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落玫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凪寽就已经冲到了试图拉开距离的落玫面前,她动作这么快绝对不是因为个人恩怨,嗯。
落玫的双眼稍稍睁大,很快她直接抓住了凪寽直冲她面门的拳头,一阵恐怖的拳风吹起了她脸庞凌乱的发丝。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接着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挣开。
凪寽见对方防住了她的攻击,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是能坐上这个位子和得到这个军衔的人。
凪寽歪了歪脑袋,在与落玫拉开距离时,短短的几秒内,她目光闪烁地盯着对方胸前的几枚象征着地位的金色徽章,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落玫则趁着对面调整身姿的时机想要继续拉开身位,好全方位地观测凪寽的战斗水平,却不想没一会儿,凪寽不知何时又如同鬼魅一般地攀上了她的身,想要给她来一个致命的锁喉。
脖子被缠上的同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腰间传来巨大的钳力,落玫眼瞳向下移,那两条细如柴骨的腿死死地箍在了她的腰上。
人小力气却一点也不小,凪寽跟落玫预想的一样战斗力爆表,被锁着喉的落玫心想。
局面一下就陷入到了危机当中。
倘若今天站在这里与之对战的人不是她,且双方为敌对关系,那么,早在凪寽冲到面前时,那人就已经死了。
高爆发的机动性,灵活的身手,充满毁灭打击性的力量,天生的战士。
或者说是刺客,杀手,一样的,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最重要的是这小小身躯在战斗时,所散发出浓浓的杀意啊,落玫兴奋地战栗着,她舔了舔干燥的唇。
太纯粹了。
即使她上过无数次战场,但遇到真正恐怖如斯的杀意,屈指可数。
战争,呵呵。
落玫脑中闪过了一些往事。
不过是一些可怜虫被当做棋子的棋盘游戏罢了。
那些战场上的可怜虫们,它们尚且不知道真正的棋手是谁,就一无所知地听从指挥,麻木地前进着,如同机械一般地僵硬,哪里会有这么鲜活生动的杀气呢。
这样的一个人形杀器如果被放到那样的战场上,那将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对于蝼蚁般的生命来说,那简直是炼狱。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呢。
落玫伸出手想要抓住凪寽锁着她脖子的手臂,刚想反击挽回一下她身为公盟最年轻少将的尊严,却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凪寽早已经松开了她,站在她的几米处远的地方回头看着她,“集合时间已经到了,我要迟到了。”
凪寽也不能真的把落玫怎么样,原本就只想恐吓一下,毕竟对方可是她未来的摇钱树,下她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哦?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落玫有些小失望,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她还想跟小孩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不过,虽然对方嘴上是这么说着要离开,但她面前的凪寽一直站着,迟迟未动。
落玫疑惑地看向她,凪寽见状毫无感情地开口道,“你要帮我跟教官作证,我迟到的原因。”
于是落玫就被小孩领着去到了训练场地。
“报告,请求归队。”
终诚听见这毫无感情的请求入列声就知道是哪个目无王法的家伙了,他额头青筋瞬间暴起,转头就想将迟到的人狠狠地训一顿,却见凪寽身后还跟着一人。
因为他们这些已经到院训练的教官早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所以对跟着凪寽的来人,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他立马立正站好军姿,刚要行军礼就被落玫直接招手打断,示意他过去,他让凪寽归队后就到一边跟落玫进行谈话去了。
对于那两人的谈话内容凪寽也不是很关心,直接入队了。
除了别的队的训练声之外,他们这儿十分的安静,但私底下大家心思活络的很,都在想着那跟着凪寽来的女人是谁。
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已经等着看好戏了,毕竟迟到了被罚是老规矩。
但队里还是有明眼人注意到了落玫的穿着,以及她身上的军徽,揣测着她的身份。
终诚紧蹙着眉,“大人,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他实在没想到新来的院长大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落玫看着眼前一板一眼的年轻人,打着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关系嘛,你放心,我会跟上头的人说的。”
显然这位年轻的院长只是来通知他一声,面对上位者的命令,尽管终诚觉得不合适,他也不能有其他的发言。
终诚想着,虽然这个要求不合适,但是合理。
他立正敬礼,“收到!”
