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是你第一次进我房间吧。”
“嗯。”
“来我房间吧，这里你还没进去过呢。”
“好。”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涵菊看到哥哥起来，用脚踢他的小腿，“想去妹妹的闺房？”
“不是你叫我去的吗？”黎明知道妹妹生气的缘由，但是不能明说，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最在行了。
“行，满足你。”
临走前，黎明把窗户打开。
“干嘛开窗？”
“散味。”
陈涵菊低着头说：“你很想把我惹哭吗？我也不是不能哭给你看。”
“别多想，卧室时常通风有利于人的健康。”
多大了还是妹妹，多大了还是小女孩，心思比较敏感，再接续下去，到了分别的时候很难办，好聚好散才是理想状态。
通风的理由没有让陈涵菊信服，她站在门口，既不出去也不出来，明显要闹小脾气。
“好了，多大个人了，还要哥哥哄，将来我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呢？”黎明使出“摸头杀”，这招对妹妹用的好像有点多了。
“不离开不就行了。”
“到底怎么了？我就是睡个午觉起来，你就性情大变。”
“你午睡锁门了。”
“正常，不关门没有安全感。”
“我出来找晓倩姐，发现不在。”
“我在房间里看番剧，晓倩姐也跟了进来。”
“有一天晚上，我出来找不到晓倩姐，除了你的房间，哪里都找过了。难道那晚她也在你房间看番剧吗？”
一只小手抓住黎明的衣角。
“可能她出去买宵夜了，你也不能肯定她就在我的房间。”
陈涵菊抬头，泪眼婆娑的样子让男孩无奈，她的眼神充满不信任感。
“你在骗我，把我当傻子骗很好玩吗？
“在夏磊家时也是一样，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被你们所有人骗。
“夏磊骗我说，你追求富家千金，说你晚归是在花天酒地；晓倩姐骗我说你跟她只有姐弟情，而且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在夏磊那过得不好；连你也在骗我，什么不跟我解释，说什么都说，啊对对对，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
走上前抱住这个哭泣的妹妹，黎明心里复杂，妹妹同样抱住了黎明，在他的怀里流眼泪。
快了，她真正继承那混蛋的位置后再断干净好了，大概等她大学毕业也差不多了，那时就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过去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老纠结它，翻这些旧账干嘛。你想，刚才说的谎言有哪一项不是稍微细心一点就可以识破？不难发现的谎言为何不能察觉不对劲？归根到底，是你完全不在意……”
“不是的，我只是在当时……”
怀中的妹妹不停地摇头，她太害怕哥哥说自己不关心他。
“只是你当时在忙着学习，其实我也懂，你在福利院时就不怎么信任人，我之所以能获得你的一点信任，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姿态放得很低，你来到夏磊家时也是这样，你跟我说过，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我还记得你那时说，让我依靠你，听你的话，这样才不会被你抛弃，对吗？”
“是，所以你只要……”
“我不是你的附庸，或许以前可以，毕竟当时我还心存幻想，能被你们接受，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永远无法成为你们第五口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说的太过了，雌大鬼被狠狠“薄纱”，黎明的本意并非如此，一切是为了自己能脱身，为了让不成熟的妹妹能尽早的独立。
