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接近玄灵山，叶且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直至山脚时，才缓缓降落。

与问剑门不同的是，因为宗门驻地在数千米高的山上，玄灵山的入口是一处挪移阵法。

同时，还兼顾了身份验证的功能。

就在过了那未知阵法后，叶且歌已经用神识把玄灵山里里外外扫了一通，表面上看起来，除了宗内弟子异常的多之外，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那些纳灵到金丹的普通弟子，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没有被寄生魔侵入的迹象。

但——

奇怪的是，整个玄灵山，叶且歌却连一个金丹之上的人都没有发现。

他们所伪装的这两人，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在外负责招收弟子了。

而在记忆中，除了这种外派的，留在玄灵山本宗驻地的元婴至少还有千余。

化神长老除了在天外魔境前线的，负责留守宗门的也有十几。

结果整个宗门，这些元婴化神竟无一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负责支撑护界大阵的渡劫境，玄灵山的老祖曹央同样不知所踪。

叶且歌当然记得曹央，李颖的道侣，曹一恒的亲爹，她杀了人家妻儿，这老家伙和她可以说是有着血海深仇。

但她并没什么愧疚的情绪。

机缘之争，本就你死我活，那天死的不是曹一恒，就是她。

而李颖，生死之战，她同样堂堂正正的胜出，对曹央来说，这种痛苦的经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她与李颖生死战时，曹央就是渡劫了，她还得避着点，要不是有师门的庇护，说不定就死在天外魔境了。

而现在她成仙了，老家伙还是渡劫。

盯着那入口处的挪移阵法，叶且歌冷笑一声：“走吧，去看看这玄灵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两人步入阵法，不多时，眼前景色一变。

寒气吹过，一道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长长阶梯出现在他们眼前，扶摇直上，直入云端。

高高望去，无数殿宇楼阁伫立在山巅，用《阿房宫赋》的一句话形容：

即——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雪花落在屋檐，给暗沉的屋顶染上雪白。

夏鸣搓搓手臂，哈了口热气：“有点冷。”

山下还是炎炎夏日，山上已入数九寒冬。

叶且歌给他渡了道仙力，护在其周身，夏鸣这才从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局面摆脱出来。

“这就是你进境过快的后果，徒有境界，金丹理应能御气做到寒暑不侵，风雨无阻，回去之后需要好好补一补课了。”

修炼不是一蹴而就，不是说低阶的感悟就不重要了，这些都是未来迈入大乘的基石。

叶且歌也会督促，毕竟夏鸣一天不入大乘，她就一天没办法回仙界养老。

夏鸣苦哈哈地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那阶梯往上走，还未至宗门内，便已经听到了其中传来的嘈杂声音。

来到顶峰后，便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宗门弟子，正互相热烈地交谈着。

有的三五成群靠着房屋或墙壁；有的直接席地而坐，与一旁的好友说笑；也有的人，一个人默默地刷着手机。

但其谈笑的内容，大体无外乎四个字——

玄灵之子。

叶且歌二人的到来，自然迎来了一部分人的注目礼，但注意到他们是元婴境的护法时，便又收回了目光。

既是元婴，玄灵之子便与他们无关了。

叶且歌与夏鸣走在主干道上，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给向他们问好的弟子们回应。

夏鸣目不斜视，嘴唇微动，悄声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关于这什么玄灵之子的记忆？”

“噤声。”

叶且歌直接传音，“不要说一些容易暴露的字眼，你以为自己压低声音别人就听不到了吗？”

修士的听力何等敏锐？

不过传音入密依靠的是神魂，是化神境才能掌握的神通，夏鸣还远着呢，于是他秉着少说少错的想法，干脆地闭上了嘴。

玄灵之子……

别说夏鸣那里区区十年的记忆，叶且歌看过那两人全部数百年的记忆，也没有一点关于这个所谓的玄灵之子的信息。

神识一遍遍地扫过整个玄灵山，主干道尽头，一片绵延的主殿，每座大殿内具是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这群弟子，到底被谁领导着聚集于此？

叶且歌寻了一个离人群聚集的地方较远的一名独行弟子，直接用神魂之力将他震晕，在其快要倒下时，又及时地远程操控着仙力将他扶稳站好。

然后，装成是正常人一样，控制着他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渐渐的，他们接近了宗门核心处的第一间大殿前，这边的道路周围几乎没什么人了，叶且歌便示意夏鸣，拉着他拐到了一座高墙之后。

“怎么了？”

觉得距离已经够远，那些弟子们应该是听不到了，夏鸣便低声问。

而话音刚落，突然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就在夏鸣面露警惕之时，一个身着白色外套的人从他们拐进来的地方忽然出现，直接撞到了他们面前。

夏鸣呼吸瞬间一滞，然后他就看见那人来到他们面前后，突然就软趴趴地靠着墙跌坐在了地上。

“？？？”

他面露茫然，指着那个像是猝死了一样倒在地上的人，问向叶且歌：“什么情况？”

还以为露馅了，夏鸣心脏到现在都还在噗噗直跳。

“别担心，我特意抓来的，有些不明白的事看能不能问问清楚。”

叶且歌直接搜魂，将那人的记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确实得到了一点想知道的答案。

见叶且歌面露沉思，夏鸣好奇地问：“怎么样了？”

“玄灵之子，是玄灵山的对新任掌门的称呼，也就是说这些金丹的弟子们，正是在准备进行掌门的竞选……”

叶且歌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也就只知道这些了。”

“……啊？”

夏鸣大张着嘴巴，神情无比震惊，“从一群金丹里面选掌门，这什么？未来可期吗？”

“我也不明白，要知道，玄灵山可还有炼虚、大乘境在天魔外境坐镇的，按理说怎么也轮不上一个金丹当掌门。”

关于玄灵之子的信息，是前几日一个宗门的炼虚境供奉以秘法传递到了每个金丹弟子的识海中。

那供奉名为龙行涛，如今玄灵山内也不见其人影。

总之，现在整个玄灵山处处都透露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