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熙看傻了。

将消息传回指挥部的时候，指挥部的众人也傻了。

【3号指挥官：乖乖，这也行？】

【4号指挥官：你们猜他会把陆姐儿带到哪里？】

【3号指挥官：我怎么觉得陆姐儿是故意的呢？】

【5号指挥官：我觉得你的觉得是正确的。】

【2号指挥官、6号指挥官：+1】

【……】

燕云熙见电梯的门缓缓闭合，她立马站起身，先是拿出手机拍下了方才与陌鲤交谈的那名女孩的侧脸，然后便来到阳台上，俯瞰着一楼的大门，想看看他们会不会从这里出来，到哪里去。

酒杯碰撞桌面的响声引起了燕云熙的注意，她转过身，才发现阳台上还坐着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

那个女人全身都浸没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她正将手从空酒杯上收回，注意到了燕云熙转身的动作便缓缓抬起了头。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话，我马上就离开。”燕云熙歉意地笑了笑。

她说完便准备离开，结果脚步还没迈出便听见那个女人平静地说道。

“不要紧，正好我也想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

女人说完伸手抓向桌面上另一瓶尚未开封的威士忌，熟练地取下瓶塞，向燕云熙举瓶道，“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

燕云熙皱眉，拒绝道。

女人闻言不再管她，而是自顾自地倒酒独饮。

燕云熙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怪人，正欲远离的时候，耳边却再一次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最好劝告你的那位朋友一声，”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燕云熙走进屋内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女人，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前面——是真正的深渊啊！

女人笑了笑，她背对着燕云熙举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没有回答。

陆佳星心中奇怪，为什么陌鲤曾经的女友没有一个纠缠于他的，难道她们就甘心离开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女人爱上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一个完完全全伪装出的人格，不甘心又能如何？

假的，终究只是假的。

镜中花，水中月，永远无法真正触及。

.

陌鲤气喘吁吁地将陆佳星送进宾馆的房间里。

他实在是累得不行，好在这家宾馆离得不远，就在酒吧隔壁。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力气再把陆佳星搬到床上了，只能随手丢在门边的沙发上。

做完这些的陌鲤正想离开，谁知刚转身便被一只手扯住了衣服。

他扭过头，看见双目睁着一条缝隙的陆佳星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上，一只手还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不要走……”

细微沙哑的嗓音传进陌鲤的耳中，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都快五点了。

他小心地将衣角从陆佳星的手中拽了出来，然后看了她一眼，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前台的小哥看见方才那个扶着一个女人开房的男生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由略微有些惊讶。

陌鲤知道他绝对想岔了，但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神态自若地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这种误解这些年来陌鲤经历的并不算少，但毕竟是完成委托中不可避免的过程，他早就做好了承担一切的觉悟。

陌鲤回到酒吧的时候，燕云熙已经离开了，坐在阳台上的那个女人还在独自举杯。

哭红了眼眶的女孩正躲在无人的角落发呆，陌鲤随便寻了个店员问了一声便找到了她。

“晓晓。”

陌鲤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陌鲤哥哥……”林晓弱弱地应了一声。

陌鲤握住林晓的手，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手本该细腻柔软，可林晓的手却又糙又硬，一点也不像他们。

林晓仿佛也知道这一点，她有些慌乱地将手从陌鲤的掌心中抽了出来，目光失落地盯着地板，不敢抬头看陌鲤的眼睛。

陌鲤心里一疼，再一次伸手，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晓晓，你陌鲤哥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照顾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是够的，”

“更别说还有院长在，院长要是知道了你不好好上学，偷偷跑出来做兼职不得气死啊！”

林晓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陌鲤，问道：“陌鲤哥哥，院长知道你被包养了吗？”

“……？”

陌鲤懵了。

他看向身旁一脸不忿的林晓，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说什么呢！”

“你哥哥我是这样的人吗？”

陌鲤说着给林晓的脑袋上来了一下，疼得她捂着额头扁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那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还总是跟不同的女人逛街……”

林晓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认输，而是据理力争起来，只是说着说着语气却弱了许多，隐约间还能听出几分痛苦和自责，“要是我能快点长大，要是我能赚更多的钱，陌鲤哥哥就不用……”

沉默了半晌。

“说啊？”

“怎么不说了？”

陌鲤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晓被他看得身躯一颤，然后头像拨浪鼓一般飞快地摇着。

“我就不用什么？”

“你不是很能说吗？”

陌鲤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年纪不大懂的倒是不少。”

林晓一咬牙脱口而出：“你就不用陪她们上床了！”

只是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陌鲤一眼，然后却发现陌鲤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陪她们上床。”

陌鲤松开手，认真地看着女孩稚嫩的脸庞，“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林晓是什么样的孩子陌鲤心里清楚，说她傻的可爱都不为过，这些事若是没人说给她听，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没，没人。”

林晓弱弱地开口，可怜巴巴地看向陌鲤，然后掩耳盗铃般地补充了一句，“我自己想的……”

“说实话我就放过你，不然我就把你偷偷打工的事情告诉给院长！”

陌鲤不吃她这一套，故意板起脸来，吓唬她道。

林晓迫于压力，一个没扛住就招供了，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