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六听到薛宁的话,一下子脸就涨红了,他兜里确实没多少钱了。

如果他拿不出三千二,理论上薛宁是可以不翻牌,拿上之前赢的钱直接走人的!

齐老六已经翻了牌,而且赢面很大,这让他如何甘心。他立刻开始掏兜子,但只翻出五百块钱,众人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微妙起来,齐老六脑筋一转,急忙喊道:“赵哥,给我拿三千块钱!”他想和赵金贵拿三千块钱应急,等赢了这一把再还回去,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就算赵金贵要利息,给他就是。

可齐老六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另一个人插话道:“齐老六,赵金贵去昆区了,他走的时候你没看见。”

齐老六一下愣住,难道就这么算了?亏了三千块钱不说,这事儿传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齐老六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直接对刚才和他说话那人道:“建伟,把你身上的钱借我!”又对其他围观的几个人道:“你们谁身上有钱,也拿给我!”

众人见齐老六眼神中露出凶相,就犹豫起来,权衡利弊,这时要是不给齐老六借钱,那就得罪齐老六了,贺云峰的姑娘只是来玩一次,玩完就走了,齐老六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生活在一个村里,还是不得罪的好。

很快,你三百我五百,加上齐老六本来的钱就凑够了三千二。

齐老六吸了一口气对薛宁道:“开牌吧!”

沈大刚手抖了,半天都没有挪动脚步,无论是数额还是气氛都让他感到压抑。

在沈大刚踌躇中,薛宁伸出手将两张牌翻了过来,众人立刻看向牌面,随后就是一阵吸气声,薛宁的牌一个一筒一个八筒,加起来九点,比齐老六大一点。

就大一点,可这一点就决定了输赢。

这都能输,齐老六脸都有些扭曲,又有点不敢置信。

薛宁其实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赢面本来就小,可竟然赢了,看来老天都在帮他,帮他对付齐老六。

之前的三千二都是齐老六凑的,自然再没钱了,薛宁也知道该见好就收了,也不多话,把桌上六千四揣了兜里转身就走,沈大刚见薛宁走了,急忙跟上。

就在薛宁要出门的时候,齐老六忽然一拍桌子,大喊道:“慢着!”

薛宁停下脚步,转过身瞅着齐老六,见齐老六两眼通红,一副赌输了急眼的表情,不过他也不怕,以前他发狠都能打倒齐老六,现在也不惧,况且旁边还有沈大刚,沈大刚估计也不会袖手旁观,实在不行还可以叫贺云峰嘛,贺云峰不说钱多厂子里都有百十号人,在厂汉那是横着走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齐老六,不知他要干什么?用强显然是不可能的,别说他齐老六,就是赵金贵比起贺云峰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再玩一把!”齐老六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

薛宁还没答话齐老六又道:“再玩一把,最后一把,一把定输赢,我拿六千四和你对赌!你敢不敢?”

这是真的杠上了,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对齐老六很是不屑,这家伙输急了竟然强迫一个姑娘和他玩,人家会答应吗?

沈大刚开口了,着急的道:“齐老……小姨夫,我看还是算了吧。”

齐老六骂道:“你滚开,关你屁事!”

薛宁心中一动,开口道:“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你也强迫不了我,玩不玩是我的自由。”

齐老六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脸部扭曲青筋暴露,他确实不能将这个姑娘怎么样,贺云峰要是生气了,推平厂汉都有可能,可那是六千多啊,不到半个小时就没了,心疼啊。

薛宁忽然道:“我不和你玩,不过嘛……我可以把钱借给沈大刚,他要是想和你赌那你就和他赌吧。”

众人一听这话就愣了,沈大刚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到沈大刚身上来,沈大刚瞬间就觉得浑身都有些发麻,他一把一百都没赌过,现在一把赌六千四,心里有些承受不住啊,眼神看向薛宁,却从薛宁眼神中看不出有用的信息,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在试探他吗?