“没什么不好，其实我们的社会身份本不同，在来福利院之前，已经不同了。等你大学毕业，继承权一拿，实打实的权到手，从此飞黄腾达，你不用再受饱食果腹之忧，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不要离开，大学毕业后也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不走，你养我啊？”
“嗯，我养你。”
黎明的衣服被陈涵菊攥实。
“我不信。”
想把她抓衣服的手松开，没用，她抓得太死，捏她腰间的肉，成功松开了，看来这里被捏还是挺疼的。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都说相信的吗？”
“可是你不是说，我总‘啊，对对对’吗？”
怒火攻心的妹妹一口咬住哥哥的肩膀，大骗子，说什么相信妹妹的话都是骗人的空话，她接着又说：“你说的话怎么一时一个样？”
也许跟夏晓倩待久了，她阴晴不定的性格似乎影响到了黎明，或许，黎明彻底摆烂，本性暴露。
“你离毕业还有四年，等到那时候再说，在这期间，我都不会离开你。”
但没有说自己不在这里住，先骗蠢妹妹一手。
黎明了解直接跟妹妹说离开，她肯定不愿意，但等四年再离开，她便有了一个缓和期，觉得自己有希望留下哥哥。
然而他没有告诉妹妹，等他大学毕业，夏磊将断绝跟他的收养关系，要求他将收养期间产生的费用吐出来，威胁他如果不给，妹妹继承权的授予要另做打算。
当然黎明也不是傻子，夏磊前脚刚把说给他听，他后脚转头就跟夏晓倩说，请求姐姐到时候预支付费用，先让妹妹拿到继承权。自己到姐姐底下还债好过在老不死底下受难。
“不可以离开，四年后养你。”
“好好好，我信你。”
仍欺骗了她，不过，黎明认为这是善意的谎言，一切等她拿把实权，尘埃落定再说，她知道太多不好。
“去我房间。”涵菊握住哥哥的手，想拉他走。
居然到现在还没忘原来的目的，她真的我哭死。男孩随了她的意，毕竟再拒绝便不礼貌了。
上了二楼，黎明被妹妹直接牵进房间，然后她把房间上锁，在黎明的后面扑倒，他们又躺在床上，她的笑声肆意。
熟悉的茉莉花香又来了，怎么俩姐妹的被子都有香水？你们连睡觉都喜欢喷香水吗？
“你在干什么？”
“留第一和第三，再互换位置。”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装什么，你看的东西，我和晓倩姐都看过，不如说，你都看过了，为什么你还能坚持这么久？”
原来把妹妹变成雌大鬼的直接因素自己，悔不当初。
“坚持什么？”黎明继续装傻充愣。
“坚持不和我或者和晓倩姐谈恋爱。”
“我单身主义。”
“那你就是整天幻想跟动漫美少女结婚，喊她们老婆就行了？”
“其他的二次元宅男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这样。”
想起来，从刚才到现在，自己在床上待的时间有些久，陈涵菊再次扑倒，整个人挂到他的上面，不许他离开。
“软吗？那里变大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你太着急了，我都说四年内不会离开，你再这样我就提前离开。”
说实话，陈涵菊现在的模样令人难受，你要说她做错了什么？其实也没有，至少在黎明看来没有，本来自己不在收养计划内，为了一两个所谓的约定，把自己当成了约定超人，现如今仍有影响。
唯一做错的事情，把自己看得太轻，把别人看得太重，狠不下心，心里总有一个信仰，特摄英雄在心里死了，但他们的灵魂似乎还飘浮在他们各自的坟墓上，伺机而动，自己没有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成长，造成在某一些事情中做法显得异类，但没关系，毕竟有哪一个人心中没有点心理疾病呢？
再说，自己好像能感觉到他们快要复活了。
瞥见梳妆台上的湛蓝色发卡，黎明开口说：“你还保留那个发卡啊。”
“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涵菊说话软软糯糯，像是撒娇。
“是不是有钱就能把你留下？涵菊趴在男孩身上，凑近他的脸，盯着她的我眼睛说：“每月给你一万，做我的男朋友怎么样？”
……
五六年前，同样是在陈涵菊的房间里。
“你到底去不去？回个话。”
“考虑一下。”
现在还不能答应，夏晓倩还没有说过，黎明不能“轻举妄动”。
