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经理机械式的笑容下，虞念寒捧着一套套衣服走进了更衣室。
‘只是试穿一下，看看尺寸就好了。’接近四位数的价格标签从衬衫领子口掉出来，不由让人咂舌。
这可够他个把月的伙食费了，轻轻在布料上摩挲，是冰冰凉凉的感觉，衣服这东西虞念寒不懂行，撑死了就知道个涤纶、纯棉百分比。
就那么轻轻一点东西，四位数的价格，这也太贵了。
“博士，我觉得不太合适，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
虞念寒把脑袋探出了更衣间，在遮挡的幕布外，左右甩着银灰色的鱼尾鞭，转动视野寻找她。
不远处，珠丛云已经在结账台清算了，少年能清晰地听到她和女经理的讲话声。
“那孩子拿进去的衣服都包起来，开票，抬头是银鳞生物工程研究中心。”
这就下决定了？几个男性服务员聚在一起没有说话，他们相互间挤眉弄眼，暗示同伴上去搭讪，一个富家的大姐姐，而且还有宽阔的胸襟，即便是作小他们也愿意呀。
“博士，这样子真的可以吗？”明明是自己买衣服，还要博士掏钱，他很难接受这样的礼物。
一身男仆装扮，虞念寒手足无措，这是他试穿的最后一件衣物。
‘为什么里面会掺杂男仆装呢？’双手拽着简洁白色围裙，好羞耻。
黑白色的仆人装穿在他身上，收腰的衣服衬托出细腰，再适合不过了。
清纯中带着一股朴实无华的美，他一出场，就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
这小子，换一身干净的行头，还人魔鬼样的，珠丛云掏出了手机，急忙抓拍了几张，闪光灯吓得虞念寒捂着脸。
“很适合你呀，别抗拒，笑一个。”珠博士扒下他捂脸的手，少年的脸通红了一片。
“不，不了，我回去换衣服。”
挣扎几下脱离了珠丛云的手，男孩小步离开了柜台。
在更衣室里，虞念寒贴着墙壁，盯着镜中的自己，紧张地喃喃自语：“珠小姐，原来是喜欢这种东西么？”
反复在身下围巾摸了摸，这套衣服其实还挺暖和的，就是男仆怎么看不是能穿出去的东西吧。
不得不承认它是很吸引眼球，可是他只想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只要稳稳的幸福就好了。
“如果珠小姐很喜欢这件衣服，回去后我偶尔可以穿给她看也可以的。”
当然，穿上街头就算了，社恐属性，接受不能。
“珠博士，你过来一下。”忽然，虞念寒想到了一个能满足她的好主意，朝外喊去。
“怎么了？还有想要买的衣服吗？”珠丛云把之前的几张男仆照片发给了艾莉丝，金主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画质模糊而且金丝雀一直挡着脸。
更衣室里，虞念寒脸红了，眼睛不敢抬起来，像是害怕看到别人的目光，他伸出了一只手朝门外的女子说道：
“博士，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很快就还给你。”
“当然可以，待会再去给你买一个手机吧。”珠丛云这时才想到，虞念寒现在连手机都没有，要不然今天早上她也不会被蒋青青趁虚而入了。
拿到了博士的手机，拍照并不需要指纹解锁，虞念寒侧滑打开拍照功能，努力让自己更适应男仆装，摆出微笑，男孩按下了快门。
‘这样子应该可以了吧。’
卸下让人羞耻的装扮，虞念寒换回了一身便服。
“博士，谢谢你的手机。”接回手机，珠丛云默不作声，刚刚明显是听到快门的声音，手机里肯定多了些东西，她把手机揣回兜里，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
虞念寒本想提醒她，可是想了想也没说出话来。
毕竟‘我看你挺喜欢男仆装的，就在更衣室里给你拍了几张’这种话，少年很难在一个年上系姐姐面前开口。
“刚才都结账过了，衣服晚些时候会送到宿舍里，到时候你记得取。”
“嗯，谢谢博士。”
虞念寒没再提钱的事情，他是看出来了，博士真的是不差钱的主，而且也很舍得给他花，他心里有了特别的准备。
在店员的护送中，两人离开店铺。
珠丛云本想带着他再去买一部高端的梨子手机，这回虞念寒坚持自己付钱，在一家廉价的小辣椒专卖店里，用银行卡里的三百元买下了一部廉价机。
“珠博士，你真的别再给我花那么多钱了，我不是那种你值得付出的男孩。”
“为什么那么说？”
奶茶店里，虞念寒觉得不能再犯错误下去了，把人吊着是绿茶行为。
小口小口吸着奶茶，少年鼓起了勇气：“对不起，我知道的，我其实也很喜欢博士姐姐，可是我们可能不太行。”
珠丛云嘴角一抽，差点把咖啡吐杯子去，感情虞念寒误认为自己在追求他。
这也难怪，其实还是自己考虑不周了，擅自给他买衣服，念寒眼里一千起头的衣物应该算是非常昂贵的礼物了。
“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博士在照顾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是，可能只有这个...是姐姐喜欢的。”
虞念寒双手捂着脸，低着头没好意思去看桌对面的女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珠丛云缓过劲来，她把一小块糕点放在少年面前，不紧不慢地用叉子掰扯面前的蛋糕：
“念寒，你知道吗？你的告白真的很廉价呢，那天在车上也是，喜欢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更不是单纯的依赖。”
那辆方头车上，虞念寒向着姐姐告了白，他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今天似乎也是一样的。
不过博士和虞念雁不同，她没有戳穿这份美好，而是用更多的耐心地去解释。
“很早我就实现了财富自由，拥有全废土城市的通行证，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依赖的话，那还有配得上姐姐我的男人嘛？”
她珠丛云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博士，您是了不起的人呢。”废土城市之间就如一座座封闭的邦国，经济以内循环为主，严格管控人口流动，虞念寒这样的普通人，大抵是一辈子离不开雍城市。
是自己多想了么，也对，珠博士这样优秀的女子，哪有可能看上自己？
可是，如果她不想和自己结婚，那为什么要送给自己那么多东西呢，难道？少年脸上拂过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