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有着两个老逼登和一个大聪明,这三个聚在一窝,指定没有商量出来什么对策。

以云宿和唐九生为首的秋水派,将欧阳云的青岚派按在身下摩擦,用遥遥领先的武力逼迫,让欧阳云敢怒不敢言。

但让慕云凝去秋水,这件事欧阳云是百分百不可能同意的。

好家伙,这不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吗,九成八的可能性是有去无回。

慕云凝可是他们青岚剑宗的宝贝,怎么可能这么白送出去!

这件事的结局就是,三人商量无果,最终不欢而散。

……

……

在听到欧阳云的劝阻后,慕云凝即将迈出驻地的脚又伸了回来。

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

为什么自己不能去找经言,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慕云凝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做了许多没有经过经言同意的事情。

比如说无缘无故就扑倒他,一言不发地就吻住了他的唇,还几次中断了他说话。

这些事情很明显,有超越了清清白白好朋友的界限——这些行为似乎有些暧昧了。

但慕云凝就是忍不住啊,她就是想亲经言,就是想像只小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甚至她还想在经言身上咬下自己的标记,来宣誓主权。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一种放弃思考,将身体完全交给心来操控的感觉。

慕云凝原本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但如果那个人是经言的话,她就不讨厌了,甚至还有点喜欢。

“他是在生我的气吗?”

慕云凝歪了歪头,不经世事地向欧阳云问道。

欧阳云被问急了,慕云凝可是他们青岚剑宗的宝贝天才,但此刻却有了如此卑微的想法,经言这家伙是不是pua她的,简直是不当人!

“怎么可能!”

欧阳云愤愤地说道:“那小子指不定在偷着乐呢。”

“是吗?”慕云凝点了点头,看着水中倒影的白发身影:“那他现在一定受伤的很严重吧。”

“额......”

这个问题问住了欧阳云,毕竟剑心破碎本就如千刀万剐,更别提主动将自己的剑心刨成两半,这种蚀骨的痛苦甚至连欧阳云想想都会感到牙齿发颤。

“是的,他现在一定很痛吧。”慕云凝蹲下了身子,又开始玩弄起了水中的落叶:“我知道这种感觉的,他一定比我当时还要疼吧......”

这句话欧阳云无法反驳,他也很难想象,当初的经言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有勇气刨开自己剑心的。

这个还不叫爱情?

友情?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所以,我更要去见他了。”

慕云凝蹲在水边,突然站起身来,向欧阳云说道:“他那个时候陪着我,所以现在,我要去陪着他。”

“等下。”欧阳云此时也走到了慕云凝的面前,对她无奈说道:“既然如此,我不拦你,但是有一句话我要提前给你说。”

“你要记住,在秘境之中你剑心受损,虽然最终补全了剑心,修为大涨,但这也意味着你根基虚浮,如果你不闭关稳固根基,修为恐怕再难进一步。”

“所以——”

欧阳云的神情非常严肃。

“你可以去见经言,但是绝对不能弄出人命,明天过后跟我回青岚剑宗,我需要看着你将根基稳固。”

这是欧阳云的下下策了,如果什么都不管的话,慕云凝板上钉钉会被拐到秋水,到那个时候,他还有何言面面对青岚剑宗的乡亲父老。

“人命?”

慕云凝愣了愣,她也知道自己根基虚浮,急需稳固,也知道欧阳云想让她根基稳固,是为了她好。

可是为什么去见经言会搞出人命呢?

慕云凝很是不解。

“算了,你当我没说。”

欧阳云叹了口气,拍了怕自己的脑瓜子。

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认为慕云凝这种毫无生理常识知识,前半生只有长剑作伴的憨憨少女,怎么生孩子。

妈的,恐怕在慕云凝的印象之中,只要亲亲就能生孩子吧。

不对啊,那慕云凝不是已经和经言亲过了吗,还是她主动的......

欧阳云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于是索性不再想了,晦气!

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虽然这盆水现在还没有泼出,但也基本上离泼出不远咯。

是时候该请教一下门派里的老人们怎么带孩子了,欧阳云都想好了,等到慕云凝生孩子后,宗主这个位置谁爱干谁干,他反正是要退休养外孙的——慕云凝的孩子在他眼中,和自己的后代没有什么不同。

“早去早回,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万一他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你就给他一拳——但千万别用力,打坏了还得咱们赔。”

欧阳云像是老父亲一般,对着即将出门的慕云凝仔细叮嘱。

“我不会打他的,只会咬他。”

慕云凝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咬?”

欧阳云这个老不正经地神色大震,质问道:“咬什么?”

“咬手臂呀。”

慕云凝不知所措地回答道:“而且只会轻轻的咬,不会把他咬疼的——谁让他不珍惜自己身体的,这是对他的惩罚。”

虽然少女说的很严肃,很认真,但是她的嘴角依旧挂着笑,从未落下。

......

.......

天色还亮着,街道上的商贩还在行商,他们吆喝叫卖着新年的门联,鞭炮,各种各样的杂物。

慕云凝知道经言暂住在中州城的哪里,她早就知道,在没有进入秘境之间就知道,因为她一直留意着经言。

铺的整齐的长街直达远方,在旅馆的外面有座石拱桥,石拱桥旁栽种了常青的树,一处凉亭静静地落在石桥的两岸。

慕云凝站在旅馆的门口,盯着自己的脚尖,迈不开自己的步伐。

因为她突然想到,经言是因为自己才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在秘境之中,青冥神剑追杀的是她,一意孤行败在青冥神剑手底下的也是她,但是救她的却是经言,到最后受最重的伤的也是经言。

反倒最后,她慕云凝剑心完整,修为大涨,但经言却沦落至此。

这让她心中很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经言的师父,徒弟。

这是种很普遍的人之常情,那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在面对这埋骨的同僚家人时,总会生出一股愧疚。

她害怕经言的师父和弟子讨厌她。

慕云凝就很迷茫,她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经言,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他身边的人。

所以,在距离旅馆仅剩几步路程的时候,慕云凝停下了脚步。

她心里很复杂,脑子有些昏昏的——这和以前的她完全不同,以前的她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么多,干就完事了,什么后果,什么后悔,完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走到了河岸旁,坐进了小亭子里,天色还早,磨蹭磨蹭也没关系。

就这样,慕云凝双手环抱着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将头靠了上去,侧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岸边。

微风吹拂着树梢,白云拂卷过碧空,袅袅炊烟自远方升起,慢慢溶解进来云雾之中。

孩童光着脚丫,在河水边摸着鱼。

慕云凝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经言在捉鱼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看着的,那个时候只知道练剑的她根本没有见过如此新奇的事物,所以她只敢远远的望着。

望着望着,那男孩的身影便深深的引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至今挥散不去。

慕云凝陷入了回忆,时间仿佛就此凝结,或者飞随流逝——她不在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熟悉又温和地声音自她耳边响起。

“你真不来探望一下病号啊,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经言一只手臂扶着脑袋,坐在慕云凝的身畔,微笑的看着怔怔出神的少女。

“啊!”

慕云凝反应过来,回过了神,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开始对着沿岸美景发呆的时候。”

经言笑了笑。

“景在看人,你在看景,而我在看你。”

慕云凝鼓了鼓腮,像小猫一样,扑在了经言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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