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峰，陌小川回到寝宫，发现里面多了个人。
能靠近寝宫的人，除了大护法姜长歌，还能有谁。
陌小川也见怪不怪，她偶尔回过来查探女魔头的身体情况，前段时间闭关，到现在才出关。
此时，姜长歌已经看完宗主的身体情况，结果远比她想的要乐观很多。
她一直在调查导致宗主昏迷不醒的原因，直到她前段时间趁闭关的时候翻阅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
相传有一种禁术有着起死回生的效果，但对施法者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本质上是一种以命换命的禁术。
施法者必须拥有强大的生命力，通过回天转生大法将自身生命力注入另一个的体内，让其生命机能完全苏醒，甚至能打破对方身上强大的封印。
但施展此法后，施法者会因为耗尽全身的生命力而亡，即便不死，也会导致全身经脉严重破损，沦为一个废人。
“小川，你过来一下，本座有事和你商量。”
姜长歌将陌小川喊了过来，问他道：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用你的命来换另一个人的命，你愿意吗？”
“这叫选择？你可以说得更直接点，是你动手，还是我自己动手。”
陌小川耸了耸肩，他反正烂命一条，但也正因为是一条烂命，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轮回转世，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那本座换一种说法，如果有一种方法能救一个人的命，但可能会牺牲你自己的命，你会去做吗？”
姜长歌再次问他道。
陌小川不禁耸耸肩，她其实大可把话说明白点，她想用自己的这条命来换女魔头的命，但如果说的太直白，可能会太伤他的心。
笑死，钝刀割肉和快刀割肉，到头来不还是一个死，有区别吗？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吗？”
陌小川不禁反问了姜长歌这个问题。
“会，如果那个人的命更有价值，她活着更有意义，那本座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姜长歌沉声回道，从她能把一个陌生男子丢到寝宫和自家宗主独处，还十分鼓励对方撅了自家宗主的行为来看，她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一切前提是，能救活女魔头。
对于姜长歌的这个回答，陌小川却摇了摇头，说道：
“对我而言，我才不会去在意那个人的命是否更有价值，就算这个人是魔门的女魔头，而我只是烂命一条，那我也不换，烂命也是命，我凭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命，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自私自利，胆小怕死，这是姜长歌对陌小川的评价。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她这样的觉悟，舍小利而为大义。
但在这时，陌小川却继续说道：
“但如果那个人对我而言十分重要，那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她，一个人生命的价值不应该是由他人来赋予的，就算她是修仙界未来唯一的希望，对于我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她的命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里，陌小川的声音顿了顿，姜长歌在听，他便接着往下说：
“在我看来，她的生命有没有价值，应该是由自己来决定的，如果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就算她只是个普通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救她，因为在我的心中，她的命已经无法用价值来衡量，她就是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这条命。”
“原来如此，在你看来，自己重视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姜长歌心中若有所思，她只是觉得陌小川没说错，但不代表自己会认同。
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还不至于被一个十八岁的小毛孩来说教，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她看到的更远。
“老实说，从小到大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吃的是百家饭，住的是马厩，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直到十八岁那年，村长给了我些盘缠，说是只要进了修仙门派，就不用再愁吃穿了。”
陌小川淡淡说道，他的话，也被一旁的愿君知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也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可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和孤自小的经历倒也有几分相似。”
她自小也没有父母，从记事起便是一个人，红色的头发让她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到处受人欺负，没有人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也就是从那时起，愿君知便在心中默默发誓，她要改变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此时，陌小川不由看向了愿君知这边，看着和自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子，虽然她不曾和自己说过一句话，而且她醒来后还想把自己宰了。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要说他对女魔头没有任何感情，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
“反正我这条烂命也不值钱，在这世上也没啥留念的人，如果要拿我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那我想给自己在意的人。”
陌小川沉声说道，他来到了愿君知的身旁，不由拉起了她的纤手。
“如果能救活她的话，那我的这条命想要就拿去吧。”
“……”
愿君知心中一阵触动，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那么抵触他了。
一旁的姜长歌却不禁微微一笑，他拐弯抹角那么久，原来心里早就有了在意的人，他们说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目前她也还没掌握这个禁术，毕竟这个禁术失传已久，除非在秘境里，否则基本不可能寻找得到。
而提到秘境，如果姜长歌没记错的话，再过不久，修仙界将要开启仙灵秘境。
仙灵秘境，每隔五年开启一次，秘境内的环境和外界完全不同，灵气浓郁，凶险四伏，但风险往往和收益挂钩，富贵险中求。
不过仙灵秘境有境界限制，只有化神期以下才能进入，以姜长歌目前的修为，肯定是无法进入仙灵秘境的。
她看了一眼陌小川的境界，元婴中期，刚好符合进入的条件。
能进入仙灵秘境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各大修仙门派的年轻佼佼者，人中龙凤，无论仙门还是魔门，都会派出各自最强的年轻一辈进入仙灵秘境。
而姜长歌的心里，此时也有了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