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中倒映着李承文那摇摇欲坠的身影，清楚自废修为有多痛苦的女士官唯有伸出手拉住对方。
一个凡人可是很脆弱的，失足跌落黄金阶梯的结局必然是死亡。
不过如果是这人的话，估计大把女修士愿意美人救英雄吧？
跟随凌丽芬许久的女士官很清楚，李承文的这张面孔到底意味着什么。
然而，才刚走进舱门，女士官的手腕便断开来。
“你刚才碰了他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女士官的第一反应不是惨叫，而是默不作声地用力包裹住断手和血液。
似乎弄脏此处，是什么大忌讳。
干脆利落地跪下身子的女士官，语气平淡地告罪道：
“请小姐恕罪，公子才自废修为，奴婢担心灵力会刺激到公子的贵体。”
“哼，白发么？倒也好分辨，滚吧。”
“是。”
握住断手的女士官微微颔首，便带着其余身形颤栗的侍女们离去了。
她们的生死被凌丽芬掌控，连法相境修士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
于是乎，李承文便被留在这空旷的大厅，仅能望着窗外的飒飒略过的云彩发愣。
那位盛气凌人的短发圣子之妹，好像没有召见他的打算。
遭受南宫柯折磨到寻死的李承文眼神呆滞，就连系统派发的强制性任务亦是没能令他振奋起来。
抹杀？
是救不回来的意思对吧？
趴在地上的李承文如是想着，干脆利落地摆成了大字型。
听闻圣子之妹尤其残暴喜爱处决他人，不知今日对方要处决的人是否包括他呢？
不知过了多久
“啧，乡野村夫果然粗鄙。”
熟悉的傲慢语气再度出现，连带着李承文面前的场景都开始模糊起来。
再度回过神来时，他已是出现在一金碧辉煌的书房中。
当原本的竹简变成黄金造物时，奢华感油然而生。
坐于宝座上的凌丽芬虽然目光在面前的金竹简上，但依旧给李承文一种在打量他的感觉。
至于那肩膀上最为显眼的赤红色小雀，见识过后者神威的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仙人化身。
那位圣子溺爱妹妹的传闻确实不假，连护道者都为之出动化身。
“窝认为，他是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才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无礼的一面。”
似乎是还不适应自己的化身，赤皇那慵懒的童真嗓音中带着些许的口音。
“若真了无牵挂，早就选择自尽了，自废修为也好，下宗的功法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我不喜欢。”
高傲到这种程度？
李承文听到凌丽芬的话语，内心在厌恶的同时，想起了先前系统的奖励。
常青真经被誉为仙法，此次修为散尽从零开始，称得上是不破不立。
可惜……
“阁下是为兄长婚约来逮捕怀疑的目标？若要审问，直接动手便是。”
“聒噪。”
清冷的声音带着怒火，本以为自己会受到伤害的李承文惊讶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不过凡人，有何同我对话的资本？”
“一个月内不能重新步入气海境，我会派赤皇化身当着你的面将南宫柯凌迟处死。”
话音落下，李承文睫毛一颤，双手无力地垂下：
“我知道了。”
“噗嗤，他的软肋对你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嘛？”
“赤皇闭嘴。”
凌丽芬随手拍开肩膀上的小雀，昂起下巴傲然道：
“我不在乎你中意谁在乎谁，反正你若是不能令我满意，我会让补天教内的所有人成为历史。”
“这么严肃真的好吗？会影响以后的相处吧？”
“收声。”
满头白色的李承文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满是苦涩。
放得下吗？
他知道自己放下了，可他依旧无法坐视陆饮蝶受到牵连。
像他无辜之人，本不该沦落这般结局，所以有他一人沦落至此便够了，人数不需要再增加。
“得帮他收拾一下，现在他的身子骨太差劲。”
小雀扇了扇翅膀，微风拂过，反应过来的李承文下一瞬已然是置身于一处暖香阁内。
先前被斩断手腕的女士官早已恢复如初，此刻正指挥着女侍在往屋内中央的水池中添加滚烫的药浴。
浓郁的灵韵随着水汽溢散而出，饶是嗅觉退化回凡人的李承文都能闻出其中的古韵。
很名贵的灵材，或许是特意用来疗伤的吧？
“公子，衣裳已为您准备好，请您沐浴后自行穿上。”
“沐浴？”
像是听出了李承文的困惑，女士官没有嘲笑，而是有耐心地解释道：
“对，每日公子沐浴都会如此，这是圣地每位核心弟子都有的待遇。”
核心弟子便可以了么？
难怪圣地的强者数量那么恐怖，掌握的修炼资源实在是太多。
“好的，多谢。”
李承文自然了解女士官空中的自行是避讳的意思。
那凌丽芬对他的厌恶很深，所以不可能让下人来服侍他，刚才那位女士官便是扶了下他便被斩去手腕，由此可见一斑。
“公子最好重新挑选一门功法入道，小姐对这方面很看重。”
说罢，几枚发光的玉牌漂浮在他面前。
“三门天阶极品的功法，皇天九衍最为霸道，普渡真诀中正平和，烈阳真诀焚天绝地。”
“烈阳普渡...”
女士官的暗示几乎甩在李承文的脸上，让后者想起了烈阳圣地的潜龙——烈阳普渡圣体的觉醒者凌太初。
“公子请入浴。”
没等李承文回答，女侍们便纷纷离开房间。
李承文收起玉牌，随手放在了一盘的玉盘中。
修仙界最基本的常识他了解一些，带“真”字的功法基本上是天阶功法才有的特点，象征着这门功法在世间的唯一性。
但无论是普渡真诀和烈阳真诀，李承文都不打算选择。
褪开衣物走入池中，感受到包裹住躯体的暖流，李承文盘坐下来，脑海中浮现横贯天地的道文：常青真经。
在李承文按照常青真经的路线开始修炼时，东胜神洲的某处破道观中，某位年轻的女子眉头微动。
“常青，你又走神！”
“啊啊，抱歉，首座。”
原本的书房中，
望着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手中玉镜的凌丽芬，在听到对方那急促的呼吸声时，赤皇分身撇了撇嘴：
“你可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