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霜看着师妹那明显表达着不满的俏脸,纤薄的唇抿了抿,却不作答。
“你一定是知道的。”
见师姐如此反应,花以柔面色一沉,抱着汹涌的澎湃,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自家师姐的软榻上。
她目光冰冷,并不友好地盯着侧躺的仙子。
后者啜了口酒葫芦里的清酿,浅笑道:
“知道什么?”
那柔唇,天然嫣红,浅笑时淡雅婉媚,清艳不可方物。
“知道什么?”
花以柔难以置信地重复了这句话:“你......你这样把我蒙在鼓里,很好玩是么?”
“禤霜,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始终没放弃去找她。”
花以柔细腻的唇瓣在不断加强的颤抖中轻微开合:“你分明知道她就在这个宗门,却不告诉我!”
绝美的佳人那秀气的琼鼻不知不觉染上了一抹红润,她伸出纤白食指,只想木窗外那不见边际的夜幕: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便会想,当年的那件事情。”
“放松的消遣里,我在想。”
“执剑堂工作之时,我在想。”
“脑袋放空的泡澡,我在想。”
“甚至,有些修炼时的冥想时,我依旧在重复这件戳我痛楚裂我心脏,但还是会做的事情!”
花以柔此刻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娇躯早已起了一层香喷喷的薄汗。
此时嗔嗔怨怨、不顾一切地吐露心扉起来,勾人的红唇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儿。
一双桃花眸满是春水,面颊的晕红被濡湿的发丝半遮半掩。加上眼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晶莹泪花,在略微凄楚的表情以及端庄美艳的俏脸加持下,甚至有种欲拒还迎的小女人姿态。
禤霜未点胭脂的薄唇翕动几下,却又慢慢闭合上了。
花以柔在踏入晖阳境、晋升执剑首席后,是极少极少有像今晚这般抑制不住情绪的。
那熟美脸颊的端庄和矜持早就不翼而飞,她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大有不吐不快的趋势:
“我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我都在后悔。”
“若是,若是在那个夜里,我能护住她。“
“又怎么会数十年的苦苦相寻呢......”
说到此处心坎上,花以柔面色突然变得惨白。
刹那间,一股又一股的磅礴灵力从她四周溢散。
四周厚实的木制墙壁,被如狂风般的灵力冲击着,那嘎吱作响的晃动声叫人心跳狂跳,仿佛下一瞬就要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火炉里带着火星的干柴和大片大片的灰烬、桌上精致的茶具连带茶叶,皆被席卷至半空,碰撞在一起。
唯有宗主的软榻和旁边一排的酒坛子未曾受影响。
花以柔多年埋藏在道心底层的心结措不及防的解开,巨大的情绪起伏,就快让她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仙子的清靥骤然严肃,快速起身,并起两个玉指,在面色痛苦的师妹身上快速连点几下。
花以柔的俏脸涌上一抹不健康的血色,但那四处溢散的灵力总算得以抑制。
雪中小屋再度恢复了先前安宁的状态,只不过,那熄灭的炉火,昭示着先前肆虐的风暴。
花以柔身子一晃,显得尤为虚弱。
禤霜暗中一叹,藕臂一伸,将师妹揽入了怀中,两人一起倒在了软榻之上。
花以柔静静倚在禤霜的怀中,柔媚的身姿贴近师姐的柔软,仙裳轻轻覆盖,玉腿微微伸展。
禤霜眼前展现出如画的青丝秀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肩背上,轻触过胸前,轻抚面颊,红唇间点缀几缕婀娜秀美的发丝。
她知道,只需稍微低下头,即可看到师妹的婀娜,以及紫貂大衣下,端庄笔挺的冰丝玉足。
禤霜突然觉得,自家师妹现在这般娇弱的神情,这般勾魂的姿态。
莫说是十几岁的少年,哪怕是了断红尘的孤道大能,恐怕也会一眼陷进去。
...
靠着自家师姐的怀中,花以柔还想反抗,再度站起来,对师姐进行未完的“控诉”。
但方才差点“岔气”的经历,也让她发热的脸蛋儿降温了些许。
毕竟,失而复得已经是事实。但这十几年的感情陪伴的确实,也是事实。
今晚来禤霜居所,其实起初的目的是倾诉埋藏在心底的郁闷,并且和师姐在此事上聊一聊,毕竟对方可能也不清楚实际情况。
禤霜看着怀中师妹清艳绝伦泪光莹莹的眸子,轻声道:“好些了么?”
花以柔贝齿轻咬朱唇,嗔道:“非常不好。”
其实师姐妹两人从小相伴到大,哪里会真的生气呢......
禤霜一边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师妹,一边贴着花以柔如天鹅般洁白的颈部,听师妹那有一句没一句的柔柔倾诉:
“最后一次见她,明明还是那么点大的小家伙,如今居然已经出落成那样的水灵了。”
水灵......
禤霜突然想起上次自家徒儿专门跑来一趟的经历。
在花以柔看不见的地方,禤霜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和我是那样的生疏,师姐,我,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从女人皆喜好的胭脂、服饰入手......”
“她居然已经有喜欢的少年郎了,我竟还未知晓。”
“哦?是谁?”
这下禤霜的的确确是惊诧地发问。
“上次与她相见,在她那传讯宝碟中,我看见了一位少年。”花以柔面露回想之色:“若我记得没错,那样貌,和宗门里唯一的男弟子很像。”
唯一的男弟子......
“你是说秦安?”
“的确。”
花以柔言之凿凿:“过几日,我定要上门瞧上一瞧,看看是何方神圣。”
“对了师姐,此人当初进云水剑宗,不就是因为救了楚楚么?”她面色突然恍然:“当初楚楚被蚀心阁的贼子掠去,还是他以身想救,才换得楚楚全身而退。难怪能......”
秦安......
不知想到了什么,禤霜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你是想考教考教那位少年么?”清冷的嗓音此刻却有些促狭。
“那是当然。”花以柔淡然道:“即便他救过楚楚,同时也有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