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跟在旁边，除开把小动物吓走之外，还会吸引到来搭讪的女学生……几个人往那一杵，别说是猫猫狗狗了，就连蚯蚓估计都给吓跑了。
但是牧秋遥不一样，她只是单纯的不招猫喜欢，在犬科这块甚至比林白烨还好用。
当时两人在草坪边遇到了一条狗，林白烨还没开始嘬嘬嘬，牧秋遥就对那条狗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然后那条狗狗就赶紧跑了过来，停在牧秋遥面前乖乖坐下。
“你附近还有其他同伴吗？”
“汪汪！”
“可以去把它们带过来吗？我找它们有点事。”
“汪！”
“……”
林白烨一脸震惊地看着牧秋遥跟那条狗你一言我一汪的交流了几句，然后那条狗还真的像听懂了一样起身离开了……过一会，学校里的流浪狗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往这边集中了过来。
之前，江帆没少管林白烨叫德鲁伊，但是林白烨也只是比较受动物喜欢而已……别看他平时老对动物说话，实际上林白烨既听不懂动物叫声，动物也听不懂他的话，实际上就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在林白烨的眼里，牧秋遥这种直接让狗去把其他狗叫过来的手段，就跟普通玩家看到了风灵月影宗弟子一样，玩的都不是一个游戏了。
当然，林白烨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什么不满情绪……能撸狗撸个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之前林白烨写名册的时候，都是直接在动物的活动范围内慢慢收集情报的，尤其是战绩这种东西，不经过长时间观察是没办法得出来的。
现在牧秋遥这样把狗都叫过来，林白烨连它们的名字都……
“林白烨同学，它叫囡囡。”牧秋遥指着一条毛茸茸的灰色小狗，对林白烨说道。
“……”好了，没有问题了。
名册里还有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哪些狗能摸，哪些不能摸，然后哪个个体喜欢被摸什么地方——这些也是要林白烨亲自上手后才能明白的。
于是在记录下了有名字的狗狗后，林白烨就开始了实地调查：在这方面，林白烨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
每一只动物的性格都不一样，有些喜欢被人摸，有些则比较孤僻。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林白烨已经可以从动物对自己的反应，推断出对其他人的态度：有一些动物不喜欢被人触碰，但是如果是林白烨的话则可以忍耐，这方面也是林白烨需要考虑进去的。
这么多狗都聚集在这里任由自己触碰，这种事即使对林白烨来说都是非常少见的，所以摸着摸着林白烨就沉浸了进去。
就这样让林白烨来摸，他可以摸一整天。
众所周知，流浪动物身上都不会太干净，尤其是流浪狗。就像刚刚那条叫囡囡的灰色小狗，其实有很大概率是脏成这个颜色的。
林白烨倒是不嫌弃，只要之后把手洗干净就好……他那亲和小动物的体质，似乎对寄生虫跟跳蚤这种小东西也有用，夏天都不会被蚊子咬的。
所以哪怕面对脏兮兮的流浪狗，林白烨也可以大胆的摸上去，来观察它们对人类触碰的反应。
甚至有一些狗抵制触碰，只是因为还不习惯，林白烨多摸摸之后就会变得喜欢被摸了。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毕竟经常会有人看到小动物就想去摸，结果却被伤害，这样不管对人还是对动物都不好。有了名册之后，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这个问题了。
因此，林白烨在触摸环节也格外专注，甚至把旁边的牧秋遥都给忘记了。
就这样按照顺序摸了半个多小时狗，下一只居然让林白烨顿住了。
因为那白得晃眼的毛皮，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浪狗会有的……林白烨甚至都怕自己的手会把它弄脏。
“怎么了，不摸吗？”随后，它竟口吐人言。
林白烨这才反应过来，凑过来的是变成了狐狸的牧秋遥。
刚刚光顾着摸狗，都把牧秋遥忘记了。
“……抱歉，太投入了。”林白烨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道歉？”然而这一次牧秋遥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原谅你了，而是歪着头看着林白烨。
牧秋遥倒是不至于因为林白烨在摸狗把自己忘了而生气，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被这样摸是什么感觉……之前虽然也不是没有让林白烨摸过，但是触摸范围只限定在了背部，顶多也就摸摸头挠挠耳后根。
像这样浑身上下被摸个遍，撸到翻肚皮的感觉，牧秋遥还挺好奇的。
