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拐两转来到一栋老居民楼。这里距离学校直线距离不算长，但拐的弯弯比较多。
居民楼一楼的窗户玻璃外面挂这个饭馆招牌。
由于只有两个人，余佑寻拿着菜单点了老爆三和烩牛窝骨，两份米饭，还在老板的推荐下来了半份鱼骨汤。
来往的都是老客，中年的老年的都有，少见这么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他们热热闹闹，烟味酒味混杂着饭菜的香味，汇合成人间烟火气。
确实不太好闻，所以两人就找了靠窗户的位置。
“小餐馆就是好，居然还能点半份。”余佑寻轻笑着，一边抽出纸巾仔细将两人面前的桌子擦拭干净。
餐具是一次性的，这样能减少工作量，也能保证干净卫生。小餐馆嘛，就连大饭店的餐具客人都要自己麻烦荡碗，还不如用一次性的两全其美。
顾风抽了两根筷子递到余佑寻面前。
这个突然出现在顾风身边的姑娘让她都有些不自信了，明媚开朗，漂亮还对自己一腔赤诚。她身上的气质也格外吸引人，大胆而又克制，主动但又极有分寸。
没有一般女生那种扭捏，也不像网友说的那样女人心海底针。她就这样明亮的站在面前，浑身上下仿佛不见一丝不好。
菜很快就上了，香气混合着蒸汽扑面而来，两份纸碗装着的米饭也被一起送了过来。
上菜的是老板家刚刚趴在椅子上写作业的小女孩，送完东西之后又坐在小凳子上咬着笔杆子开动脑筋了。
“学长先吃。”余佑寻夹了一块牛窝骨到顾风的碗里。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顾风身上那一丝不自在。
一般第一次和女生约会，男生都会这样害羞的，除非女方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她微微翘起嘴角，今天可是下了大本钱，上下楼膝盖都走软了，这个店还是她问了好几个本地人才找到，并亲自试吃过的。
接着，她咬了下筷子尖，又夹了一筷子老爆三。
“学长多吃一点，这个也好吃。”
老爆三通常做法加香菜，而顾风吃香菜这件事余佑寻是知道的。
别管她怎么知道的，反正顾风感觉……该死的！
我平时怎么不知道留意一下该怎么在女生面前优雅的吃东西啊！
怎么办怎么办……
“好，别只顾着我，你也吃。”顾风强自镇定，拿起筷子夹起了牛窝骨。
窝骨就是膝盖，大多是脆骨和筋膜，看起来汤黄而浓稠，咸香醇厚，还没凑到嘴边就口舌生津。
轻轻小口咬下一块，脆骨的脆，酱汁的香一起在口腔炸开，嫩而滑的筋膜被炖的软烂入味，一口下去差点把舌头给咬破。
好了，就这样……
余佑寻捧起纸碗，开始夹菜给自己吃。
吃饭嘛，当然要把碗捧起来吃才香，尤其是这种纸碗米饭，在桌子上吃虽然看起来礼貌一些，但怎么吃都不舒服。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不能只看心动，互相之间都感觉舒适也很重要。
一味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会让对方很有压力的，反而会对亲密关系的推动起反作用。
但是……
根本忍不住。余佑寻偷偷地瞄着将纸碗捧在手心，正在用筷子夹菜的顾风。
透过窗户吹来的微风，那张曾经只会出现在乱七八糟的梦里和手机屏幕上的脸正鲜活的在自己面前，会哭会笑，会说话会皱眉。
时光只在那张脸上留下了浅淡的雕琢痕迹，将他本就柔和的五官变得更温柔了。曾无数次午夜梦回的眉眼依旧……
顾风换了一双新筷子给余佑寻夹了菜，她满心欢喜的说：
“谢谢。”
“别看我了……”顾风说话有些支吾：
“菜……再不吃就凉了。”
话刚说完，她的脸有点红。气氛变得暧昧而古怪，一直持续到两人将饭吃完。
饭吃完之后才上汤，纸碗中的两份鱼骨汤清淡的像水一样，里面点缀着些绿色叶子和三两颗鱼丸。
顾风起初没在意这碗汤的，但是浅浅的抿了一口下肚……也没有很鲜，也没有很香，不过好像平平淡淡的，像水一样滑过口腔。
温热的汤竟然有种扫过舌尖的感觉，虽然刚刚的菜也不算腻，但这一碗汤下肚，感觉又舒服了好多。
“味道怎么样？”
余佑寻略歪过脑袋，嘴角带着娇俏的笑，加上学妹属性，萌到爆。
“很好喝。”顾风诚恳的说。
没有任何夸张成分。
顾月的午饭就简单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练习生们保持好身材，顾月面对着面前尊重食物本味的菜，有一种……
面对野生动物无从下嘴的感觉。
说好听是尊重食物本味，说不好听就是把调料当金子，抠抠搜搜的舍不得放……偏偏旁边的姑娘们一边吃一边聊天，顺带还捎上顾月一起聊。
然后……
“饭难吃死了，又不能不吃，唉。”于秧擦了擦嘴，脸上根本看不到吃完饭之后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我也觉得。”顾月勉勉强强往嘴里塞了点绿叶子菜和米饭，忽然好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睡在公司。
“月月你还好，只要中午吃一顿。”旁边的柳青瑶嘟囔着把洋葱从盘子里挑出来：
“这噩梦一样的菜我们都吃两年多了……我只有在半夜的时候才敢偷偷吃一点藏在床底下的小零食……啊，怀念我的小鱼干！”
“你床底下还藏了小鱼干？”
“对啊，别的东西也不好藏，只能买这种平板一样的辣条藏在凉席的下面……”柳青瑶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自顾自的回答不知道谁问出的问题：
“就算吃了一点小鱼干也根本没用，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中世纪的海盗知道吧？练习生的伙食比海盗的博古炖菜也……”
……
身后，余欢推了推她的肩膀。
“别闹，听我说完……”
……
“啊，欢姐！”柳青瑶回头看见余欢的时候，脸上迅速闪过了错愕，惊讶恐惧，最后强行调整到了惊喜：
“欢姐，你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没用！大半夜吃东西，你真的想变成一百二十多斤的胖子吗？你知不知道视频的尺寸会把你的脸拉胖？”
余欢也是柳青瑶的经纪人，她此时恨铁不成钢，或许也有一点杀鸡骇猴的意思：
“尤其是辣条，除了地沟油就是反式脂肪，糖油混合物！你知不知道有多容易长痘痘？一个练习生，未来的明星，连自己的脸都看不好……”
……
顾月打了个哆嗦，愈发感觉自己的肚子空荡起来。
不行，今天晚上要多吃一点……反正也吃不胖，也没长过痘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