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流,张巳岸三人兜兜转转,很快就来到了昨天碰上猪肉大姐的巷子里。

此时的院子门口堆满了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却没有谁敢进去,只是围着院子,一边往里面望着,一边指指点点。

“你看看,我就说这水性杨花的表子迟早出事吧!天天院里面进进出出七八个男人,啧啧。”

“诶诶,我可是听说了啊,她好像是有什么瘾症,一天不找男人呐,就下身痒痒的厉害。”

“哪有那样的怪病,我看呐,肯定是被什么神鬼妖魔给附了体了!”

“你们啊,真是一点不懂,哪个娘们还能一天要那么多汉子,要我说肯定是个暗娼。”

“什么暗娼,住这么好的院子用得着做那个?再说了,人家可是大富商养在府外的金丝雀,那给赏下的钱财啊,下辈子都吃不完!”

“这你都知道?”

“那你看看,我是什么能耐人,想当初…”

听到这里,姚皓琳的脸色很明显的难看。

富商养在府外的玩物,因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道理,而招致灾祸。

这样的情况,和她的生身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一股难以忘却的屈辱和憎恨,在姚皓琳的脑子里不断回荡,这是她一辈子的阴影。

分析了一下热心群众们提供的亦真亦假的情报,张巳岸冷汗直流。

虽然自己当时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但也没想到这位猪肉大姐能浪荡成这样。

“我说,有人知道这位大姐叫什么吗?”

“我知道,姓隋,叫隋辫来。那大辫子一勾啊,男人魂都被牵走啦,随着辫子就去了。”

回想起昨天吃中午饭的时候,听到旁边桌客人说的什么“来来姐”,估计多半就是这位大嫂子了。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哈,我进去看看。”

张巳岸左挤右挤,终于是穿过人群,来到了院子里面。

虽然刚才在外面就已经闻见了,却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大味儿。

抬眼一望,张巳岸差点没把昨天中午那碗羊肉面条都给一起吐出来。

院子里面还算大,此刻却连个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地上铺满了手脚腔子,胳膊大腿,尸山血海一般。

屋里屋外全都是血,谁看了都得抖三抖。

这下好了,别说姓牛的,连个会喘气的也没有啊。

原本张巳岸还想着,找找看有没有眼熟的,毕竟那人也在自在天待过,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

结果捏着鼻子瞅了半天,一个脑袋也没发现。

转身从人群里又挤出来,正好衙门也来人了。

“怎么样?”

尽管离得很远,但李泗洱已经闻到了隐隐血味,对于院子里发生了啥事还是心里有数的。

“可别提了,你俩可千万别去看,全是血,那屋子里,嚯…”

可惜张巳岸还是说晚了,姚皓琳从天上翩翩下落,表情也是有点不自在。

至于李泗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调侃的好机会。

“怎么样姚大小姐,好玩吗?”

“好玩,好玩极了。”

姚皓琳灵机一动,两三步窜到李泗洱身后,双手架着腋下就飞了起来。

“来,可好玩了,我带你也玩一圈。”

看着两个漂亮姑娘飞上了天,人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纷纷在下面指指点点,大声惊呼。

经过姚皓琳的努力,李泗洱不仅清楚地看见了院子里的情况,还在刻意为之的颠簸中成功吐了出来。

因为是在天上,位置也靠近人群,李泗洱直接给各位围观群众来了个随机洗头,引得老百姓一阵骂骂咧咧。

经过一番折腾,三人总算是回到了客栈,一起商量对策。

“呕…算你狠,算你狠姚皓琳…呕…你等着我的!”

一向表情平淡的姚大小姐,今天难得这么开心,翘起的嘴角都有点藏不住了。

“放心吧,我可好好的等着你呢,李四姑娘。”

“好啦好啦,咱们还是先聊聊正事。那屋里的尸首我都看了,全都没脑袋,也没法知道到底里面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李泗洱漱了漱口,总算是缓过来一点。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问有没有诈骗犯吧?”

已经占据了优势的姚皓琳,自然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继续进攻的机会。

“真笨,当然是等仵作的验尸结果。这么大的事情,衙门口肯定会发公告寻找家属的,我们只要等着看谁去认领就行了。”

“你才笨呢,那我们就天天守着府衙,挨个问人家家属姓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肯定就在那些尸体里,没准一个姓牛的都没有呢!”

眼看着两个女孩又要吵起来了,张巳岸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加入战场。

“等等!我有一个好主意!”

夜色弥漫,三道身影闪转腾挪,很快就来到了乱稻城官府衙门的大门前。

李泗洱和张巳岸配合相当默契,步调一致。

俩人一起助跑,抓住墙头,双脚蹬着墙面,用力一翻就上去了。

身后,姚皓琳飘飘悠悠地浮了上来。

“我说…”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李泗洱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上掉下去。

“呀!你别跟个鬼一样,好歹给点动静啊!”

没有理会李泗洱的话,姚皓琳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我说,你们两个,那天就是这么翻进我家偷东西的?”

李泗洱点了点头。

“是啊,你家开钱庄的那么富裕,借我点应应急不过分吧?”

张巳岸急忙摆了摆手。

“可别带上我啊,我可不是去偷东西的。”

“那你那天去我家是打算干嘛?”

“偷…偷情?偷人?差不多吧。”

自己是因为赌气所以去偷鸽子这件事,张巳岸实在是说不出口。

姚皓琳白了张巳岸一眼,虽然在黑暗环境下其实也看不到。

三人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才慢慢向前进,一路摸到了府衙案卷库。

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在大半夜潜入衙门,守卫自然很松懈,毕竟这里也没啥可偷的,东西都不值钱。

“哇,这么多,怎么找啊?”

“可小点声吧,我的李四姑娘。还没办完的案子怎么可能入库啊,这是谁领的路?”

张巳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带着二人继续向里面探。

不一会儿,就又进了府衙老爷的书房。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的府衙大老爷,竟然趴在书房桌子上睡着了。

“真是个好人啊,真好。”

一边说着,张巳岸毫不留情地将大老爷扒拉到一边,没想到这位竟然还醒了。

“唔呼…啊?”

李泗洱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把大老爷又给打晕了过去。

解决了好人,张巳岸开始借着月光查看案卷。

“经仵作整理,本案死者共三十六人,皆无头颅。现场百姓证言所述,死者大致为案发地房主隋辫来的情夫,案情极其复杂,有待进一步查明死者身份。本案死者全员男性,并未发现隋辫来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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