“嗯……不该把你晾在那？”被这么一问，林白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了。
“所以不摸摸吗？”小狐狸晃了晃尾巴，又往林白烨这边凑近了一点。
因为林白烨是蹲在地上的，牧秋遥往前一靠，直接站到了林白烨双腿中间，摇晃的的大尾巴还在林白烨小腿上扫来扫去的。
这一瞬间，林白烨脑子里的两个小人打了起来。
白色的那个说应该狠狠摸狐狸，最好把它的毛都摸乱，这样之后还能帮忙梳回去，至福。
黑色的小人则说这样不行，牧秋遥是狐妖，跟人类一样，不能这么跟她亲近，不然到时候又会变成那样了。
脑海里的两个小人打得头破血流，林白烨则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最终，白色的小人占了上风：在自己面前的只是狐狸，摸一摸没关系的。
黑色小人都快被打死了，还在那扯着喊：你都犹豫了，犹豫就是心里有鬼，不能把她当成狐狸！
只可惜，在林白烨的手即将放到小狐狸头上的时候，手机的震动终止了两个小人的战斗。
林白烨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拿出手机一看，是江帆打来的电话。
“喂？”林白烨接通了电话。
“阿白，快到你上场了，赶紧回来。”那边的江帆显然不清楚林白烨脑内的斗争，他只是看这边男子400米快开始了，所以就喊林白烨回来。
之前也都是这样的。
“……要准备上场了，我要去洗下手。”林白烨对牧秋遥说道。
这个距离，牧秋遥肯定是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的，林白烨这么说，只是在找个脱身的理由而已。
“嗯。”牧秋遥也点点头，退后一步变回了人形，“走吧。”
林白烨先是找了个地方，把手洗干净，然后再跟牧秋遥一起回到了操场那边。
在路上，林白烨不经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牧秋遥的。
首先，肯定不是把她当成了人类，因为林白烨不喜欢跟人类接触。
但是要把她当成狐狸的话，又有些怪怪的……至少林白烨面对其他狗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的随便乱摸，而面对牧秋遥的时候做不到。
这个问题显然十分复杂，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明白的。
至少，直到男子400米即将开始，选手都站上跑道时，林白烨也没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林白烨只得先不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它们随着发令枪响而被抛到脑后。
虽说林白烨报名了400米跟1000米两个长跑项目，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擅长这些。
比起那些田径社或者体育生，林白烨顶多只能算是不讨厌跑步而已。
而对他而言，参加校运会只是完成任务罢了。
反正也没有人会关注他，默默地跑完，然后拿一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就可以了。
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
“林白烨同学！”就在林白烨即将到达第一个弯道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林白烨扭头看去，发现牧秋遥正在旁边跟着自己跑。
“加油呀。”牧秋遥见林白烨看过来，于是笑着说道。
“……”林白烨显然不存在一边跑步一边说话的余裕，所以并未回应牧秋遥的加油。
不过被牧秋遥跟着这样跑，林白烨也多少有了些干劲，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而在旁边陪跑的牧秋遥，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毕竟很少会有这样跟在旁边陪跑的人在。
一圈过后，比赛结束。
林白烨是第四名……不过之后多半需要证明一下成绩，因为没人注意到他。
“林白烨同学，辛苦啦。”牧秋遥凑了过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林白烨。
明明她也跟着一起跑了一圈，但是却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
“谢谢。”林白烨接过矿泉水，这也同时吸引到了人们的注意力。
“不客气~”牧秋遥笑盈盈的，显得心情很好。
“为什么你要跟着一起跑？”林白烨喘了会气后，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牧秋遥给出了一个十分纯粹的回答。
“因为跑步很开心啊。”
“……”
果然更像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