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余洛,你…”温幼璃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对他说,到了嘴边却又犹豫。
“怎么了?”余洛问。
“你觉得我今天的歌唱得怎么样?”
“很好啊。”他没有恭维的意思,诚心觉得温幼璃表现不错,手上比了个大拇指,“我觉得是很好听了,第一名应该是你的。”
女孩唇角露出清甜的笑,眉眼弯成月牙儿,“谢谢。”
“谢什么呀,我实话实说而已。”
余洛挥了挥手,转身从女生宿舍楼下离开。温幼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了紧遮在身上的大衣,呼出一口白蒙的热气。
天越来越冷了
……
电脑屏幕的画面在血条清空的瞬间变成灰白,宣告着游戏人物的又一次死亡,很快基地也被摧毁,“失败”两个大字跳入眼帘。
余洛叹了口气,退出游戏,挂断了和室友的语音聊天。
闲暇的时候他偶尔会被室友拉去打打网络游戏,输赢不重要,只是想体会朋友间的欢声笑语。而且这游戏难度对新人并不友好,余洛很少会一个人去玩,也不存在沉迷一说。
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秋冬的天黑得很快,太阳几乎看不到影,最后一抹光亮正被收走。他关了夏妤瞳的电脑,用手机给她发去消息。
“姐你快回来没?”
“刚改完试卷,已经在路上了。”
“我在你宿舍,注意安全。”
“嗯,就快到了。”
余洛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那包还剩着大半的红糖,再把热水壶装满,插上电源开始加热。
算算看,这几天也该到夏妤瞳的生理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到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姐姐的宿舍都快成他的第二个寝室。他对物品摆放和屋内陈设愈发熟悉,哪哪都是很清楚,除了书桌中间总是上锁的抽屉,从没见过里面的样子。
就算是衣柜,因为几次帮夏妤瞳拿换洗衣物,他也都见惯了里面的放置。
热水壶的加热声还没自动停下,外面就出现了房门开合的响动,余洛起身出去迎接,正好看到夏妤瞳在玄关换鞋。
“姐,你回来啦。”
“嗯,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她把裹着白色保暖袜的脚从长靴里抽出来,穿上地毯边的棉布毛拖,纤细的小腿露着裙摆下一截雪白的肌肤。她抬头注意到男孩的视线,狡黠地笑了笑,“姐姐的脚好看吗?”
“挺…挺好看的,姐姐哪都好看。”余洛侧过头,掩饰着尴尬,“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呢,洛洛饿了?姐姐这就去做饭。”
“不用不用,我从食堂买了饭回来,还热着呢。”
他其实挺想给夏妤瞳做顿饭的,但是按自己厨艺做弄出来的饭菜怎么都是折磨各自的胃,自己吃还不要紧,主要是不能给姐姐添麻烦。
转身走进房间,夏妤瞳换好鞋也跟着进来,她看着他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不由得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姐你今天这么累,当然要帮你分担一下。”
他说着拔掉热水壶的插头,泡了碗红糖水端到夏妤瞳面前,“姐,那个…你这几天肚子疼吗?”
“记得很清楚嘛,姐姐什么都被你知道了。”她说着端起温热的糖水抿了一口,唇角勾笑,“可洛洛你怎么有事瞒着姐姐呢?”
“有吗?我没什么瞒着你的啊。”
“那你今天考试一结束急匆匆地跑出去干嘛?”
“我…我急着去上厕所。”余洛假装镇定,慌乱地解释道。
他很清楚夏妤瞳不喜欢他和温幼璃接触,这种事情掩盖一下对谁都好,尽可能还是别让姐姐知道。
“真的?”
“是啊是啊,真的是去上厕所。”
夏妤瞳沉默地喝完碗里热气升腾的红糖水,站起身,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趴过来。”
“为什么啊,姐,我没骗你。”
“不要让姐姐说第二次。”
她声音掺着几分凉意,似乎真的快要生气了,余洛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趴到夏妤瞳腿上,转过头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
“真当姐姐不知道你去干嘛,还想骗过姐姐。”夏妤瞳说着就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屁股上,“比赛好看吗?是不是专程去看温幼璃的?”
“疼疼疼,姐,轻一点。”
“还轻一点,你怎么不听话一点呢?现在知道疼了?”
她是真的一点情面没给,一巴掌下去屁股火辣辣得疼,心理和生理上都是极重的惩戒打击,余洛下意识就想起身逃开,立刻就被按了下去。
“我们多少也算朋友嘛,我去给她捧捧场很正常吧。”他破罐子破摔似地开始给自己狡辩。
“给她捧场重要还是姐姐的话重要?还敢欺骗姐姐了?”夏妤瞳说着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姐姐当然是最重要的,哪怕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夏妤瞳也是余洛生命里最不能缺少的角色之一。尽管要求那样无理,他也得优先考虑。
“还有哦。”她凶呼呼地瞪了余洛一眼,“知道你的竞赛成绩怎么样吗?”
“不…不知道,我感觉发挥得还好。”
“八十二分,第三名。”
“那不是还不错嘛。”余洛回过头傻傻地笑了笑。
“姐姐可是专门帮你复习过的,好几道题题型都教过你了,还错。”夏妤瞳抬起手再一巴掌狠狠拍下去,“还觉得不错呢,是不是光想着赶紧考完去看表演了?”
“我没有…”
终归是成年人了,这些打击显然不足以让余洛难受到哭,可剧烈的痛觉会刺激神经,传导到最后催化着泪腺分泌液滴,噙入眼角。
“非要逼姐姐生气才行,洛洛你真是…”她说着抬起手想最后再惩罚男孩一下,却恰好看到他试图遮掩的泪眼,手掌在空中猛然顿住。
“洛洛你…你哭了?”
夏妤瞳记得尤为清楚,余洛从小到大就没哭过几次,而那段记忆里,他在眼罩下渗出泪滴的画面像是罪证般死死刻在她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最害怕,最不愿面对的画面是什么,那是她的罪恶,也是她的梦魇。
“洛洛,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