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师兄，你这是下了山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宗门子弟，在山上守着规矩，也没什么可以发泄自己的情况，不过下了山之后，离师门遥远，做一些凡俗之事也不算少见。可是带着师妹逛青楼，这是否有点......
“你这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要去青楼去查探一下线索，对了，这家店的阵法，你有头绪了吗？”
“能找到几个阵眼，不过，我不敢动。”
江清羽说着，将阵眼的位置都告诉了秦然。
“行啊，看不出来，你这丫头修炼走了歪路，研究阵法倒还是一把好手。”
和江清羽的修炼路子来说，她在阵法上反而更为敏锐。
“当年我师父也就教了我这些，多了，可就没有了。”
“你进入宗门之前的师父，是谁？”
“我爹，只不过他从来不让我叫他爹，都是叫师父。现在也叫习惯了。”江清羽无奈地摆了摆手，看上去并不是很喜欢自己那个不近人情的爹。
“方便问一下，你是什么妖物成的精？”
秦然一边在纸上绘制着阵法图，一边头也不抬地询问道。
然而，江清羽却沉默了片刻。
“怎么，不方便回答？”
“师兄，您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混血而已，又不是真的......”
“如果你是混血，你就不可能在修炼路子上走得这么歪。纵使是人与妖物的混血，只要有人的一面，有一定的修炼天赋，按照大部分人的修炼路子都能如常修炼。反观妖类则不然，鸟兽鱼虫、松柏桃竹，内在与外形皆大相径庭，修炼方法自然也是乱七八糟，没有定数。你若是有人的血脉，必不至于到如今这种全然错误的途径。”
秦然稍微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可在江清羽看来，这眼神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秦然给了她足够的余裕，其实从一开始，刚刚教她筑基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些问题，江清羽的修炼天赋并不低，如今的修炼成果，说白了就是自己没啥系统性地修炼纯粹的野修导致的——俗称，散修，或者散仙。
“......大师兄听我的名字，觉得我是什么？”
“和禽类有关吧，多的我就不多问了，我问你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你的真实情况，最好不要向其它人透露。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江清羽自然清楚。
人妖有别，对于人而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很多门派是绝对不会接纳纯粹的妖类的，近些年来修炼界虽然稍微有所改观，不再谈妖色变，可纯种的妖类，仍然是受到打压的存在。
毕竟，大夏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妖类的内乱了，妖本是各路飞禽走兽，先天受天地灵气滋润，本就不晓人伦纲常，为了修炼祸乱朝纲、里通外国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师兄......你不排斥我？”
“排斥你的话，当初就不会继续教你了。师父的话，以她的观念，应该也不会放弃收你为徒的这个想法。毕竟她在这些修炼者之中属于奇葩，只是，你这个身份很麻烦，你对于自身血脉的掩饰又不是很完美......之后我会教你一些障眼法，应付一下大多数人应该没问题。”
秦然对于妖类没有什么仇恨，人和妖之间虽然曾经冲突频发，但是不巧的是，他和妖类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如今双方相对还算是和平，自己不是战争狂，妖类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身份罢了。
“好了，找到了。”
放下手中的笔，秦然将手中的阵法图进行了几番涂抹，随后确认了真正的阵眼的位置：“师妹，你稍微让开一点。”
“哦。”
江清羽让开的瞬间，秦然伸出手掐诀念咒，一道弱小的灵气从门缝中钻出，似乎是循着什么痕迹而离开了。
“好了，这就算结束了。”
“这么简单就破阵了？”
“不，只是稍微给这位东道主的阵法里面做了点手脚而已。如果对方真的用了这个阵法里搜集到的灵气，那么体内的经脉就会稍微出现一些混乱，算是一点恶作剧吧。”
秦然的笑容显得是那么和善美好，对他而言，这种阵法简直是粗糙到令人发指，仅仅需要对灵气的流动结合整个客栈及其周边的地脉进行一个大致的推断，就能确定对方的阵眼位置。那几个假阵眼糊弄糊弄小师妹这种野路子还行，糊弄他着实是有点可笑了。
“晚上你和我一起，据我估计，这个青楼大概率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师兄，需要和朝廷那边说明吗？”
“他们现在就在设网等着我去钻，没那个时间等朝廷那边了，而且现在鬼知道周围到底有多少明暗眼线盯着我们。这座县城现在基本上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我们自己动手就行了。”秦然说着，取下自己腰间的剑，“师妹，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一起来吗？”
“因为你只有我这一个师妹可以使唤。”对于秦然叫上自己的理由，江清羽理解得非常透彻。
“咳咳！你瞎说什么！”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直到，秦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当然，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不是渴望更强吗？光靠呆在宗门里面修炼，修为会变得高深，但不意味着就能变强。今天晚上，我相信你会受益颇丰。”
“师兄您经常打仗？”
“没有。”
秦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万一一会儿翻车，师兄您的安全......”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考虑，我有足够的信心应付对方。采夏县，这帮邪修若是真的能轻松培养出万剑阁内门弟子水平的修炼者的话，他们就不可能甘心于蜷缩在这个小县里面当缩头乌龟。”
手中的剑刃在低鸣，而这样的低鸣并非是剑本身发出来的，而是秦然在不断地用灵气冲刷着剑身导致的。这也算是一种热身了。
“好吧，那师兄，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这些天的接触，江清羽对于自己的师兄自然是不敢无条件信任的。可至少，目前为止，师兄都还是比较靠谱的，况且，就算师兄真的弃自己于不顾......
她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保命手段多少还是有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