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本来打算继续拉着姜冷冷去天台吃晚饭，结果被少女拒绝了，而是拽着自己去了学校里随处可见的一个小小公园。
坐在长椅间。
陈染就听着身旁的俏丽少女，警告似地说道。
“以后不要去天台那边了，小染。”
“为啥？”
陈染不懂地问着，同时把姜梓琳给自己和她妹妹准备的晚饭便当，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因为……唔……因为那里有怨灵哦……”
“啊？”
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陈染看向姜冷冷那认真的小脸，意识到少女好像没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是……
都什么年代了，不要封建迷信呀。
连那什么京都来的大和尚，都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家伙罢了。
陈染撇着嘴。
心想，这大概就是什么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的，标配的恐怖灵异传说之类的吧。
比如什么校园七大不可思议啦。
绝对不要去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
又或是白天只有十二节阶梯的房子，到了晚上，就会出现第十三节阶梯；
某次修学旅行多出来的第四十四个同学；
会在你回家的路上，问你她漂不漂亮的戴着口罩的女人；
无人的体育馆里传来拍球的声音，或是无人的音乐室里传来了钢琴的声音，或是无人的舞蹈室里传来了跳舞的声音……
反正都是类似的吧。
“所以，为什么不要去天台呢。”
陈染打开便当，一边吃着煎蛋，一边朝着身旁同样开始吃饭的姜冷冷问道。
“因为……”
显然。
对于学校里的天台有怨灵徘徊的传闻，姜冷冷也是才从她的朋友们那听来的——因为自己拉着她去过学校天台，所以朋友们才说了这事。
“说是有两个女孩子曾经从天台跳楼死掉了。”
“哦。”
陈染继续吃着饭。
“是为什么呢？”
“好像说是，那个女孩子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朋友】，然后某天意外发现，自己的【男朋友】竟然是同班同学假扮的。”
“就是，女孩子之间的那种玩笑，知道吧，有人故意假装成一个男孩子，在网上和她聊天，并且成了男女朋友，但有天这件事露馅了。”
“那个女孩子就约了做恶作剧的女同学，到了天台见面，然后……”
然后怎么了？
陈染盯视着姜冷冷，心想，难道是被恶作剧的女学生恼羞成怒，就把对方杀掉以后自己跳楼自杀了？
怎么都不至于这样吧。
又或是一不小心把对方推下了天台？
还是说……
“那个女孩子说什么，哪怕你是女的，那你也是我男朋友！！然后就抱着对方跳楼自杀，说是殉情了。”
“哈？！”
陈染一时无法理解整个故事的逻辑。
因为。
这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嘛！！
到底是什么鬼啊！！！
还以为是那种女校里经常会有的经典百合怪谈呢，怎么到头来……乱七八糟的？！
总感觉姜冷冷听到的传闻，可能已经是被人改编过不知多少次的版本了。
而且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都说不定。
“总之，小染以后不许去学校天台了！”
“知道了知道了。”
瞧着姜冷冷认真的小脸，陈染总觉得，眼前的少女也有可爱傻气的一面嘛——与听到家里周围最近闹鬼，所以就让自己和她们姐妹一起睡觉的姜梓琳简直完全相同。
不过仔细想来。
自己去了学校的天台几次，好像，除了自己以外，就只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女生在那哦。
除此以外，就没见过其他人了。
确实也奇怪。
而且不管是自己的教学楼，还是姜冷冷在的那幢教学楼都一样……
咦！
想着想着，陈染也觉得有些渗人了。
那以后还是不去天台了吧。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姜冷冷说这话，吃过晚饭后，两人去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又陪少女回自习室写习题和卷子。
坐在姜冷冷身边的时候。
陈染总是只能瞧见，对方那认真地，专注于眼前学习的模样。
以及圆珠笔触及纸张时不断的“沙沙声”。
等到准备回家时。
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陈染陪着姜冷冷走在夏日的长街下，繁华的西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霓虹闪烁，而因为并非末班车又还是工作日的缘故，地铁里也是熙熙攘攘，人多的要死。
离开了学校，已经不用假装是情侣了。
但姜冷冷还是习惯性的拉着自己，也许是担心在这般人潮中被冲散。
而即便是在等地铁的时候。
少女也依然拿出小册子，戴着耳机，开始背外国语单词……
……
“冷冷姐为什么那么努力学习呢。”
回到临州市的老街上时。
陈染和姜冷冷朝家的方向一边走着，一边开始聊天。
“因为姐姐以后不工作的，妈妈年纪也会变大，所以要努力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
姜冷冷依旧面无表情地回复着，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唔。
对她而言，这好像确实是理所当然的。
姐姐“有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出门工作，妈妈也会老去，那以后家里就需要自己站出来承担责任。
“很辛苦呢，冷冷姐。”
“还好。”
少女软软地说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那周六的事情，冷冷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染说着。
这周六，凛子小姐邀请自己和她一起，去西京要参加一个“活动”，具体来说，好像是个电视节目，同时还有现场的签售会什么的。
据说是一个新人小说比赛的决赛颁奖现场——额，不是唱歌比赛那样，一群人分别登台演出，然后裁判嘉宾打分，分最高的晋级获奖。
而是参与节目的嘉宾，就入围的小说作品发表感言，并给出自己心目中的大奖作品投票。
感觉上来说，更像是邀请了几个作者嘉宾，就一些新人作者的小说进行赏析之类的聊天节目。
而雪原凛子就是节目的受邀嘉宾之一。
“凛子小姐好像是很出名的大作家呢，冷冷听说过么？”
“没有。”
姜冷冷如实摇头，但也指出了。
“凛子小姐的笔名大概不是真名。”
“也是呢。”
陈染抓了抓头，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没问过凛子小姐笔名是什么。
算了，过两天再问吧。
“所以，要去么？”
陈染继续问着。
记得前几天第一次与姜冷冷提起这事的时候，少女满脸都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确实很喜欢读小说，或者说，是唯一的爱好。
但是……
“唔……”
少女沉默了好一会儿，纠结许久。
最终。
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