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见李桐摆手，聂言自个点燃一根烟抽着。
“想不到聂言你也开始抽烟了。”
“还不是路尧那个混蛋带坏我。”聂言吐出一口青烟，“说实话，我想不到你能考上D大学，明明大一整个学期都没见到你人影”
“聂言你倒是如雷贯耳，无论兔女郎还是被甩，整个D大学无人不知。”
被以前的同学知道这种事情，聂言顿时有种挖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感觉，幸好对方是李桐，并不喜欢在群里大肆宣传。
在整个高中时代，李桐一直都是副不引人注意的模样，外貌、性格都没有突出的地方，唯一被人提起的就是成绩，偶尔爆发一次那个进步奖。
李桐在高中的朋友也很少，聂言用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路尧。
路尧性子比较冲，每当他找上李桐的时候对方都不好意思拒绝，一来二去双方就成了朋友。
路尧也还算义气，有好处一起分享，有困难主动伸出援手，甚至还多次帮李桐解围。
有一次李桐被社会分子堵截，路尧二话不说就跟他们扭打在一块，一直撑到聂言带教师到场。尽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路尧却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一个。
越是回忆过去的事情，聂言就越是无法理解他们的关系如何发展这种地步的。
“话说回来，你怎么发现路尧的？”聂言看向他，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除了菱形事务所的王凌，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聂言和路尧两人，而且路尧在学校也从来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
如果李桐敢有隐瞒的小心思，聂言可不能保证自己心情还能这么平静。
听到这个问题的李桐先是一愣，然后摸着后脑勺，慢慢开口：“其实是我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叫她路尧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他尴尬的笑容没有一点虚伪，聂言心里悬着的石头暂时放下。
起初李桐还不敢相信，后来经过观察，发现这名在学校闹出大新闻的少女性格与路尧别无二致，他才大胆定下结论。
既然魔法少女都是存在的，那么这种神奇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啧，失算了。”聂言以为自己在学校足够谨慎了，没想到还是挡不住老六。
“你们关系看起来比以前更好了……”
“嗯，应该。”聂言心说她还欠着我一大笔债，别想再跑掉。
“不过她现在最恨的应该是我。”
李桐叹息一声。
“我不恨你，但我确实不想见到你。”
熟悉的男性嗓音同时传入两人耳中，他们同时抬头，发现路尧不知何时出现在餐馆外面。
少女略显单薄的身影就像一块寒铁，反射出李桐逐渐苍白的脸色。
吃过魔鬼辣椒后她的嘴唇还没消肿，涂了点药膏依旧红得吓人，给她严肃的表情添上一分滑稽。
刚刚从她嘴中发出的是令聂言和李桐熟悉的，还是男生时期的路尧的声音。
聂言知道她用了变声能力，惊讶过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李桐却瞳孔地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路尧没有搭理李桐，而是走到聂言面前伸出白净小手。
“我牛奶呢？”她的声音变回原样，仿佛先前的变声只是恶作剧。
“在这……”
“慢死了，我喝水都快喝吐了。”
路尧一把抢过大瓶装纯牛奶，毫不犹豫地拧开盖子，不顾聂言的阻拦，仰头豪饮起来，宛如一位豪放的汉子。少女小巧的嘴唇并不足以容纳这么多的牛奶，很快就有一些白色液体溢出来，在衣服上形成了一朵朵小花。
她没有停下来，一直喝着牛奶，直到呛得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才停下来，将剩下的牛奶塞回聂言的手中。她随手擦了擦嘴角，带着一丝细细的满足。
“爽了。”
今晚吃得多，喝的也多，她的小腹线条曲线明显，轻轻鼓起的形状仿佛在诱惑着人触摸，想在指尖间抚摸感受它那温暖的质感。
“好了，回去吧。”
“哦。”
聂言跟在她身后，回头望了李桐一眼，不知该怎么开口。
李桐突然抬起头，看着路尧的背影提高音量：“对不起，路尧！都怪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能更勇敢一点，反抗我的母亲……”
母亲？
聂言眉头紧蹙，心想这事为什么还牵扯到李桐的母亲。
“当时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母亲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李桐越说语气越加颤抖，“可是我就算发现了真相，还是被她的话唬住。我应该站在你这边的……”
说到这李桐再也支撑不住，声泪俱下。就连聂言看了也揪心，明明今晚应该是愉快的聚餐时间，为什么变成了忏悔大会。
“没有那个必要，李桐。”
似乎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路尧迅速转身，表情冷淡。
“就算你有反抗她的勇气也改变不了结果，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想再跟你纠结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你继续你的大学生活，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明白吗，高中毕业一年了，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
这句话犹如一柄铁锤，狠狠敲在李桐的心上，他欲言又止，在街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连抬头看路尧的勇气也没有了。
路尧还是那副表情，好像根本不关心李桐，转身进入餐馆。
聂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桐一眼，紧随其后。
回到包间中的路尧很快就切换状态，在众人面前装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反倒是聂言脸色不佳被人看出来。
当姐姐用微妙的语气问他在外面与路尧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甚至懒得跟她绕弯，直接用一句不知道堵住她的嘴巴。
不是同路人。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聂言的脑中，与之出现的还有路尧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有一丝犹豫，完全不像是她能展现的神情。
这句话杀伤力之大，聂言估计李桐得忧郁好一阵子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倘若她对自己说了这句话，聂言估计自己也难以承受。更重要的是，路尧在说出口的时候，那份无情之下，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是什么聂言也说不上来，问她本人肯定也得不到答案，于是他干脆摆烂，聚餐过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件事忘掉。
洗完澡，聂言把头发吹干就关灯上床，明明今天都没做什么，却感觉好累。
他闭上眼，睡梦很快降临。
在模糊的意识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床，还捏自己的脸。
他下意识以为是老鼠，睁开眼一看，红色竖瞳吓得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
“你怎么到我床上了？！”
“不行吗？”
路尧看起来好像刚刚洗了一次澡，头发还未完全干透，微微的湿气从发梢处萦绕散发。她以一种乖巧的姿势侧身而卧，双腿微微蜷曲，体态柔媚。
黑暗中她的红色竖瞳显得格外明亮，脸上还带着点羞涩的红晕，令人内心荡漾。
聂言听见了自己心弦拨动的声音，幸亏房间没开灯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跑我这居心何在？”
“……我想跟你聊聊。”路尧用手指卷着发丝玩，眼神中带着点委屈。
看到她的这个表情，聂言顿时明白了那股情绪究竟是什么，原来是她隐藏在外表之下的脆弱。
少女的脆弱激起了他的保护欲，聂言强迫自己躺下，因为这张床本就是一个人睡，因此两个人躺在上面还有些勉强。
“这都是第二次了，还没有习惯？”
“你以为上次就是我自愿的？”聂言突然开始担心自己的被子，考虑要不要在床铺上垫防水袋。
不过路尧的双腿突然缠上他的下半身，很软很慢，但是聂言却想到了绞杀猎物的蟒蛇。很明显，她不希望自己离开。
“有什么就说吧，我听着。”聂言投降了，完全瘫倒。
“噗……”
路尧被他逗笑，然后换了个仰躺的姿势，枕着双臂。
“你不是很好奇吗，我和李桐之间的事情。”
“嗯。”
“在心里憋久了真让人难受，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当倾诉对象。”
路尧说着看向聂言，笑容里带点玩味。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