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喔,怎么会有人开挂都打不过啊……”

半响后,陈墨一脸郁闷地从密室中走出来。

因为他当了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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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桂树叶和屋檐将阳光切成碎影,为青石地板铺上金色羽衣。

苏洛坐在石桌旁泡茶,小菲追着一只蝴蝶,上蹿下跳,易南秋和诸葛岚坐在木桌上,正在下棋。

“唔……”易南秋看着棋局,满脸愁容。

他忍不住去拿刚刚下的那颗臭棋。

“落子无悔。”诸葛岚淡淡道。

“不下了!”易南秋放弃了,他下了十几局,没赢一次。

“你怎么这么强?我好歹也是龙门小有名气的棋手。”易南秋道。

“下棋,不是游戏,”诸葛岚饮了一口茶,双目冷然道:“黑白双方就是两支军队,这是一场厮杀,你的下棋手法软绵绵的,没有杀意,怎么赢得过我?”

陈墨正从一旁走过,听到这话,又绕回来:“来来来,我们俩来下一局。”

诸葛岚平静地收拾棋局,淡然处之,仿佛超然世外。

十分钟后,他一脸怀疑人生,看着大败的棋盘,嘴里喃喃着这不对啊,怎么会呢。

陈墨满意地收回显照之羽,觉得心里舒服了,心满意足地去练功了。

他从未有过一天懈怠。

陈墨练功时,其他人总是会放下手里的事来偷偷观看。

易南秋不是很理解,明明陈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他练功时,却比任何人都沉静如水。

陈墨练武时,动静特别大,他的一招一式都会卷起地上的落叶,房顶的尘埃,形成一股随身而动的小飓风。

“呼……”他练完时,恰好是林雨霞和陈sir带着糕点回来的时间。

众人坐在小院,围着一张桌子,品尝着糕点。

“哦?你问习武的境界?”陈墨吃着糕点。

“嗯,”易南秋点点头,他有些好奇。

“严格来讲,武学没有境界,非要说的话,我们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这几个境界,宗师在境界外,处于超然领域。”乌有师傅解释道,她一身中山袍子,躺在摇篮椅上,乌有正给她捶背。

“像你这样,习武不过几天,便已小有所成,说明你在习武前就常常锻体,已经是小成境界了。”乌有师傅赞叹地对易南秋说。

“小菲也是小成,不过他接近大成境界了,大多数久负盛名的武学高手,都在这个境界,比如李馆主他们。”乌有师傅看向小菲。

小菲灵活地跳窜,如猫儿一般,一下倒挂在树上,嘴里叼着一颗果子。

“陈小姐是你们中唯一有大成实力的,若是用那柄红色的剑,这些武馆恐怕没人是她的对手。”

“至于圆满,那就是封顶,连我也不曾达到过。”

“啊?可不是还有宗师境界吗?”易南秋疑惑。

陈墨接话,笑着道:“准确地说,宗师境界是一种状态,像我和那天的唐装老人,只能算是圆满境界,在全力以赴,找到感觉后,可以偶尔触发宗师境界的招式。”

“所以才说,天下宗师,只有那一位。”诸葛岚道:“因为只有他,能永远处在那个状态。”

“真想去和他比试比试。”陈墨握着茶杯道。

陈思睿第一次开口了:“小成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乌有师傅答道,一掌拍在木头上,将木头打断。

“大成是什么样?”

“这样的。”陈墨伸手在茶杯上一划,杯子的边缘掉下一个人完美的切口。

“圆满呢?”

“这样的。”陈墨站起来,一拳轰出,突然风起叶归,一阵拳风咧咧,小院大门倏地一下大开。

乌有愣愣地站着,他的帽子也被一并吹到不知哪里去了。

“那……”陈sir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炽热地光芒:“宗师呢?”

“这个有点难……”陈墨挠挠头:“非要说的话——”

他闭眼沉思几秒,随后缓缓睁眼。

那双眼睛,没有杀气,没有武者的凌厉之感,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沉静。

“像这样。”

陈墨的两指缓缓滑落。

如一瓢水流过,如天上的月光洒下。

陈sir反应过来时,两指停在她鼻尖。

她立刻倒退两步,身上冷汗狂流。

“汗流浃背了吧,陈小姐~”陈墨笑道。

陈思睿却没有在乎他的嘲讽,因为那一指,真的让她意识到,陈墨想杀她,瞬间就能做到。

而她,甚至察觉不到他出招的瞬间。

这就是,宗师境界……

乌有直直地看着陈墨的招式,整个人都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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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武馆的主卧内。

乌有替师傅铺好床,点了小灯,就要扶她上床。

“小楚,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乌有心里咯噔一下,老实地坐下。

“师傅。”

“坐过来。”

乌有跪坐在师傅面前,如面对父母般,他本就无父无母,师傅是他的再生父母,这么做不过分。

“你这几天都看到了,罗德岛的人,都是习武的高手,你怎么想?”

“嗨,那当然是好事,师傅,你是不知道,他们这几天打赢了多少高手,我们廉家武馆可是因此名声大噪!”乌有看似很兴奋道。

“可我不觉得这是好事。”乌有师傅冷淡地看着他。

乌有笑容僵硬,低下了头。

“他们终究不是我们武馆的人,是迟早要走的。只有自家人强起来,才是真正地振兴武馆。”

“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偷偷观察他们练功,对吗?”

“师傅,我……”

乌有师傅从床头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精致的折扇。

“这把折扇,我传给你了。”乌有师傅爸扇子交到他手中。

“师傅,这怎么行?我哪有资格……”

“你有,你离家地师兄师姐们,没这个资格,只有你有。”乌有师傅的眼神像刀一样伶俐,让乌有想起师傅身子好时,就是这般强势。

“你姓楚,就一辈子姓楚,我不要求你改姓廉。”

“师傅,我……”

“但你记住,廉家晴阴扇的用法,你要记好了,传下去!”

“师傅……”

“开扇。”

“…………”

“开扇!”

“我,我,我……”乌有握着扇子的手颤抖不已。

烛火勾动不已,时而悦动,时而黯淡。

“懦夫,开扇!!!”

“我……”

啪!

扇子掉下了地上,烛火熄灭。

“我,我去给您添灯油。”

乌有转身走了,开门时,那佝偻的背影,深深地印在他师傅眼中。

乌有师傅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真的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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