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就是用来与诺亚学院联络的吗？”
原来那个投影仪式是不能动的，必须得时刻保持运作，以便有可能第一时间接收到薇琳的联络。
那么就只能布置一个新的法阵，来安置这颗投影介质了。
又是花费了一阵子时间捣鼓，连接往诺亚学院的“专线”铺设完毕。
另一边很快就有人回应了楚焉。
出现在房间里的女生投影，模糊不清，偶尔还会有“雪花噪点”般的痕迹出现。
这就是魔法工坊的规格不足导致的状况，两座投影仪式摆放在这里，太占用工坊的性能了。
可也没有办法，没有时间留给他去弄一座好的魔法工坊。
【你是洛丝塔大人提到的流放地领主吗？】
投影中的女生，欠身行礼，很是有礼貌。
“是的，我想知道诺亚学院的大师、学者们，现在已经有眉目了吗？”
楚焉很想保持镇定，到底这是托洛丝塔的关系找来的知识顾问，他不想毛毛躁躁，丢了洛丝塔的脸。
【请稍等，我只是负责值班的学生，现在就去给你联系负责此事的老师！】
“那麻烦了！”
楚焉心中也在嘀咕，不愧是大陆首屈一指的学院，还专门让学生当“客服接线员”。
十来分钟后，又有几道人影出现了，一行人中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位佝偻驼背的老头。
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很厚，让人感觉这个老头的大鼻头就是被压出来的。
【你好，你可以叫老头子我洛克老师，我已经听说你那边的状态，现在你的诉求是最快时间弄出归航信标，对吧？】
“是的，如果不能及时制造出新的信标，薇琳那边会失去大地的认可！”
【老实说，在接到洛丝塔女士的委托后，我已经叫上了几位学者一起开会讨论，但进展不怎么乐观。】
这番话，让楚焉觉得老头子的眼镜似乎更加沉重了，坠压到他的心头。
【不瞒你说，不是老头子我自卖自夸，龙炎城的那座港口信标，正是我当年研究出来的，那是我晋升荣誉学士的课题。
在虚空之海上出航，本身就极其容易迷失方向，那座信标本身就是一座超强力的魔法建筑，强力到足以让出航者都能捕捉到它的魔法气息，进而实现定位。
你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替代方案，这几乎不可能。】
老头子的旁边，一个瘦竹竿形象的高个子学者，他说道：
【替代方案，无非是灵感问题，这就像龙裔的繁衍一样，有时很便秘，但有时很幸运。
可即便我们在下一秒捕捉到了这个灵感，那也没有时间去实现这个方案了。】
一个信标方案，它强力到足以贯通“虚空海雾”的影响，把魔法气息传递到薇琳那边，那注定了这个方案要实现起来，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及最宝贵的时间。
而时间，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资源。
可以说，“实现方案”这件事，远比“发现新方案”还要困难。
投影会议一时间陷入沉默当中。
“......”
