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长道直连着亭廊,宽广的中庭栽种满奇珍异草,虽然如今已经如冬,但在灵气屏障的庇护之下,院中的植物依旧青翠欲滴。
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的身影伴随着点点微光,逐渐浮现在廊亭之中。
少女的睫毛也如同白雪般,一颤一颤,白净皎长的天鹅颈低垂着,衬出她完美无瑕的下颚。
她的每一处都好像精细雕刻过的艺术品,眉眼低垂,衬托着她圣洁的气质。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嘴唇微冷,还有些微疼。
慕云凝皱着好看的眉,一时间魂飞天外,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之前偷偷看过唐九生和欧阳云编篡的小说绘本,里面描写亲吻的感觉大多都是很舒服,但慕云凝很难想象出来这种感觉,她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再到如今.......
她验证了唐九生和欧阳云确实没有骗人,确实很舒服。
慕云凝甚至都还在贪恋这种感觉。
想着想着,慕云凝摇了摇脑袋,中断了自己的臆想,站起了身子。
她走到庭院中的水潭旁。
水潭古井无波,水面仿若明镜,明镜之上倒映着她的影子。
原本的满头墨发变成了银丝,黑色的眼瞳也逐渐变浅,最终归为淡淡的冰雪浅蓝,一如既往毫无改变的是清冷的气质,仿佛能让潭水冻结。
发生如此转变的,是因为她通过了持剑人的试炼,获得了持剑人的传承。
那道传承将她的剑心修补完全,甚至修为也突飞猛进,突破了元婴的瓶颈,达到了化神初期。
在获得传承之前,慕云凝曾经问持剑人,他的这道传承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选择了她,而不是天赋更好的经言。
持剑人笑了笑,回答了她。
“这道传承意味着敢于挥剑的勇气,保护应保护的人,向强大者挥剑的勇气。”
“持剑人,应当如此。”
至于他为什么不选择经言,持剑人只是耸了耸肩,说道:“至于为什么不选他,我什么档次啊,敢收他为传承人,不要命啦!”
慕云凝不解,但是持剑人没有继续解释,反而逐渐消散了身影。
云宿强行闯进了秘境,破坏了这道秘境的平衡,虽然不会因此导致秘境崩塌,但却会秘境在短时间内封闭,没人能够再寻其踪迹。
总而言之,云宿闯了大祸。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气,慕云凝并没有感觉到欣喜,反而是无尽的忧伤。
因为她体内的剑心是经言的。
准确来说,她体内这颗完整的剑心,有一半是来自与经言。
虽然她补全了剑心,可是经言没有,他原本的完整的剑心只剩下一半,甚至慕云凝在后来都能看出他的萎靡。
她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动着水中的落叶,落叶在水中激荡出一点一滴的涟漪,将整个水面搅动地波澜起伏,就如同少女的心境一般。
慕云凝看着水面,缓缓站起身来,她梳理着自己的衣裙,迈起脚步,打算去找经言。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出,穿着道袍的中年人面容欣喜地向慕云凝高呼道:
“凝儿,你终于回来啦!”
这个人正是欧阳云,在不久之前他才知道经言和慕云凝被留在了秘境之中,顿时急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自己闯进秘境。
慕云凝可是他们青岚剑宗复兴的希望啊,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被困在秘境之中!
但是他却被唐九生给拉住了,唐九生也很急,毕竟经言也被困在了秘境之中,可是云宿已经出手了,她估计比他们俩还急。
如果云宿出手都不能解决这件事情,那么他们两位老哥俩估计也束手无措,基本上可以考虑召唤自家老祖了。
就在前不久,欧阳云得知了慕云凝和经言从秘境之中出来后,欣喜地跑回了宗门驻地,想要确认一下慕云凝的安危。
于是,也就发生了以上的一幕。
欣喜的欧阳云快速飞奔,然后在临近慕云凝的时候张开双手,高高跃起,想要给自己的弟子来一个温暖的拥抱。
“嘭。”
慕云凝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看着扑空倒在地上的欧阳云,像是看垃圾一样看向他。
她可还没忘记在雪地中那次伏击呢。
人家都亲口承认了,是欧阳云这个老东西给他的剧本,让他来演戏的。
虽然过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景也是慕云凝喜闻乐见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感情,竟然有欧阳云和唐九生这两个老家伙在后面推波助澜,打着小算盘,慕云凝难免有些生气。
所以,她当然不会给欧阳云好脸色。
扑空的欧阳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一头银发的慕云凝,悻悻地开口:
“乖凝儿啊,宗主不是故意的,都是唐九生那个老东西策划的,来,快让宗主抱抱......”
一段话说的行云流水,甩锅甩的挥洒自如。
回应他的是慕云凝逐渐冷下去的脸色,以及那快要拔出的长剑。
“好好好,凝儿长大了,宗主我不过问你......”
欧阳云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
好吧,好像以前慕云凝也不让他抱,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个慕云凝没有被夺舍!
然而,慕云凝只是瞥了欧阳云一眼,然后缓缓迈动脚步,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干嘛?”
欧阳云好奇地问道。
“去找经言。”
慕云凝嫩唇微起,回答道。
“不不不,你现在还不能去找经言。”
欧阳云慌慌张张地拦住了她,神色紧张地说道。
“为什么?”
慕云凝停下了脚步,鼓着唇看着欧阳云,不明所以地问道。
“哎,你要知道,经言伤的很重,伤及根本,他的师父很生气.......总而言之,你现在过去确实不太合适。”
欧阳云目光躲闪,眼神不定,显然这些话都是他编的。
但是,他却有这么说的理由。
这件事就要从刚刚,那场对云宿的“严厉批评”大会开始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