“你还要问过你的晓倩姐吗？”
“嗯。”
“死姐控。你现在到她手底下当仆从了？”
“是好朋友。”
“那我的呢？”
“好妹妹。”
她没有再说话，由黎明去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
不喜欢“好妹妹”的称呼，因为关系已经定死了，男孩的变化非常明显，她却不明白原因，是追不到富家千金所以改追夏晓倩吗？
可笑，夏晓倩失去继承权，过不到十年就不是富婆了，你还不知道吧，黎明？等你到时候幡然醒悟，我要狠狠报复回来，把你关起来，叫你成天不安分。
“喂，钱哪来的？夏磊不是早就不给你钱了吗？”涵菊看着坐在她椅子上玩电脑的黎明发问。
“晓倩姐和沈欣伊姐姐给我的钱。”黎明转过头，涵菊扔躺在床上。
“你拿她们的钱讨好我？你可真够意思。”
“这样没意思。”
“怎么会？我就觉得有意思。”
转过头，黎明看向她，笑了笑。
“其实这是原本给你买礼物的钱，你拿了就没了。”
“晓倩姐的‘教育’挺好，犟嘴学得好。”涵菊起身来到他身边，指电脑屏幕的画面，“你喜欢这种？”
“二次元是这样的。”
“去不去游乐园？”
“又问？”
“我现在就要答复，你打电话问她。”
掏出手机，黎明拨号。
“喂，晓倩姐，现在有空吗？”
“有，我不就在房间里吗？你直接进我房间不就行了，还打电话干嘛？”
“我在妹妹这边。后天的游乐园，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就去。”
“晓倩姐去吗？”
“看情况。”
一般说看情况的人大多数会拒绝，他在福利院见识太多。
“那我去了。”
“嗯，和涵菊玩得开心。”
他的位置暴露，好在提前分配时间，她们不至于起冲突。
陈涵菊开心了，只要他去就行，其他的不重要。自从来到这里，她很久没有放松，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出去。
一个小时，他把电脑合上，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妹妹。
盒子被打开，一枝花茉莉花呈现在眼前，只有一枝，也对，他买不起一束花，陈涵菊收下并要求他下次送一束花。
“不是说没钱买礼物吗？”
“以前买好，现在送。”
“行，玩好了？”
“可以了。”
“后天游乐园记得来。”
“嗯。”
得到答复，她目送黎明离开，然后打开电脑，查找恢复浏览记录的方法，一顿操作，记录差不多回来。
御姐？病娇？傲娇？这些都是什么意思？看不懂动漫，但她大概猜到男孩喜欢看什么类型的角色。
……
无语，妹妹竟想要用钱收买爱情。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黎明用手敲打她的额头，再把她推开，拉远距离，“我不是租借男友，没有这种服务。”
那用什么把你留下呢？以前过得不好不就是因为没有家和钱吗？跟你交往你不肯，给你钱财你不要，你要什么？
“四年后要怎么才能把你留下来？”
“再说。”
“不说不能离开。”涵菊趴在上面，红了脸蛋，“求求你了，欧尼酱快点说嘛。”
第一次对他撒娇，感到一点羞耻，但一想到他会离开，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他离开一年多，已经无法忍受，永远离开，无法接受。
“我属于自由，我是自由的羽翼。”
“你是想让我把你头砍下来吗？还有请不要转移话题。”
“今晚八点，你若是能来我房间，我就告诉你。”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涵菊放过了黎明，从床上下来，离开房间，随后她拿一个杯子和一块年轮蛋糕进来，杯子里装着奶茶。
她在早上做好，然后把它放在冰箱，中午等黎明醒来，再拿出来给他搭配蛋糕吃。
“奶茶怎么样？”
“好喝，对我来说过甜。”
“我尝尝。”
不客气抢过黎明手中的杯子，她直接喝一口，对准的位置恰好是男孩刚才喝过的地方。
对于妹妹的小心思，黎明心里清楚，之后他没有再喝过那杯子的奶茶。下午茶时间结束，他走出妹妹的房间，至于刚才说的今晚八点，他当然记得晓倩姐说过她今晚会来，不过，先让她们“打一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