然后他就把刚站回到队里没多久的凪寽叫出列。
凪寽看着笑盈盈的落玫,心想这人在整什么幺蛾子。
她走到终诚面前站定,就看见终诚一脸凝重。
“凪寽,以后你就跟着院长大人好好训练,不要给我们连队丢脸。”
然后终诚就转身想落玫敬了个礼就走了。
留下了一脸懵的凪寽和笑的荡漾的落玫。
自此,凪寽在军武院过上了吃香喝辣的生活。
字面意思,跟了落玫以后,不说别的,就从吃喝上来讲,落玫毫无禁忌地满足了她贪婪地食欲。
落玫每次饭点的时候都会一脸和蔼地看着狂吃猛吃的凪寽,像是在看一头幸福进食的小猪崽。
凪寽人生第一次享受到了特权,尝到了特权的滋味,如同香喷的鲜肉一样。
特权是会让人上瘾的,凪寽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
要说金钱和特权哪个诱惑更大,凪寽有时候还真说不上来,很难作出选择,但每次反复思考后,她都会缓慢且笃定地给出答案——
特权。
—
周末本来按例,凪寽都会准时回家,但是跟了落玫之后,她就没办法回了,这可能算是她享受特权的代价。
除了她想回去时,落玫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似乎有着直接跟她回去家访的趋势,导致凪寽硬生生地收回了想要迈出大门的脚。
碰巧的是她有天接到了南稔的电话,她跟落玫在院长办公室里,落玫示意她去接听。
这是凪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一个把手长相的东西,连了个绳,不知道是通向哪里。
她把那新奇的东西拿在手中,她敏锐地听到了南稔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喂?凪寽?”南稔不确定地声音伴随着电子的沙沙声传出。
凪寽立刻将电话贴到耳旁,“是我。”
“听说你现在跟着院长训练啊。”
凪寽撇了一眼沙发上躺着发呆的落玫。
落玫注意到了凪寽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回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莫名的欠扁。
这家伙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和南稔有了联系,依靠着这个叫“电话”的东西。
凪寽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是的。”
“虽然这个院长性格有点奇葩,但人还挺好的,你乖乖地跟着她训练。”说落玫奇葩时,南稔还特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正主听见一样 。
凪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怎么了?”
南稔听上去一番嘱咐的语气让凪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南稔就说到,“我之后可能出差一段时间,要去收集实验材料。”
“不要太想我哦。”电话里传来了那人温和调笑的声音,挠的凪寽的耳朵痒痒的。
凪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南稔才听到了一声没有情绪的“嗯”。
闹脾气了啊,南稔也很无奈,这实属是迫不得已的。
“之后回来给你带礼物,乖哦 。”
南稔一副急着挂电话的样子让凪寽很是不高兴,本身怨气很重的她,回头就听见落玫来了一句,“有可怜的狗狗被人抛弃喽~”
充满戏谑的语气,让凪寽十分之一百的不爽 。
于是那天的对练凪寽丝毫不顾及人情世故,平常还会装模作样地打个平手,那天直接就把落玫揍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不打脸已经是凪寽仅剩的人情世故了。
凪寽无法回去的缘由还有就是要天天跟着落玫跑这跑那,仿佛真成了对方的小跟班一样,或者来说秘书更准确一点。
落玫身为公盟的少将兼任军武院的院长,自然是个大忙人,别看她之前看上去好像闲着没事跟着凪寽,但其实那是她特地推掉其他任务空出来时间。
由此可见凪寽于她而言的重要性。
而且挖走一个军院新生作为她的亲卫,可是得付出代价的。
作为交换上头直接扔了一座山的工作量给她,除了书面工作外,这其中还包括了出席各种重要会议,典礼,演讲等场合。
比如军院正式的开学典礼和新生入院仪式。
开学典礼这天,院长致辞时,幸无靡和辛荼一脸震惊地看着台上如同雕塑一般站在角落的老熟人——凪寽。
凪寽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不过形象上那是大有改变。
以往如杂草般的乱发如今修剪整齐,穿着新生浅灰军礼服站姿挺拔,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因为幸无靡和辛荼是作为文院的新生入学,所以他们不知道武院的新生早就入院训练了。
因此当他们看到凪寽一副训练有素,并且不只是以何种身份站在台上的样子后还是被惊到了。
当然震惊的不止他俩,还有之前跟凪寽一个训练队的新生们。
没想到凪寽失踪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原来是跟了院长,怪不得之前偷百年锦鲤都没事,原来是后头有人撑腰。
因为之前偷吃锦鲤事件闹得还挺大的,所以不止新生,整个武院对此事都津津乐道的,所以凪寽的知名度还不小。
一时间众人对凪寽的真实身份各种猜疑,凪寽显然成为了武院人眼中来头很大的关系户。
不过众人心里怎么想就不关凪寽的事了。
此刻的她站在台上,耀眼的灯光刺的她眼睛有些干涩,台下乌压压的一片人,落玫站在前方眉飞色舞地宣讲着。
说实话,这种场合她也是第一次见,感觉很微妙。
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但跟她从前在梅尔的生活相差甚远,忽然间,就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更准确地说,是自从遇见南稔开始,这种感觉就已经时不时地如雨后春笋地冒出。
站在台上的凪寽漫不经心,心里计算着日子。
今天是南稔出差的第三天,距离她上一次见南稔的日子的第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