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大雨洗净了黝黑的柏油路，张玄清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小吃摊中间，虽然很饿，可惜已经高三的他没时间吃早饭，飞奔着来到学校。
他的成绩不算好，但也并不差，中等偏上。没什么人缘，永远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坐在座位上安静看书，要么躲在某个角落独自抽烟，在别人眼中，他就只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男孩。
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上课，吃午饭，午休，下午接着上课，唯独今天天黑的很快，五点半左右太阳就落山了，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雷声。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班主任还是很关心学生的身体的，每个星期都会给一节体育课让他们放松放松，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让自己操心。
“老张，这边！”徐岩大喊一声，抬手示意张玄清把球穿给自己，但这个笨蛋完全没注意自己喊的那一声引来了三个人将他包围。
“老徐，接着！”张玄清猛地跳起，做出投篮姿势想要将球传给徐岩，对面也准备挑起接球，但是他手一偏，把球传给在篮板下默默等待并且没人防守的洛玉雪，随后就是一个漂亮的投篮。他的假动作成功骗过了对手，取得了比分反超，但也骗过了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徐岩，让他的期待落空。
话说那个洛玉雪可真是个奇葩，一个女生居然有不输男生的体能，技术也还行，靠自身的灵活居然能取得一些男体育生的赞赏，从高二开始男生打球就开始叫她了。但人比人气死人，她体育不差，偏偏成绩还是年级第一，听说还保送名牌大学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有钱人家吗？
张玄清又一次成功抢到球，用灵活的体前变向甩开了防守，一个精彩的三分拉大比分差距。恰巧这时，裁判的哨声响起，中场休息时间到了。
“老张，刚刚那球怎么不传给我啊？我拿到球直接一个三分多好？”徐岩有些遗憾地说道。
张玄清叹息道：“你两米多的个子真是白长了，你前面三个一米九的在防，我怎么传给你？”
“……好像是哈。”
“下次让我传球你别嚎了，打手势，洛玉雪就做得很好，刚刚一个手势让我注意到她，不然我们还不能反超他们。下半场你注意点啊。”
“知道了。”
正巧这时，洛玉雪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顺手递给张玄清一瓶，他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两人的父母是多年的挚友，所以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早已熟的不能再熟，她也对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孩产生了些奇妙的感情，可惜他是个榆木脑袋，啥也不懂。
虽然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是小学毕业后张玄清就突然失踪了，他的父母找了整整三年，几乎都要疯掉了，直到中考结束他才突然出现，还身受重伤。归来的张玄清性格和以前是大不相同，原本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变成了沉默寡言的阴沉男，两人再次相见的时候她都认不出对方了。
洛玉雪不知多少次问了这个问题“那三年你到底去哪了？”然而她永远只得到一句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洛玉雪生气了，高中三年她无数次听到这个回答，早已厌烦了。她正要发飙，却被张玄清打断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一辈子都别知道我那些年都做了什么。”
众目睽睽下，张玄清身上的校服变成了一袭宽松的紫金道袍，一头黝黑的短发长至腰间，黑白相间，血红的双眼如宝石般璀璨，似宇宙般深邃，原本平常的容貌眨眼间就变为了另一副面孔，英俊潇洒，世所罕见！
洛玉雪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只见张玄清抬头望天，眼神中充满杀意。
刹那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突然来袭，许多人连站着都很困难，但张玄清仍然伫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雷鸣响彻长空，数以万计的奇怪生物出现在空中，每一只都无比巨大，在一道道闪电的照耀下，可以看见它们有着人一样的身躯，灰色皮肤四肢与躯干的比例十分异常，没有五官，不知是什么东西，但能让人从心底产生无尽恐惧！
“异族……居然还没死绝么？”张玄清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随后一挥手，这场特大暴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的那些巨大的怪物也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
他看向刚刚站起的洛玉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赶紧离开吧，这里很危险。”话音刚落，他腾空而起，飞向那乌云滚滚的天空。
不过她怎么可能离开呢？六年前她错过了，这次她必须知道一切！洛玉雪立刻骑上自己的摩托，朝着张玄清离开的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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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又是一道响彻长空的雷鸣，广袤无垠的天空如玻璃一般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无数千奇百怪的生物从中冲出，然而，它们刚出现就被消灭得连灰都不剩。在那巨大缺口前的，仅有一人，正是张玄清！