楚焉坐在椅子上，神情苦涩，他没想到学者们会这么直接，上来就说没办法。
可也不能怪他们，这些人起码不是敷衍，假装自己还在热火朝天地研究，方案有很大希望，结果直到最后关头才说一句“尽力了，没办法”来交差。
这是纯粹的骗经费。
这时，站在人群角落中的一位女学者往前走了一步，有发言的打算。
因为投影模糊，她的脸庞都像是打了码一样，只能见到她黑裙下的黑色蕾丝长袜，还是吊带款式。
这个女人似乎很不受同僚们的欢迎，那位高竹竿学者说道：
【嘿，镜玉女士，这是魔法建筑领域的问题，轮不到你个研究战斗魔法的人来指点吧？
我们需要对雇主负责，实事求是，不可随意给雇主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是产品推销员欺骗老人用的伎俩！】
那女人说话了，声音成熟有磁性，她没有因对方的话而生气，只是轻哼一声，淡然道：
【你们现在束手无策，只给到了沉默作为回应，不允许我说两句？】
感受得到，学者们之间因派系、领域的不同，似乎存在着一些鄙视链。
这就好比，法爷看不起战士的野蛮，战士也看不起法爷的操作没有手感。
而在归航信标这一问题上，这位学者阿姨就被排挤到了边缘。
楚焉适时出来缓和道：
“反正现在都没有办法，有什么思路都说一下吧。”
被唤作“镜玉”的成熟女学者，没有再理会方才口角，干脆利索地说道：
【归航信标的作用，是让魔法气息传递得足够远，足够有穿透力，只是目前没有魔法师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黑冰、赤魔这两类龙裔是有可能实现的，因为来自古龙血脉的力量加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虚空海雾’的影响，血脉越浓，这种穿透力就越明显。】
楚焉理解她的意思了，学者阿姨是想要他这边的龙裔，释放出一道气息强烈的龙裔魔法，让薇琳那边感知到。
顺带一提，学者阿姨没有提及紫毒龙裔，原因是这一类龙裔的魔法，突出一个阴险，擅长藏匿气息，却不擅长暴露自己的存在感。
“这得什么层级的魔法，才能当做信标来用？”
【我只能提供思路，龙裔可不会配合我实验，所以没法作出判断。你得找你们家族中的最强者去尝试，反正现在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是这个道理，但是菲妮丝族长她......去参加通天塔的会议了，来不及赶来这边。”
【那你们龙炎家族中总有别的人吧？尝试拜托一下。】
“我们家族在内斗中。”
【......】
诺亚学院的投影会议结束，整体来说，会议得出的结论等同于“没救了”。
尽管学者阿姨最后给了一个思路，但实现起来仍旧是个问题。
现如今的这些血脉逐渐稀释的龙裔，很难做到古早记载中的程度了。
要是能行的话，洛丝塔这个S级的大腿估计早就尝试了，她与薇琳关系匪浅，不可能没有想到这种尝试手段。
......不对，要是把血脉浓度返祖一下呢？
楚焉先前独自检验过，在得到龙之魔女的馈赠后，他的实力强度直接翻了个倍。
这种加持如果能【协律】到那些强大的龙裔身上，或许真的能行！
可是使用【协律】的过程，跟奴隶契约是差不多的，楚焉没法对洛丝塔做这种事，与她不怎么熟。
甚至都没法开口跟她提这方面的事。
难不成真的把这宝贵的【协律】次数，给艾法琳用？
只能说，早用早CD，现在也没别的人选了。
楚焉再次使用诺亚学院的投影介质，拜托“客服小姐'联系一下镜玉女士。
【还有什么情况？】
“假如要尝试你的那个方案，要用什么魔法，龙裔没有光魔法来着。”
【当时那个是比喻，只要用出施法者能使用的最强魔法就行，如果血脉浓度足够，龙裔的本命魔法无疑是最合适的。】
她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小领主，准备释放魔法前，可以先找我一下，我能帮忙选定方位地点，顺便我也对死海边境的魔力环境很感兴趣。】
“感谢！”
楚焉郑重弯腰道谢。
他知道而今的许多尝试，都是希望渺茫的，先前那批老学者的现实态度，其实很正常。
可正因如此，他才格外感激这位学者阿姨，哪怕知晓成功概率不大，但仍旧愿意陪他尝试“无用功”。
这种“一旦确认目标，只想着埋头苦干，不患得患失地考虑失败结果”的行事风格，太能抚慰楚焉当下的不安了。
他不喜欢有借着“长辈”、“过来人”的名义，不停在他耳边说丧气话。
......
彻底断开了诺亚学院那边的投影法阵，楚焉搬过枕头耐心守候在魔法工坊中。
等到凌晨将近四点钟之时，法阵的波动让他从浅睡中惊醒。
在见到房间里出现的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轮廓，楚焉的内心掀起波澜。
“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