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带上我的剑吧。”温婉的女声。

“不要,用不惯。”

装出来的抽泣声。

“烦死了,拿来。”

拔剑出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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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你还有脸回来!”愤怒的男声。

“抱歉。”

“抱歉?玄霄死了九次,玄忆死了十五次,玄薇死了七次,玄玥死了十七次,玄珑死了二十一次......连玄机都死了一次,就换来你一声抱歉?”

“我非常抱歉。”

轰击声,怪物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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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你想好了?”清冷的男声。

“嗯。”

“我会安抚他们。”

“谢谢你,玄珑。”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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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我们输了!重来一千次我们也赢不了!”怜仙子的声音。

“......”

“我们逃吧,”她哭着哀求,“这天下从未善待过我们,又凭什么要我们背负这些......我们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们逃吧,世界被吞噬之前足够我们活上千年,我是说,像个人一样活上千年!”

“......好,玄玥。”

厮杀声,怪物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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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锈剑悬在黑暗中——终于有画面了。

“玄策,你似乎失去了记忆,”器灵特有的冰冷声音,“我把记忆分享给你了。”

“......”

“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啧啧,时间真可怕不是吗,天下无双的宝剑生了锈,能言善辩的你变闷葫芦了。快把你的阴谋诡计搞搞完,我想我家小姐了。”

“......”

“唉,不愿说话就算了。”器灵有些郁闷,“郡内有“九人”其一的踪迹,不知是谁,但他的目标应该是玄机,注意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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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睁开了双眼,一切画面与声音如潮水般褪去,无影无踪。

他怔怔地看着木质屋顶,看着浮尘在流光中荡漾。

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东西,可又在醒来的一瞬全忘了。

下意识去尝试回忆,针刺般的疼痛瞬间把他扎得清醒。

妈蛋,他的脑子绝对被人动过手脚!不止是记忆出了问题!

“系统?”

等了片刻,空灵女声才幽幽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哼。”

“谁惹你了?”

“哼哼!”

“你是猪吗?”

“滚,同样的梗玩一次就够了!”

“讲正经的,我这次昏了几天?”

“一天,”空灵女声没好气道,“你的孟瑗师姐摇了人,算你运气好,其中有个蛮厉害的医修。”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常乐支起身体,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本系统没生气!”

“......”

“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本系统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系统姐姐最大方了。”

“你......”

一句话把准备接着发作的空灵女声噎住了。

常乐暗笑,和系统斗了这么久,也算是摸透了一点它的性格。

“下次要听完姐姐的话再许愿!”

“好。”

见空灵女声熄火了,常乐便检查起自己的受伤状况。

然后就僵住了。

他才意识到刚才支起身体时用的是右手......难道自己被贯穿的是左肩而不是右肩?

下意识抬了抬左手,发现也一切如常。

什么情况?

“都说了是‘蛮厉害的医修’,愚蠢的炼气修士。”空灵女声嘲笑道。

常乐拳头硬了。

“先别急着高兴。肉身是没什么事了,但神魂燃烧的后遗症还在,没有治愈神魂的灵药,一年内修为都得打折计算......呵呵,不过你也没那么在乎不是吗?反正炼气初期打完折还是炼气初期,掉不下去了。”

常乐两只拳头梆硬。

神魂燃烧作为修士的被动技能,救了不知道多少修士的命,但也让能治愈神魂的灵药价格飙升。价格贵到极其可怕的程度,而且极其稀少,有价无市,所以大多数神魂受损的修士都会选择让时间来修复。

作为垄断了接近三分之一个大洲的炼魂宗,宗内倒是有货,有限购的情亲价比市价要低很多,但依然是个天文数字。

“好姐姐,支个招吧?”常乐松开拳头,认输。

“哼哼哼。”

突然,有轻微的吱吖声响起,屋门被人推开了一条小缝。

少女扒着门窥视。

或许是见到床上人醒转,太过激动,竟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屋里摔去。

身体比思考还要快,灵气近乎同时从丹田涌出,强化身体机能,一个飞扑,常乐面朝上着地,稳稳地接住了鱼玄机。

门扉也随之大开,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哥哥!你终于醒了!”少女发出惊喜的欢呼。

常乐点点头。

虽然至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是那位神秘前辈,但如今,这声哥哥他受之无愧。

他不回话不是高冷,只是再次被少女的容貌惊艳。

鱼玄机身上的鳞片完全消失了,虽然脸上仍残留些许鳞片,但数量极少。仅在额头、双鬓下方,脸颊这五个地方有一小簇。青色细鳞在堆积起来时很吓人,看上去同长鳞的邪魔一般。可当细鳞群只剩下很小的几簇时,又变得像是异域的特殊妆容,或是地方风俗饰品,给人添上几分妖异之美。

不过这点在鱼玄机身上并不适用,因为她那张容貌本就是完美的,增添粉黛只会破坏了这份完美。

......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他现在可以直视鱼玄机的“真容”。虽然被残留的鳞片破坏了完美,可九十九分的美依旧超越了所谓倾国倾城,是同样的震撼人心。还不会像她一百分的真容那样,夺取观者心神、让人不敢久视之。

“哥哥?”鱼玄机把小脑袋一歪,不知道哥哥在发什么愣。

“没事......我是说,”常乐移开视线,看向门外精致的小院,话语有些滞涩:“我是说你没事吧?”

“嗯!就是山羊胡老头很烦,他不让我来看哥哥,还非说哥哥不是哥哥!”她柳眉微皱,小脸上满是怒容,再配上那几簇邪异的鳞片群,竟有七分妖娆妩媚之魅,与露出“真容”时的极致完美、极致纯真仿若两个人。

“山羊胡老头是张镇守?”

“谁是张镇守啊?”少女迷茫。

“......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胡子特别白,看上去特别精神。”

“哦哦,对,山羊胡老头,他可坏了!”

常乐也是有些无奈,“玄机乖,不许骂镇守,是他救了你。”

“是玄机妹妹啦,”少女在常乐怀里如蛆一般扭动,扯着他的衣领不依,“玄机妹妹,玄机妹妹,玄机妹妹!”

“好好好,玄机妹妹,不能对镇守不敬。”

“好,好吧,听哥哥的。”

“真乖。”

鱼玄机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常乐没听清楚,只当是少女仍有些不服,贫嘴了几句。

【哥哥又把自己的功劳推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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