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巳岸出去修炼，白玉雪这才迈出门，决定去破解自己这几日的疑惑。
转过两条路，还没遇到任何可以问路的对象，老头就自己撞上来了。
老家伙今天穿着个黑皮围兜，光着膀子，脑袋上缠着一块脏布，手里提着切肉刀，这功夫正在案子上剁排骨。
对于这样的场景，白玉雪也是见怪不怪了。全自在天都知道这老祖宗喜欢装扮成人间百态，变成什么样子都很是正常。
“老人家。”
上前两步，白玉雪微微欠身，飘飘下拜。
“别，白丫头，别那么客气，老子今天就是个屠户，贱得很，没那么金贵。”
三两刀下去，轻轻松松骨肉分离，白玉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精巧的刀工。
能做到不算稀奇，厉害的地方在于老头的手法又快又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表演。
“您说笑了，既然今天碰上了您，就是代表着您会回答问题的，对吧？”
老头脑袋都没抬，依旧自顾自的剁着肉。
“说实话，老子骗了你，其实把你送给那小子这件事，干的不怎么光彩。”
白玉雪稍加思索：
“幻术？还是说…反正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您用了什么神通，说给我听听总可以吧。”
相对于之前杀人、修炼，循环往复的空虚和冷漠，白玉雪其实自己也觉得现在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
什么都不用考虑，一切以张巳岸为主，自己只是个听命令的奴仆。
更何况还总能在那位小少爷身上发现点有意思的事情，总体来说悠闲得很。
“没，老子还没卑鄙到那种程度。你不会觉得，我让你奉他为主，单纯是弄了个漂亮的保镖吧？”
老头微微一抬眼皮，没想到白玉雪竟然脸红了。
“那…您是希望我，他…行人事？还是让我…最好有个名分什么的…”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头，此刻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此时白玉雪的脑子里，已经快进到女儿要叫什么名字了。
他只猜到了白玉雪会很快效忠，却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考虑。
看见老头很明显的吃惊表情，白玉雪知道是自己猜错了，随即低下了头，羞愧的用袖子半遮住面孔。
“白丫头，你这…都问真境了，以前一点姻缘都没有吗？”
“没…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这么…这么深入的联系。”
“以前就没见过喜欢的？或者意气相投的？”
白玉雪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额…倒是打死过不少，说话就…”
纯情，且羞涩。
如此少女的可爱品质，谁也不想到竟然出现在一个凶名远扬的问真境魔修身上。
“罢了罢了，算那小子运气好。”
又是一刀，老头这才总算是把半扇猪都给剖解完了。
“那个…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头咂了咂嘴。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那小子有点言听计从了吧？”
“是…只不过我还没有看破您是用了什么术法，还是说给我吃了什么丹药..？”
“唉，白丫头，你就不奇怪，自己这么多天给他跨境界输送灵力，他怎么就没被你给撑死呢？”
白玉雪又使劲回忆了一下。
“给人治伤不都是这样的吗？我…我不太擅长救人。”
“不是，你都问真了，他才炼气，正常来说应该第一天晚上就经脉涨爆而死才正常。”
“啊！？可我以前都是这样…”
“以前？你以前疗伤的对象都是什么人，如何境界？你那几个侍女能抵挡，张巳岸那区区小儿也能受得了？”
老头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白玉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事风格有多夸张。
跨越了整整四个境界水平，自己竟然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年过渡灵力，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将猪肉整整齐齐的码放好，老头这才用头上的脏巾擦了擦手。
“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张巳岸的修炼场地。
还没靠近，只见一层层灵力不断外溢，里面夹杂着不少来自白玉雪的邪气。
“好啊徒儿，临阵破境了！”
经过之前的反复磨炼，张巳岸已经突破到炼气八层，这次再行突破，达到九层，即将开悟。
“这…”
看着张巳岸的突破现场，白玉雪若有所思。
自古以来，修行之人都是吞吐时间灵气强化自身，厚积而薄发。
待到气海的容纳能力达到一等程度后，再寻到属于自己的“那扇门”，便是开悟境界了，从此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可现在的张巳岸，用以突破的灵力并不是来自于天地，也不是自身的获取，而是自己灌输进去的那些，用来引导他肉体疗伤的灵力。
和之前威胁荷花妖不一样，那次只是单纯的释放，而现在则是在“使用”。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而然的化他人灵力为自己所用，甚至用来突破境界，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世间奇迹了。
“怎么样白丫头，看出点门道了吧？”
“不，不可能。虽然我是武修，那灵力属性也是金火木，他怎么可能使用的这么自如，甚至拿去突破…几乎已经变成他自己的东西了。”
没有说话，老头神秘兮兮的往回走，白玉雪也只能跟在后面。
“接下来的话，告不告诉那小子，由你自己决定。”
听到老头这么说，白玉雪立刻就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哪个字。
“请您讲吧。”
“那小子，虽然灵根属性只能算是上乘，但天运魔胎，阴幽为本。好在灵根是木和水，也算搭配。这要是个阴灵根，再生个女儿身，那可就挡不住的入魔了。”
“什么…我，我从没听过这种事情…”
老头故作深沉的停顿了一下。
“他是天生的邪魔，好在那小子性子还算不错，也有仙缘，姑且引他一番，成不成的再说。至于你…”
“我？”
“让你奉他为主人，就是想让你成为他的人肉鼎炉。亏损自身，为他所用。从今以后，你的修为会不断受损，直至被他完全吸干，变成废人。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