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她竟然还有个儿子!?

虽然乍一听这个消息会觉得很震惊,但张巳岸自己回想了一下那位的年龄,好像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

反过来想,她都那么多情夫了,竟然只有一个儿子,某种意义上也是挺专情的。

“那她儿子叫什么?在哪?知道嘛?”

“我…我不知道在哪,只知道叫,叫…狗生。”

狗生?

好家伙,之前找姓牛的,现在找姓狗的。

什么人家会给孩子起这种逆天的名字,比牛巴滕还要抽象。

“你确定就叫这个?而不是什么张狗剩,李狗剩的?”

听着张巳岸说起这个,姚皓琳的内心之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疑问。

“你为什么不说姚狗剩?”

话一说出口,姚皓琳马上就后悔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仿佛在和李泗洱争风吃醋,质问张巳岸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姓氏一样。

说到底,对于张巳岸,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的征服欲?想要把他踩在脚下证明自己是对的?

调戏他,看他脸红,让他认输?

或者只是个用来和李泗洱斗气的工具人?比比看谁对他更有吸引力?

还是说…

喜欢…?

不可能,明明这人都看不到什么优点,而且和自己也不般配,怎么就弄了个三年之约,莫名其妙变成了结婚和主仆二选一的情况了?

自己竟然舍得下身段,去勾引,去讨好,去接近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可取之处的少年,难道片叶不沾身不是一贯的原则吗?

事到如今,他是真的高我一等吗?还是说,只不过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低贱的那个?有没有平等的可能?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玩着。”

思考越来越深入,姚皓琳扶着脑袋,不顾李泗洱的嘲笑,一个人走上了大街。

没有多想,反正以姚皓琳的修为肯定不会出问题,况且一个青春少女偶尔是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张巳岸回想起了刚才的问题,继续逼问刘宝成。

“快说!你确定她儿子就叫这个名字?”

“当然!姐姐说了,那个儿子,是和狗生的,我是人,所以我才是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初恋!!嘿嘿,嘿嘿嘿!”

眼看着刘宝成越来越痴呆的样子,李泗洱也有点绷不住了。

“我说,咱们还是先把这大傻子送官吧,反正也是和三十六人案脱不了关系,又不是主谋,咱们也没必要带着他回宗门认罪的吧?”

仿佛没听见一样,张巳岸一动不动,眉头紧锁。

“狗生…狗生…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

一拍大腿,李泗洱突然喊出了声。

“我想起来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苟深啊,负责太清门赌局的人,就叫苟深!”

再次掏出情报核对,太清门方面的赌局负责人正是外门弟子苟深,但他的老家,并不是现在张巳岸三人所在的乱稻城,而是附近不远的咕嘟村。

虽然说是地图之上的附近,但毕竟一个城里一个乡下,就算是坐马车,也要三天的路程。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凡人而言。

“快,李四,地图呢?”

“这呢这呢!”

“假设她在案发当天晚上走,现在也就是…快!快去找收拾行李,我去找姚皓琳,咱们马上就走,还来得及!”

“好!”

这边的李泗洱先是把房钱结清,嘱咐店家去报官,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忙的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的张巳岸,则只能凭着直觉,猜测姚皓琳离开的方向。

“姚皓琳!姚皓琳!姚大小姐!去哪玩了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冥冥之中,张巳岸总觉得姚皓琳在一个有水的地方,随即便想起了城中唯一的一条河。

临近冬季,尽管还没到温度,此时的河水尚未结冰,但也是冰凉刺骨。

姚皓琳坐在河边,褪去鞋袜,将一双玉足泡进冰冷的河水中,寻求着清醒。

“我这样的人,真的能理解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吗?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教过我那种事情…”

河中的游鱼当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是匆匆擦过姚皓琳的脚趾,向着自己的未来追去。

渐渐地,冰冷开始给姚皓琳带来疼痛,但这样的行为却没有停止,也没有驱动灵力去御寒。

比起身体的伤害,她现在更需要一个清醒的脑子。

“人不就是有着天生的次序,要么在上面,要么在下面,怎么可能完全平等,互相为了对方考虑呢?就算能弄明白他的感受,可是我…”