“想不到当年统御万界的天师会出现在这个小世界中，三十万年前我们被你打得几乎灭族，今日，必要你血债血偿！”奇异的语言回荡在天地间，浑身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白骨怪物手持巨大镰刀出现在张玄清身前，散发着诡异与死亡的气息，地面上不知有多少人仅仅因为这气息而当场毙命！
张玄清依旧面无表情，如同永世不化的极寒玄冰，看不出一点情绪。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轻蔑，根本看不起眼前的敌人：“原来是你啊，黑炎王，没想到你居然能在那一战中活下来。不过就凭你想和我打？”
黑炎王摇了摇头，说道：“只有我的话当然打不过你，但谁说来的只有我了？”
突然，张玄清身后出现一个漆黑身影，施展无数威力强大的杀招，妄图将张玄清一击灭杀！
然而他失算了，张玄清不仅毫发无伤，还反手掐住了它的脖子，这才让其显露出它的真面目，居然是一个形如枯槁的老者！
“鬼尊者，你还是这么喜欢偷袭啊，除了你俩，还有别人吗？一起上吧，我赶紧杀完收工了。”说话间，他掐住老者脖子的手微微一用力，一声脆响，那老者就这么死了，魂飞魄散，还被他随手烧的连灰都不剩！
鬼尊者死后，无数强者同时出现，每个都有着不输黑炎王的实力。可张玄清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不朽而已，对他来说不成问题。麻烦的是上面那个家伙……
一袭布衣，凌空而行，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唯一不同的仅仅只是那灰色的皮肤，却让张玄清如临大敌，神情严肃。
“小友，许久不见啊。”老人爽朗的笑道。
“青山老人，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年我可是搭上了半条命啊，居然没能杀了你。”张玄清无奈地叹息道。
青山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当年的确杀了我，要不是我留有后手，是不可能复活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座右铭我这辈子估计是忘不了了。那现在呢？你来干嘛？”
青山老人捋了捋胡须，沉默片刻，随后用仿佛看破红尘一般的语气说道：“唉，本想拿这个小世界来开刀的，没想到这里竟如此衰败，甚至一点没有被我们攻打的价值。本想鸣金收兵，打别的世界，但你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上次的那盘棋，我输了，现在我要再和你比一次。”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选项……那便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语毕，张玄清从万里外的一家高档围棋店随手拿了一副围棋，捎带着一包上好的毛尖茶和一些小零食放到二人中间。
“你带茶具了吗？”
“带了一套，这是什么茶？”
“我老家的毛尖茶，我很喜欢，别愣着了，你叫个侍女来泡茶啊。”
“还以为你会泡茶呢。很可惜，我的侍女之前都被你杀完了。这茶……有机会我再尝尝吧。”
“……嗯，好。”
两人盘腿坐在云端，张玄清执白棋，青山老人执黑棋，两人一边下棋，一边享用各种小零食。周围的那些妖魔鬼怪都在此刻尽数收敛气息，不敢打扰两位的对决，这场战斗虽然悄无声息，但是却能决定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族群的命运！
“嗯，这个世界的食物还真是美味啊，不输给那些天材地宝，但是却没有任何功效，凡间居然能制作出如此美味的食物，啧啧，真是难得啊。”青山老人品尝了几块巧克力，忍不住赞叹道。
张玄清则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没办法，这个世界灵气枯竭，早已无法修行，凡人不像我们，一心追求大道，他们更在意的是怎么过好今天，只想着吃香喝辣，倒是弄出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
“就像现在天上看着我们的那些吗？居然用机关术做出了类似天眼的效果，有点意思。可惜，这些不过小道尔。”
“虽说是小道，却能实打实地造福凡人，惠及万民，也是有它们存在的价值的。”
……
两人的对决仍在继续，从最开始的相互试探，逐渐变成了火力对轰，一时间杀招尽出，虽然看起来有说有笑的，可背地里依然杀意滔天。
一开始，张玄清和青山老人不分上下，渐渐的，张玄清占了上风，青山老人开始吃力的防守，伺机而动，到了现在，青山老人已经不敌张玄清，每次落子都是在消耗自身本源，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张玄清也并不好过，他的法力即将枯竭，现在也仅仅是靠自身的信念在强撑而已，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破绽，满盘皆输。
这场战斗没留下一滴血，却几乎耗尽了两人的所有力量，当实力更强一些的张玄清落下最后一子时，青山老人已经彻底败北，油尽灯枯。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每次说话都会吐出紫色的鲜血，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小子，老夫输了，这一战，老夫很满足。”
张玄清也十分虚弱，面色惨白，嘴角流出鲜血，艰难地回应道：“侥幸而已。青山老人，这一别，我们便再不会相见了。这个世界和宇宙是完全隔绝的，在这里死亡，便是真的死亡了，没有复活的机会。”
“无妨，无妨，能在最后和天师一战，老夫别无所求。在最后，我送你一个礼物吧，希望你会喜欢。”说着，青山老人拿出一块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的淡蓝色宝石，张玄清也没拒绝，伸手接过了这个东西，这是给予强者的尊重与信任，无关立场。
青山老人起身，对自己的部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收兵，万年内不得再进攻此界！”
数百名不朽强者在此刻全都恭敬地跪倒在地，齐声喊到：“恭送青山老人！”
张玄清看着眼前这个老对手，心中感慨万千，今后，诸天万界便再无能与自己一战的强者了，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他起身，朝着青山老人拱手作揖，朗声说道：“道友一路走好！”
在众人的注视下，青山老人就这么一点点地消散在天地间，尸骨无存……
身为军队统帅的青山老人已死，敌军本应退兵，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尊守他最后的命令，也就是说，张玄清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