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将选择交给柳小翠，不再多言。
月色笼罩的悬崖静悄悄的，偶尔有微风拂过，掀起衣袖。
柳小翠苦笑一声，“公子何必还要这样说呢，如今生死无非在公子一念之间罢了。”
但顾尘却摇了摇头，“说实话你的身份于我而言不重要，放你走并非不能接受。”
“那你为何还要跟过来？！”少女语气间终于有了激动。
“过来自然是因为你还有用，但我想说的是走到这一步你究尽是想真正的重获自由，又或者说继续回到那个深不见底的牢笼？”顾尘直视着柳小翠说道。
沉默许久，柳小翠缓缓抬起头，“公子想听什么？”
“姓名，职业，谁指使你来的...”
“柳小翠，怡红楼里的花魁....”
如顾尘所料，柳小翠所能提供的信息并不多，综合起来所能提供的其实就只有一个。
她所在的怡红楼有可能是魔宗的据点，萧涂涂与其有所联系。
但恐怕随着今天的事情过后，魔宗也会撤离那里，想要盘查出什么估计不太容易。
讲完之后，柳小翠站在原地，等待顾尘的抉择。
事到如今，她反而轻松了不少。
梳理完线索，顾尘开口说道：“按照约定，我会送你离开，你自己可有想去的地方？”
柳小翠摇了摇头。
她早已经没有家了。
将对方留在玄天宗自然不合适，况且对方也并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
顾尘思索片刻后说道：“南玄界的边境有玄天宗设立的外门，那里地广人稀没有人能查到你的去向，我送你去那，至于之后是去是留全凭你意。”
“小翠一切都听公子安排。”柳小翠低头道。
能重获自由就已经不错了，她自然不会奢求太多。
去南玄界路途遥远，虽说危险不多但要乘坐仙家渡船。
顾尘将她带至山下，一路御剑飞行，来到距离玄天宗最近的仙家渡船。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朦胧紫气在云海中荡漾，巨大的渡船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仙家渡船处已经是人头涌动，通往东灵界与南玄界向来友好，因此来往渡船颇多。
来到上船口附近，顾尘停下脚步，交予对方玄天宗的令牌以及几枚灵石。
这些灵石到南玄界绰绰有余，至于对方到那边之后何去何从，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顾尘看向柳小翠，说道：“此去前往南玄界，一路小心。”
柳小翠点点头，“公子的大恩大德，小翠永世难忘。”
到这个时候了，她也知道自己赌对了，对方确实是个好人。
不仅如此，缓过神来的少女也察觉到不对。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理应会疼或者流血，但柳小翠却根本没有感受到，她的身体更多的是酸麻，宛若被电过一般，至于那些行房之后该有的情况却一直没有。
没错，虽说她是青楼女子但确确实实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柳小翠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见过太多男子看似正气凌然，背地里却是道貌岸然，但眼前的少年却恰恰与他们相反。
可惜，今日一别后恐怕两人便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想到这，柳小翠弱弱嘀咕道：“公子，确实很有办法呢...”
这话自然是暗指临走时在洞天府邸里顾尘说过的那句话。
顾尘老脸一红，装作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看向远方。
恰好这时船洲两侧升起白雾，看样子应该是快开船了。
见状，顾尘赶忙说道：“不早了，快上船吧。”
柳小翠点点头，朝登船口走去。
顾尘看着她交钱上船后，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转身回头，正当顾尘准备回去补个觉时，却听身后传来少女的呼喊。
“公子...”
顾尘回过头，发现是柳小翠在船上呼喊。
少女挥舞着手帕，见顾尘看向她，柳小翠手作喇叭，大声喊道：“希望下次见面，公子不要太惊讶！”
顾尘笑了笑，挥手告别了对方。
渡船响起汽笛般的声音，两侧船翼宛若巨大的翅膀扇动起来。
云海宛若气浪般四散，渡船在众人眼下逐渐朝南方飞去。
随着渡船越飞越远，顾尘这才转过身。
打了个哈欠，少年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云海。
事情处理完，如今的顾尘脑海中只剩下三件事。
吃饭、睡觉、打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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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转瞬过了两天。
送走柳小翠后，他又花了一段时间来调查山下那座怡红楼。
不过如他所料，对方基本没留下什么小尾巴，想要沿着这条线索调查恐怕会很难。
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已经知道萧涂涂和魔宗有所联系，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了。
同时，四宗秘谈的事情过后，顾尘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最基本的就是挑选弟子，同时还要为接下来宗门内的比试做准备。
还有行程上，前往门灵旧址需要用到仙家渡船，需要什么时候出发，大概多久能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都要经过顾尘处理。
没得办法，谁让他是沐青纾的弟子。
在没有宗主的情况下三仙便是玄天宗的管事人，而沐青纾向来只关心宗门大事，这些小事就全都甩给了顾尘。
嗯，还是没有薪水的那种。
自愿加班还没有薪水，顾尘想都不敢想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牛马生活。
虽说打算要和沐青纾划清界限，但眼下还没有摊牌之前这些工作依旧得要他完成。
反正跑也跑不掉，顾尘干脆借此机会顺便盯紧萧涂涂的动向。
如今的玄天宗上下依旧是祥和一片，所有弟子都按部就班努力修炼。
经过这次事情过后，险些被发现的萧涂涂是彻底老实下来，尽管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几天，但还是让顾尘难得清净了一会。
这日清晨，风轻云淡，偶尔有仙鹤飞过。
终于处理完宗门内务的顾尘从大殿内出来，缓缓伸了个懒腰。
空出时间的他思索片刻，而后便朝玄山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