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是啊。”
林冬野与苏清瑶一起在正殿外的一颗樱花树下悄声交谈，芳草正在正殿中坐着等待二人。
“那她说想妈妈了，要去见她，该不会是……”
林冬野咽了口口水，没敢再把脑中的话给说出来。
苏清瑶没有正面回答林冬野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询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冬野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这种东西吗？”
“既然苏清瑶大人都这么问了，有…吧…”
而且连妖怪这种东西都有，有鬼也不是太奇怪了吧。
“答对了，不过只答对了一半。”
“鬼魂是有的，但是不会有‘孤魂野鬼’这种东西存在，想玩见到某个人死后的灵魂，最好是在一个月的中旬左右，月圆之时，阴气最重的时间和地点，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成功见到。”
苏清瑶详实道来，又给林冬野涨了一波见识。
“苏清瑶大人，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苏清瑶双手环于胸前，耐心地聆听林冬野的话语。
“就是…”
苏清瑶的视线驻足于林冬野充满了纠结的脸上，“是”字的声音被拉长，然后成为断断续续的音节。
“是什么？”
见从林冬野嘴中迟迟吐不出下文，苏清瑶也适当催促道。
“不好意思苏清瑶大人，我已经有答案了。”林冬野终是没有问出口——关于那个名为芳草的孩子的事。
单从她刚刚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就不由得再次打一个寒颤，事到如今，林冬野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如果真是另有他因，估计苏清瑶也不清楚，最好是先由自己摸清个十之八九，到时候再同苏清瑶做商议也不迟。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别让芳草等烦了。”
“嗯，好的。”
听到了芳草这个名字，林冬野又想起了她思索这个名字的奇特的地方。
芳草应该不姓芳吧，而且单从这个名字来看，也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唉…奇奇怪怪的小女孩，而且今天差点就暴露了，因为早上脑子有点迷糊，差点就忘记戴项链了，不然当时见面的时候就是“冬野姐姐”了。
二人回到正殿，芳草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直到苏清瑶从踏入门槛，她才起身跑到了苏清瑶跟前。
“山神姐姐，芳草很乖吧，你说让我乖乖在正殿待着，芳草一点都没乱跑呢。”
林冬野正在一旁观察着这个小女孩，虽然衣服颜色单调朴素，可是芳草整个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扎着一个高马尾，颇有点小大人的风范。
脸说不上有多么好看，但是五官也算是没有瑕疵，一眼看上去，配合芳草的烂漫的笑容，和她现在正积极向苏清瑶索取夸奖的模样，更显得人畜无害。
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孩，我怎么能产生先前的那些想法呢！
芳草越是表现地如同小孩子那样的天真，林冬野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她现在真想打自己两巴掌，自己的心理竟然如此邪恶，因为自己的一阵眼花就去丑化这个纯真的小孩子。
“芳草，姐姐现在去准备今晚的东西啦。”
“芳草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去吗？”芳草轻轻捏住苏清瑶的裙摆，语气带着商量请求道。
“你和冬野哥哥在这里玩一会好不好，姐姐很快就回来。”
芳草没有一丁点不情愿，在收到了苏清瑶的建议以后，立马点头乖巧回应：“好！芳草都听山神姐姐的。”
待到苏清瑶离开走远以后，林冬野眼见现在就是于这个小女孩增加好感的时机，便主动夸赞：“芳草的名字真好听啊。”
可是芳草就坐在小板凳上，没有领林冬野的情，甚至没有要理会林冬野的意思。
这下给林冬野整尴尬了，她不甘心，自己可是超级会聊天的（自封），还能把天聊死？于是接着发动好感度攻势：“芳草的爸爸妈妈真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啊。”
“你胡说！”
没想到话音未落，便瞬间迎来了芳草的一句厉声否定。
“啊？这…芳草的名字不是爸爸妈妈取的吗？”
“芳草的名字是山神姐姐取的，因为芳草的妈妈叫李依依。”
林冬野听到这里时，脑海里猛的浮现了一句诗词…
“是因为…梦回芳草思依依吗？”
芳草听到了这句话以后，沉默了片刻，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警告：“反正，你给芳草听好了，虽然你在山神姐姐身边，但是山神姐姐是芳草的，你抢不走！”
芳草越是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凶恶，一张小脸涨的绯红。
这也是林冬野第一次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可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无论表情多么扭曲，也不会显得多么可怕。
“抢不走什么啊？”苏清瑶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芳草被吓了一激灵，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回了乖巧的模样。
结结巴巴地慌乱解释说：“没什么！我说山神姐姐是芳草的，就是…是…”
说到后边，话也结结巴巴地编不出后文。
“不。”苏清瑶把手中的符纸一类的东西放下，耐心的用手抚摸着芳草的小脑袋，“姐姐是大家的，因为姐姐是山神啊。”
芳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嘟着嘴，不满足的神情毫不掩饰。
“但同时，姐姐也就是芳草的姐姐啊。”
一语未毕，芳草的脸上便已经转为喜悦的神色。
“嗯！”她重重地点头赞同。
不得不说，苏清瑶确实很会哄小孩子。
林冬野也在方才的短暂接触中明白了这个小女孩的态度，但是造成这个原因尚不得而知。
苏清瑶再次清点晚上招灵所需要的道具，想起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芳草，你妈妈的物品带了吗？”
“我带了！”芳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举到苏清瑶面前展示，然后语气里带着失落，解释说：
“山神姐姐，这次真的就是芳草最后一次和妈妈见面了吗…”
某一个死去的人，只能招来三次，再多的话，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对此，苏清瑶语气温和地安慰着芳草，“规则不可改变，芳草就应该更加珍惜这次和妈妈的见面啊，现在多思考下要对妈妈说的话吧。”
“唔…芳草早就写到纸上了的，满满两页呢。”
苏清瑶拍手称赞道：“芳草可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