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打断王宛白的是自己的理智,她本想据理力争,但被自己的理智狠狠驳回。

首先师妹本就不是正常人,入魔后的师妹就像另外一种将要喝断片的醉鬼,她所作所为根本不受自制力的限制。

有老话“酒后吐直言”,按理说入魔的师妹仅仅是放大了心中的欲望,如此想来,她对我的态度就有待考量了,必须要画上一个超标的问号了。

最重要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是君子我不与小人一般见识,我不是认怂,我是懂得审时度势。

“怎么?还想狡辩!还嫌你自己犯下的错过不够多吗?娘子?”

俞芷婳并没有立刻抓住落跑“新娘”,仍旧用自己超过零下五十度的冰冷双眸紧盯王宛白:“你问我为什么还没恢复正常?这要看你,如果你听我的话乖乖留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会信守承诺,给你一个安全的港湾,给一个安稳的家,可现在,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王宛白看着身处金钟内挣扎、怒吼却无济于事的白狼,心中响起昨夜失去自由的导火索正是眼前的金钟,她仿佛看到自己被俘虏的那一刻:“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世界,一个人修炼,静静考虑我的未来,也考虑我肚子里孩子的未来,我不想衣食住行都被限制!而且昨天以前我还拥有男人的身体,我真的很难想象,我会变成女人,会给另外一个女人生孩子,这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一切。”

“可结果呢?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的德行,如果不是我把苏醒的阵法放在了你身上,你今天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呢?你让我怎么能接受你灰飞烟灭的结局,又怎么接受我们的孩子刚刚成型就消散的结局?我就算杀光这个世界所有凶兽,也不能挽回哪怕一点损失!”

俞芷婳微微抬起带着白丝手套的右手,金钟听到命令,不断旋转,不断紧缩,任由白狼疯狂怒吼。

白狼用头撞击金钟头破血流,流下一滴滴鲜艳的红梅,鲜血的颜色是喜气洋洋的红色,鲜血的腥气围绕在这对儿闹小脾气的小娘子和大女子主义的夫君两人周身。

眼见越来越小的生存空间,白狼用前爪抓击着钟墙,企图留下一道道深痕,可惜金钟半点金漆都没掉。

王宛白很是震惊,这匹明显超过金丹初期的白狼,居然被师妹随意的禁锢法器牢牢操控。

王宛白很明白,她不可能战胜白狼,她留在这里只可能被吃,但留在师妹身边也会被吃,只是换了一种被吃的方法罢了。

“还记得昨晚我们动手时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不是后来在红莲里动手,是我要劈师父‘墓碑’之前那个动手。”王宛白可不会觉得自己理亏,她只觉得自己霉运加身。

这里灵力浓郁,我不出门见人,总不至于祸从天降吧;等练成新功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我再出关,有了自保能力不就妥了吗?

俞芷婳也知道师兄想听的是什么:“我说过‘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

“对对,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滚了,我要留在这里修炼,我不跑,你放心,你自己回门派吧!记住,别让你再看见我了啊!”

现在情况是王宛白知道自己想要彻底远离俞芷婳一时半会儿难以达到,倒不如退隐其次,练好功法,再远走高飞。

于是,说完之后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转身向内而行;这里距离石洞正门并不远,不过因为年久失修,积雪倒灌,成了雪洞,难以望到边际,想来并不存在任何威胁了。

不过没有了外界威胁,王宛白阻隔自己前行的却成了自己自身,因为昨夜的伤口还在,今天耗费了灵力和长久的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怀有身孕,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每留下一个雪白的脚印,都失去了一份精神。

肚子里的孩子与她就像藤蔓与树,只等着藤蔓挺起腰杆,成为另一棵参天大树,王宛白这棵老树会失去勃勃生机,身形佝偻,这一刻才能体现出她现在所有付出的真正涵义吧。

“师兄?娘子?滚去哪啊?滚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冰灵、执拗的清灵声音,而王宛白眼前也被挂上了电影黑框,她的双脚好像拥有独立意识,在自由行走:“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

她失去了平衡,找不到哪个是天哪个是地,直挺挺的向前倒去,眼看就要倒在雪地上时,眼前的空气突然发出犹如水波纹般的波动,

一只带着白手套的纤细手掌从波纹正中心穿出,一个白影撕开空间出现在王宛白身前,她展开怀抱,将王宛白拥在怀里,让失去平衡的王宛白好似找到了不必跌倒的支柱。

王宛白哪成想到,自己又被强啪自己的出生师妹以施出援手的理由抱在怀里,她的腰肢被紧紧搂住,她们紧贴彼此,不存任何间隙。

“你又想干什么,放开我!”王宛白本来一米九开外的高大身躯缩小到比师妹还要矮半个头。

为了展示自己并不愉悦的表情,她只能微微抬起头,尽显小女人模样,看着近在咫尺那双犹如红宝石般锃亮的双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如此近距离让王宛白微微不适,两世为人,她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她本人的无助就像搭在师妹双肩上不知所在何处的双手一般。

“别动!披上。”俞芷婳解开身后的毛绒披风,披在了王宛白的双肩上,并强硬的将王宛白裹在其内:“一码归一码,犯了错自然就要受到惩罚;但答应照顾你的我,也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真是可笑,劳资可是男人……”这声“劳资”是王宛白作为男人最后的倔强,也可能会成为她心底不甘的“大男子主义”彻底凌乱时,她口中的口头禅。

然而那一刻,她的腹部表层检测到不明物入侵,疑似俞芷婳的一只闲来无事的手。

入侵的士兵占领了平坦的雪原,想要插上属于自己的旗帜;士兵在雪原中肆意的行走,或走或跑,好不乐乎。

感受着积雪的柔滑与温暖,感受着这属于自己领土的归属感,无论雪原地震或雪崩,都能保持游乐的心占领雪原的每一寸土地。

对让王宛白难以接受的是,士兵的指挥官带着木纳的语气说出调戏的话,让她恨不得对着面前的白颈化身吸血鬼,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兄,我感觉到我们的孩子在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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