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没想那么多，主要还不是特别了解……”

“哈哈，你也别紧张，现在非管局多数情况下采取当地的能力者就近安排的方案。如果你不想走南闯北的，完全可以留在原住地。”

“还挺方便的……”

“不过如果以后你的实力达到了A级，或许会有需要调用你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时候。”

“啊哈哈……A级离我还挺遥远的吧。”

“你们TM能不能别聊了！”忍不住的天算子一声暴喝，那颗光球甚至都膨胀了好几圈。

罗辰讪讪地闭上嘴巴，那位周局也只是微微一笑，倒是空毫不留情地开口：“谁让你随便夸下海口的，这可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从天算子开始进行那些旁人看不懂的计算到现在，确实已经过去了接近四十分钟的时间。其实罗辰也快站累了，只是他没敢抱怨出口。

“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了这么个邪门的小子！”天算子的声音越发暴躁，空中的光球推开了虚拟屏幕一个闪身来到罗辰面前，“你真的是能力者？不是什么未知生物？”

“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空在一边持续给压力。

“你TM！”

罗辰眼观鼻鼻观心，在场的没一个他能惹的，他只管当好自己的小透明就行。

“天算子，先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结论吧。”关键时刻还是那位周局站了出来，“罗辰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会有两次近乎堕落入魔的表现。非管局等的是这样一份解释，而现在恐怕只有你能给出这个解释。”

周局给了个台阶，天算子也顺势下了台：“这小子体内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按照常理而言他应该在小时候就觉醒成为能力者，到现在估计已经能超越S级了。”

——虽然听起来很受用，但这么捧怎么让人感觉没什么好下场呢？

“那他现在？”

“周轩，你们能力者一直都试图搞清楚灵魂究竟是怎么回事对吧。”光球飞回了那一堆虚拟屏幕中，“罗辰的问题就出在灵魂上，他的本源有缺，但缺损的地方却被填补上了。我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指的就是本源缺损却被用别的什么填补上的手段。”

被喊出全名的周局皱起眉头思索着，而天算子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

“罗辰灵魂上的‘异物’恐怕来头不小，我甚至找不出它与现实的任何关联。很有可能它来自于你们一直在找寻的‘仙境’，亦或者说‘神国’。”

周局眉头一挑，其余人也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有罗辰一脸茫然，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其他小说里似的，怎么一个转眼间“仙境”“神国”都冒出来了？

“异空间。”空的光球飘到罗辰旁边解释道，“各国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神话中都类似的记载，就好像华国古代神话中记录了许多洞天福地，然而那些地方没有一处能够在现在的地图上找到相对应的地点。”

“神话那……那不是古人过分夸张的描述吗？”罗辰讷讷道。

“当然不是，虽然不能说全是真的，但里面确实藏着真正的历史。”这次是周局开口了，他将视线转向了天算子的光球，“天算子，先说结论吧。”

“结论就是，罗辰这小子没有堕落入魔的风险，至少目前是完全不沾边的。”

这句话是罗辰听得最明白的一句话了，而也是他最乐意听到的一句话。

“但是——”

不是这种时候您就别转折了行吗？

可惜天算子听不到罗辰心中的哀嚎，仍然说了下去：“这并不意味着罗辰是个普通的能力者。他所拥有的力量强大而又神秘，目前无法完全掌控的主要原因恐怕是灵魂的残缺，必须想办法搞清楚灵魂是怎么残缺的，填补缺口的又到底是什么，是谁这么做的，以及之后该怎么让罗辰的灵魂真正修复完整。”

“那个，老实说我感觉现在好像跟正常人也没啥区别……”罗辰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要不就别纠结这些了，反正我当个文职人员啥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开玩笑！什么“灵魂残缺”，什么“仙境神国”，罗辰几乎确定这背后肯定牵扯了超级麻烦的事情。他虽然为了自己拥有超能力而欣喜，但也没真想过要“君临天下”、“独孤求败”什么的，对于这些麻烦简直是避之不及。

坐办公室不也挺好的吗，大不了回头抱着一把狙击枪去帮队友打打冷枪。拯救世界什么的交给那些英雄就好，他罗辰可没有硬出风头的打算。

“你确定？”天算子的声音听起来不怀好意，“你以为灵魂的残缺和你腿脚残疾了差不多？你以为自己不主动掺和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了？罗辰，老子可是知道的，你刚觉醒就遇上了真理会的成员，之后更是直面十原质中的埃萝因，那些麻烦可都不是你自己主动去找的吧。”

“我……”罗辰一时语塞，看向周局试探着问，“要不我来总局这边工作？”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天算子嗤笑一声，“填补你灵魂残缺的东西与‘神’有关，即便你藏在非管局总部，一切也都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别指望非管局能不遗余力地保你，非管局存在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保护某个人，他们要保护的是世界和人类。”

罗辰呆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以来是把自己当成“主角”来思考问题的。正是因此他才想要去主动逃离未来会发生的麻烦，正是因此他甚至没考虑过“躲起来过平静生活”压根没有可行性。

这一刻，罗辰无端回想起了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罗辰，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神’吗？”

从十多年前那场罗辰到现在还没回忆起太多内容的遭遇开始，他已经没有了逃避的选择。

“灵魂的残缺会引起相当恶劣的后果，在能力者身上会更严重。好消息是你的灵魂有未知异物暂时填补，坏消息是那东西连我都搞不清楚，所以它也有可能是定时炸弹。”天算子没有理会垂头丧气的罗辰，这样天真的小屁孩他见多了，“所以如果你不想惨死或者头脑混乱变成怪物，就必须想办法修复灵魂。”

“然而我们现在对于灵魂的研究依然是原地踏步。”周局叹了口气，“越强大的能力者，反而越是无法形容灵魂究竟是什么。”

“这是你们能力者所走的道路决定的，对灵魂的研究就像让你们以科学的方式解释抬起一根手指该怎么做，并尝试着有意识地还原每一步一样荒谬。”天算子的光球在几块虚拟屏幕间来回穿梭，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算，“如果哪天你们终于能亲自到所谓的‘仙境’里走一趟，或许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声音戛然而止，有些失魂落魄的罗辰也下意识抬头看去。

天算子的光球停在半空中，像是卡住的动画一般毫无动作。

“他咋了，算力不够了？”好奇心迅速驱散了心中的阴郁，罗辰碰了碰旁边的洛莲生悄声问道，成功收获了一个白眼。

而空中天算子的光球猛地一颤，发出了有些癫狂的声音：“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是我搞错了！不对……是想偏了，想过头了！”

那些虚拟屏幕接连破碎消失，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天算子的光球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根本用不着计算！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