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公玉青瓷答道,“我怀疑棺椁里面根本没有女帝的尸身,如果特意下命给你名额的是女帝大人的话。”
这么一说,陈暮也好奇了。
要想解开谜题,要么亲自去看,反正不怕散魂花的毒;要么林中鸟实话实说,估计不大可能。
“给我名额的事,你爷爷知道么。”
“定国公府、安国公府只负责镇守麟都,帝宫里的事务,包括整个帝国的运作由另一批人全权负责,我家也只是将名额送到其本人手里。”
这批人是谁,饶自幼在麟都长大的公玉青瓷也不知道,公玉丹卿好像也不清楚。
整日所看到的守护帝宫的禁卫则听命于他们,公玉烨明的面子都不给。
“难道朝政被人架空了?”陈暮脱口而出,方意识到多有不妥。
公玉青瓷毫不在乎有无被冒犯,“不会,若真如此,西边、南疆两方边塞的统帅不会坐视不理。”
不是陈暮非要一问到底,太奇怪了,整件事因自己而起,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忙着给林中鸟找东西。
她公玉青瓷早在古路结束、看到抱着蛋的陈暮时,疑心就浓郁了起来,所思所想付诸行动,险些丢掉性命。
“你等等。”
说罢。
陈暮掏出了苦言药经,随手两下翻到记录散魂花的那一页,仔仔细细重读一遍。
上面未注释散魂花拥有保存尸体不腐坏的功效。
“在看什么?”
陈暮沉吟道:“也对,散魂花能不能保全尸身不重要。”
当初得到名额时陈暮就疑惑过,猜这是林中鸟从哪谎骗来的东西,竹影门可没那么大名气。
再者受到邀请的全是高功境修士,低功甚至够不到门槛。
林中鸟很可疑。
名额很可疑。
旨意很可疑。
气氛就这么在沉默中沉寂下去,还是公玉青瓷扫清了沉重,直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时知道的太多并不好。
“对了,公子,上次你请人讨伐蛮兽,结果怎么样?”
“叫我陈暮就行。”陈暮说道,“说实话,不理想,之后准备再试一试。”
公玉青瓷莞尔道:“需要帮忙么,我爷爷应该很乐意,他欠你那么大人情,公子要记得用呀。”
帮着外人占便宜,怎么听怎么别扭。
无关紧要了。
在北境的确寻公玉烨明更省事,可提早答应了林中鸟,中途变卦不大行。
“再看吧,国公爷是我最后的希望,若实在无计可施,就只能登门麻烦国公爷了。”
公玉青瓷盯着陈暮的眼睛明亮十分,“公子说话可是滴水不漏呀,该是没少讨女孩子欢心吧。”
“怎么会,谁能看上我一个穷小子。”
接着,却见公玉青瓷低头,自腰间摸出一枚芥子玉戒。
起初陈暮没怎么在意,不由多看了两眼,霎时心头猛突,险些被喝下去的酒水呛到。
“这是公子的东西吧,在我房间里发现的。”
“什么。”陈暮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菜。
公玉青瓷自然道:“进过我房间的只有爷爷和公子,不是爷爷的,也不是我的,想着该是公子的东西,就好好保存了起来,交还给公子。”
陈暮接到手里,留意了她的神情,没有想象的揶揄调笑,不禁诘问她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吧。
“嗯,还真是,麻烦你了。”
“比起公子的救命之恩,这算什么。”公玉青瓷举起一杯酒,“只恨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定要和公子结为亲兄弟,今后若有用的到的地方,公子尽管找我,不要客气。”
一连几杯酒下肚,浑身温暖。
陈暮极少喝酒,成为修士以来更是滴酒未沾。
从来以为修士千杯不醉,哪里知道端上来的酒压根不是普通的酒,酒劲大的要命不说,还逼不出来。
体内的灵气渐渐微醺,脑子跟着浑了起来,走路倒不成问题。
陈暮点到即止,很快结束了这场接风宴。
本打算为公玉青瓷复诊来着,等明天清醒了再说吧。
回竹影门的路上,月光透过茂密林叶的间隙洒落一片,映照竹影斑驳,清风宜人。
“还让你送我回来。”
“别这么说,总觉得跟公子投缘,再加上公子对商会生意的照顾,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暮不着痕迹的捏着手心里的芥子,客气道:“很晚了,喝了这么多,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公玉青瓷笑道:“也好,那我明天再过来。”
她去了。
陈暮一个人的房间,习惯了就不觉得寂寞。
快速洗漱一番,披着外衣,将芥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先是对着烛火仔细端详芥子有无异样,再挨个查一遍有没有少东西或者多东西。
突然发觉,不记得往这枚芥子里丢过多少东西。
陈暮皱着眉,一遍遍的在这些“小玩具”上扫过,紧接着苦恼了一阵,只得寄托公玉青瓷是个好人。
好人不会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没看过,里面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陈暮随手翻着一本册子,当场烧掉丢进火盆,另一本册子也未能幸免,被人看见可不得了。
“啊呀呀?这些都是什么。”
闻声。
细腻温和。
陈暮的心神为之一震,心道怎么把虫茧这茬给忘了,还摆出来晾了半天。
咋解释?
说系统给的,祂信么?
“没什么。”
“不对,我闻到了暧昧的味道。”
陈暮汗颜,小玩具收也不是,不收更不是,完全解释不清楚。
“乖徒儿,你不老实呐。”
“一个朋友给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陈暮终是决定先收起来,“徒儿今天喝了些酒,困了,马上就睡。”
“那根薄如黑蚕丝的布料是什么,穿在身上的么。”
“师父料事如神。”
言语间,陈暮收拾完东西,已经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许久无话,以为终于没事了。
耳边却悄悄爬上来一道温热气息,软声细语,酥麻入骨,仿佛说话那人就在枕边躺着。
“跟那件兔子的奇装异服是一样的吧。”
“这没什么,乖徒儿已经是顶天顶地的大人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这么会玩,以后可要教一教为师呀。”
此时此刻陈暮精神了不少,床上只有自己,尴尬的吐不出半个字。
根本没用这些东西好吧,这下无论如何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