
“原来是假的，我还以为会临时搭建场景。”
“你当着本人的面搜索真的好么……”
林依云并没有搭理路尧的抱怨，而是仔细看视频，旋即抬头，“以后跟你们一起拍视频的时候，我能不穿裙子吗？”
“……哈？！”
路尧和杨枭枭都瞪大了眼睛。
按道理来讲，她们作为同一个组合的成员，打歌服风格是统一的，如果其他人都是裙子，唯独她是裤子，那不是显得非常违和？
“你不会是讨厌穿裙子的类型吧？”路尧寻思自己都没有对裙子的抵触。
“没有，我在学校也有好好穿制服的裙子。”
林依云说到这顿了一下。
“但是这个不一样，在学校大家都这么穿，没什么特别的。一想到我必须穿着花哨的裙子，在观众面前跳舞，我……我就感到不自在。”
不知是不是路尧的错觉，林依云在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扭捏，与其说是抵触，倒不如说害羞。
你连比自己大的小混混都能打趴下，为什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这反差也太大了！
“不穿裙子你穿什么？”
“裤子呀，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设计就好了嘛。”
“……”
路尧还打算开口，突然想到什么，拉着杨枭枭到一旁。
“她多少岁啊？”杨枭枭先开口。
“不是比你还小吗，好像是初中三年级？”
“怪不得那么任性。”
任性又怎么样？路尧特地把杨枭枭叫来，正是为了处理这事。
林依云脾气强硬，那就让她硬不起来。
“别告诉我你要揍她，职场霸凌传出去你我都得完蛋。”杨枭枭面露难色。
“我才不是那种人。”路尧差点叫出来，连忙压低声音，“你配合我行事就好。”
见到她对自己竖起大拇指，杨枭枭内心充满了疑惑，不过路尧总能想到奇怪的点子产生奇怪的效果，信她一会也不是不行。
两人商量好后，重新回到林依云面前。
“应该可以吧，我才刚加入你们，难道要穿旧衣服？”
林依云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表情不对劲。
“让新人穿旧衣，自己则是穿着崭新出厂的衣服，你们的待遇真是差……”
话没说完，林依云左右肩膀就被两人同时架住，稍微一用力她就双脚离地。
“喂，这是干嘛，你们带我去哪？”
“去一个好地方，加速前进！”
“放我下来，这是霸凌知道吗？我才刚入职你们就想支配我？！”
路尧早知道她会这么说，提前准备好了措辞，“这不是支配，是爱！”
“爱你个头！”
因为年龄差距，不管林依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只能被她们这么抬进不远处的小房间。
路过的工作人员见了视线就黏在她们身上，直到那扇门关闭。
门牌上如此写着：更衣室。
“不要过来！别靠近我！”
“来，让我看看！”
“救命！”
不久之后，更衣室里的动静全部停息，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路尧是第一个出来的。
她抹掉头上的汗，笑容闪烁，对着更衣室里面拍手，“出来呀，别害羞。”
“谁会——害羞啊！”
林依云嗖地冲出来，抓住路尧的衣服，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撕烂。
现在林依云穿着的正是神游事务所的打歌服，虽然是旧制服，穿在她身上异常合适，仿佛就是量身定做。
因为单马尾太碍事路尧还把她的头发放下来了，落在肩上的发丝正因为身体颤抖而跳动。
“底子好就是能为所欲为。”路尧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烂？”
“真的很可爱，不信你问他们。”
顺着路尧所指，林依云这才发现有一堆人正在围观自己，呆滞的嘴说不出一个字。
“嗯，是很可爱。”
“比我想象中还好。”
“感觉可以借此设计一套新衣服了。”
源源不断的夸奖钻入林依云耳中，她的脸就像发足马力的蒸汽机，自下向上红透，于头顶喷发蒸汽。
再看路尧，她的笑容仿佛在说：看，我没说错吧。
林依云下意识放开她，捂着脸躲回更衣室，把门用力关上。
“你把人家弄哭了？”杨枭枭问。
“她可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等林依云冷静下来，应该就能接受穿裙子的事情了。
路尧伸了个懒腰，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头顶。
“欺负新人好玩？”聂言站在她背后，把刚才一幕全看在眼里。
“我没有欺负她，这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大义。”
“这不是大反派才会说的台词吗？”
聂言扯了扯嘴角，想起来自己找她有正事。
“快点去换好衣服，准备录制视频。”
“咦，不是下午吗？”
“老姐临时加的，说是给新人看看工作时的场景，好有个心理准备。”
“那这不就是加班？！”
“是又怎么样，人是你带来的，赶快去！”
因为更衣室被林依云反锁了，路尧只得到二楼换衣服，重新穿上打歌服站在聂言面前时，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难道是错觉？路尧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腰，扯了扯裙角，甚至还摆在胸前作持握状。
“怎么了？”聂言问。
“……这衣服好像有点小，明明才穿过一次。”路尧说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胖了？！”
“神马？”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杨枭枭，鞋子还没穿好就一蹦一跳跑过来，“你确定不是幻觉？”
“不是，前胸，还有腰的部分都有点挤。”路尧记得这件打歌服应该是很合身的尺寸，不会出错。
“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路尧居然胖了？”杨枭枭有点恍惚，一晃一晃地走远，听语气还有点小窃喜。
这家伙那么贪吃，居然现在才胖？聂言瞪大眼睛。
事务所的人经常调侃路尧是受神眷顾的人，怎么吃都不会胖。难道是因为她太贪吃，连神也看不下去，降下了天罚？
看着路尧愁眉苦脸的样子，聂言注意到一个细节。
原本合身的打歌服，在路尧变胖之后，原本能包裹住那对山峰的位置，如今看来居然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嘶，敢情她不只胖了身材，连可爱的小白兔也长大了。
“你在看什么？”路尧注意到他失礼的视线。
“没什么，赶紧给我进去，林依云出来了。”
把路尧赶进去，聂言这才感觉自己冷静下来，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是魅魔。
躲在聂言视线角落的林依云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单马尾扎得有些随意。
她看着摄影室内正在忙碌的二人还有工作人员，不禁紧抿嘴唇。
他们发现自己正在观看后，居然还会打招呼，尽管声音传不出来，那份热情却让林依云有点手足无措。
果然，她认为自己还是难以适应这个环境，人太多，太嘈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