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拿毛巾擦过了，但他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味。
路尧还在不停道歉，两人的目光都被颁奖台周围的欢呼声吸引视线。
获得优胜的大胃王先生举手欢呼，他的女友紧紧抱住到手的奖品“云想裳”。
“哎呀，真羡慕她。”路尧咂咂嘴。
“要不聂言出钱去把它买下来？”杨枭枭打趣道。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聂言，不过自己资金有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路尧率先开口：“算了，如果不是靠自己赢来的，那它就一文不值。”
此话一出聂言和杨枭枭都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
“我一直都很有哲学气息。”路尧扭头看去，似乎看穿了聂言心中所想，“你不会真的打算把它买下来吧？”
“如果你非要不可，也不是不行。”
“还是免了，你没看见人家笑得那么开心吗？”路尧苦笑两声，“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话音刚落，颁奖台那边传来更激烈的欢呼。
大胃王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女友下跪，并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女朋友不敢置信地捂嘴，一时间竟有些慌张。
周围的人都在大喊“答应他”，引来不少人围观，还有人拿起手机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看吧，如果这个时候你去跟他们讨价还价，是会被人打的。”
路尧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转身向着购物中心大门走去。
“啊啊，今天我玩累了，回家吧。”
少女身形纤细如柳，步伐轻快有力。她的小腿修长有力，看上去完全不像曾经吃下十五磅蛋糕的样子。然而，在聂言的眼中，她的纤细身影却透出一丝落寞。
在店长给冠军颁奖之时，他在路尧眼眸中看见的光并不是错觉。
走出购物中心，杨枭枭识趣地先行离开，坐上提前叫好的出租车消失在马路远处。
而路尧忽然捂着肚子，眉毛拧在一起。
“那个，我们可以坐车回去吗？吃太饱，有点胃绞痛。”
“现在才开始痛，你装的也太假了。”
被聂言一眼识破，路尧只得吐舌头。
“你不会忍心让我走路回去吧？”
“权当饭后运动。”
聂言看看时间，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些早，不过就这么不一定还能吃晚餐。
见着路尧鼓起脸颊，他再次开口：
“回去之后你面对的可是工作，难道你不想多逛一会？”
一提到“工作”二字，路尧立即来了劲，拍拍胸膛：“你把我当什么人，不就是几公里路而已嘛，我身体棒极了。”话是这么说，但她拍得太用力差点把自己拍岔气。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街聂言也觉得无聊，于是问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
路尧歪头思考，然后一拍掌：“是有个好地方。”
因为聂言也不知道路尧说的好地方到底是哪里，只能由她带路，于是两人就这么走了整整一两个小时，才到达她所说的地方。
D市的高山公园，建在半山腰的一座小公园。
爬上最后一级阶梯之后，聂言脚都是软的，想不到路尧比他想象中还有精神，先一步上去了。
刚好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日落西山，看见橘黄色太阳的瞬间，聂言就后悔了自己做的决定。
花这么多时间来这，结果玩不了多久就得回家。
而且这个地方哪里好玩了？
聂言环视四周，D市那么多公园，这高山公园算是比较老旧的一个，就是一片空地，摆放着一些老年人用的健身器材和小孩子的娱乐器材。
聂言二话不说坐在跷跷板的一端，用拳头轻捶受罪的大腿。
而路尧地站在护栏前，白色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扬，如同一片纯洁的云彩，银白色秀发被柔和的阳光照耀着，闪耀着丝丝金色的光芒。
她略微向前倾着身体，将细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护栏上，敲着不知名的节奏。清秀灵动的面庞上明亮而炯炯有神的眸子眺望远方，微微弯曲的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平静的微笑。
“你不觉得这里空气很好吗？”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
“看看夕阳，看看风景，简单的快乐就是如此。”
对聂言不能理解的表情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来这地方的。那个时候和寄养家庭的人吵架了，就会跑这来看风景。
因为这个位置足够高，足够远，站在这里能看见D市大部分风景，那些摩天大楼如今还不如一个拳头大，颇有一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路尧扭头看向聂言，他也在看着远方的景色，只是表情与自己完全不同。
“心情不好？”
“没有。”
“你骗谁呢。”路尧跑到他面前，伸手揪他的脸颊，“看看你的脸，都快变成死鱼了。”
啪。聂言用力拍掉她的手，沉默不语。
路尧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印，并没有生气。
“还在想比赛的事情，不就是一套衣服而已，我都释怀了你还纠结什么？”
“这不一样。”
对聂言来讲，今天这趟出门完全是失败的，花了这么多时间没有把自己想送的衣服送出去，就买了两套内衣，还有一堆吃过就没的零食小吃。
回忆出门前与姐姐的谈话，他就越不能平静地面对这个事实。
明明是他带头，带路尧逛服装店的是杨枭枭，比赛发挥高光的是路尧，相比之下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过于稀薄。
就当他的负面气场愈加扩大之时，一只手温柔的放在他头上。
“不用为自己感到自卑，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路尧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魔力，是因为她此刻的语气比平常更温柔，还是因为她使用了自己改变声音的能力？
“既然是出来玩，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过于纠结结果，只会让你变成笑容消失。”
路尧双手食指戳自己的脸颊，做出微笑的表情。
“没有了笑容活着有意义吗？”
“我不太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聂言直言不讳，但他在说出口后就找到了答案。
路尧跟他提到过的，她的准则：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出门玩得开心，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就算有遗憾也无所谓。
“虽然我对那套衣服也很遗憾，但事情都过去了，明天肯定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我们。”路尧深吸一口气，“所以，笑吧，尽情笑吧！”
她的动作极为夸张，每一个脚步都显得异常张扬，每一次挥手都似乎要扩展到身体最大的可活动范围。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吹来，掀起了她的白色裙摆，紧贴在她修长而不平庸的身体上，使得她荒诞的动作更具有难以忽视的独特魅力。
聂言正欲开口，不知从哪吹来一张纸贴在路尧脸上，吓得她手忙脚乱差点摔倒。
“哪来的垃圾……广告招租？”路尧眉头一皱，当即把这张纸撕成碎片往天上撒，又有一阵风吹来，纸碎片都打在她脸上。
见到此情此景，聂言居然真的笑了，是被她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路尧摸摸鼻子：“这不是能好好笑嘛。”
见到太阳只剩边边角还露在外面，路尧又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
“等等，先去把垃圾收拾好。”聂言指着地上的纸碎，表情认真。
“我能不……”
“不行，除非你以后不打算再让我为你掏钱。”
聂言说到这，露出狡黠的笑容，十分欠打。
“好，这么玩是吧……我记住了。”
路尧骂骂咧咧地跑去捡纸碎，而聂言则是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包装袋拿出来，等她收拾好后才递过去。
“这什么？”
“送你的。”聂言不再看她。
路尧疑惑地拆开包装，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件精致的衣服，其做工完全不下于云想裳。
这是聂言心心念念的那件衣裙，临走前一口价买下，如今终于有机会把它拿出来。
“它和云想裳差了点，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也没得选，毕竟明天和后天你的日程都排满了……”
“我很喜欢。”
“啊？”聂言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不会在耍我……”
“都说了我很喜欢。”
路尧瞪他一眼，看着这件衣服的眼神竟有些迷离。
“我不是说过了吗，感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对我而言，这是你的感情，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的瞬间，聂言连忙扭头，胡乱应了两声。
好一会他都没有从小鹿乱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说喜欢，就是最好的结局。
聂大少又有了人生激情。
“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