看着天上的流云,此时的姚皓琳仿佛回到了只有几岁的时候。

当年母亲还没有失去家产,依旧在屋子里服侍可能是亲生父亲的男人。

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小童,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也是这样看着天空。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出去和别人一起玩过呢?也没有什么朋友,仿佛孤独一直都是…都是我的…”

双脚已经疼到有些麻木,姚皓琳依旧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那个少年的出现。

“姚大小姐!姚大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们…”

本来想说赶紧走的,可当张巳岸看见姚皓琳的脚泡在河水里,立刻就忘了自己来找人的原因是什么。

“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责备,张巳岸立刻冲到姚皓琳身边,从冰冷的河水中抓起她的双脚。

随后便解开棉衣的扣子,将那双已经严重发红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很快,一点点热气顺着脚底传了过来,一直暖到姚皓琳心里。

“呼——大小姐您这是泡了多久啊,太凉了,都冻坏了吧?”

“我…我没事。”

“还没事呢,看看,看看你这小脚丫,多白净,多漂亮,又细又嫩,一点褶皱也没有,现在都冻的快发紫了。”

被抓着双脚的姚皓琳不能改变姿势,只能双手撑着地,眼神很自然地和张巳岸对上了。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眼神交流,但却是最平淡的一次。

以前出现这样的场景,二人不是在斗嘴吵架,就是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只有现在,姚皓琳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感受着从张巳岸身上传过来的丝丝体温。

“张巳岸。”

“啊?”

“你…不嫌弃我?”

“啥?你在哪说啥呢?我还是挺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的,凭啥嫌弃你啊?要资质没有,要出身,你比我还有钱,长得还好看,谁敢嫌弃你啊。”

姚皓琳微微活动着左脚,将位置从胸口换到了张巳岸热气尚存的肚子上,对方则是很明显地抖了一下身体。

“我说姚大小姐,你这是玩啥呢?真把自己给冻坏了可不行啊!”

“怎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咱俩根本不认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把自己的脚给冻掉了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干嘛对自己这么狠呢。”

“你…就没想过,我要是残废了,三年之后你就会赢我,从此把我甩掉再也不见吗?”

张巳岸的表情相当诧异。

“你想的也太复杂了,这都快冻伤了,谁能临时想到那么遥远的事情。”

一边说着,张巳岸的双手开始不断摩擦姚皓琳的脚背,生怕她真的留下什么病根。

“再说了,要是用那种卑鄙的方法才能赢你,我都不如死了得了,太下作了。”

面对着张巳岸的纯良,姚皓琳一时语塞。

沉吟许久,双脚也恢复了不少,姚皓琳抛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能算是…能算朋友吗?”

张巳岸想都没想。

“你是不是脑子也冻坏了?在辽城天天嚷嚷着要我娶你,现在才朋友?又逗我玩是吧!你放心,就算是不娶你,还得让你做我的奴呢,这朋友啊,咱俩这辈子可够呛了。”

听着张巳岸的回答,姚皓琳忍不住捂嘴笑着,她从未想过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能如此的简单而轻松。

或许在某些人面前,自己不用去算计,不用去考虑得失与否,也能维持得了良好的关系。

“喂,我说,摸够了没有?一会儿李四来了,又该说我勾引你了。”

“缓过来了?没事,她阳灵根,暖和,一会儿让她也给你搓搓。”

“那可不行啊,她的手,没有你的效果好。”

“扯淡,快把鞋袜穿上。”

“不行,你得负责到底,帮我穿上。”

依旧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巳岸捧起姚皓琳的脚,一点点帮她套上鞋袜。

“这也没别人,你撒娇她也看不见。”

“我管她看不看得见,你能看得见就行。”

“我看见?回去再给她讲?你可真能找事啊大小姐。”

“哈哈哈哈哈!你想的,你想的更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穿好了鞋袜,姚皓琳依旧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满眼的无辜,一直盯着张巳岸。

“干嘛?”

“脚疼,你背我回去吧。”

“不干。”

“求你了,快点!”

还没等张巳岸答应,姚皓琳直接御风而起,整个身子扑向张巳岸,双手勾住了少年的脖子。

没有任何的办法,张巳岸只能伸手接住姚大小姐的任性,完美的公主抱。

“我说,这也不是背着啊。”

“少废话,这不是方便你占我便宜嘛,快走吧。”

“老虎屁股,我可不敢摸。”

“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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