想到之前她一把一把面不改色的样子沈大刚心里就惭愧起来,他确实没人家姑娘这赌性,主要是他没底气啊。

沈大刚半天不说话,齐老六先怒了,他只是想把输出去的钱拿回来,至于从谁手上拿回来并不是重点,眼见沈大刚有退缩之意,立刻骂道:“没卵货,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这话戳到了沈大刚的软肋,薛宁提出借给他钱赌一把,这要是怯了逃了,那所有的幻想就都烟消云散了,不仅在她面前,就是在村里也很难再抬起头来了。

沈大刚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好,那就赌一把,说好了,就赌这一把!”

齐老六立刻掏出电话给他老婆打过去,当着众人的面道:“翠玲快给我拿七千块钱来……别问了,我回去再给你解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给我拿过来就拿过来!”

过了十分钟吗,齐老六老婆就带着钱到了赌场,齐老六将钱狠狠的摔在桌子上道:“来吧,就这一锤子买卖!”

薛宁也将钱放到了桌子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今年这最大的一把牌是谁输谁赢,这场面并不多见,许多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齐老六和沈大刚面对面站着,更是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薛宁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腹黑的想,不管他们谁输谁赢,从此以后关系肯定好不了,今天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齐老六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快速的洗牌垒牌,然后从顶端摸出四张牌分给沈大刚两张,自己留了两张,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两幅牌上。

沈大刚终究不如齐老六在赌场厮混多年,手心里全是汗,齐老六心里得意,就算是今天彻底输了,但输钱不输阵,他以后在村里还是一号人物,率先拿起自己的两张牌,正要翻过来,想了一下又递给了他老婆秦翠玲道:“翠玲,今天我背到家了,这牌你来翻。”

齐老六老婆虎着脸将两张牌翻过来拍在桌子上,众人一看,竟然是一对八筒,这基本上就赢了九成九,齐老六一看自己这牌竟然快通天了,大喜之下一拍大腿道:“妈的,卧槽,看来爷今天就不该输钱,那话怎么说来着,先输不算输,后输才是猪!”

沈大刚一看齐老六是对八筒心里就彻底凉了,自己莫名其妙就输了六千多,还被人骂是猪,心里又是沮丧又是郁闷。

薛宁心里也暗骂,竟然被齐老六赢回去了,便宜他了。

齐老六见沈大刚站着不动,骂道:“磨蹭甚了,翻牌呀!”

沈大刚无奈,正要翻牌,就听门口一人大喊道:“都不要动,聚众赌博是违法的,所有人都靠墙站好,等待检查!”说话间一群警察就闯了进来。

薛宁听到喊话的声音就是一愣,转过脸发现当先进来喊话的人赫然正是陆阳,一下就呆了,陆阳拿着警棍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猛然间见到薛宁顿时也停住了脚步。

所来之人正是哈林格尔镇派出所的民警,最近正在抓赌,今天来到厂汉,将满屋子赌博的人抓了个正着。

陆阳第一个进来看到薛宁就不动了,后面的警察见他宛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时间也来不及问直接将陆阳推在一边,看到桌子上的两副牌和一万多现金,这赌博是确切无疑了。

齐老六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讨好的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要误会,我们就是闲来无事逗个哈哈,不是赌博,这间老年活动室是赵金贵开的,他小舅子是市局刑警队的。”

其中一个警察道:“你当我们眼瞎吗?这推对子赌资都上万了,你和我说不是赌博?老年活动室,老年活动室是用来推对子的吗?你是老年吗?你面相老也就算了,他们两个……”那警察指着薛宁和沈大刚道:“他们是老年?”

齐老六一下没了话,他已经提了赵金贵和赵金贵的关系,警察不当回事那他也没辙,那警察冷冷的道:“都带回去,一个个审查。”

薛宁没有开口,沈大刚说了一句:“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却没人理会他。

最后整个屋子的人都被派出所带走了,薛宁夹杂在其中十分扎眼,连几个警察都不住看她。

薛宁也不怕去派出所,只是浑身不自在,因为陆阳一直在看着他,自那天陆阳离开后,两个人就再没见过面,哪里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形式见面,尤其回派出所的路上陆阳就坐在他身边,陆阳黑着脸不说话,薛宁更是感觉尴尬万分。

到了派出所,薛宁被陆阳带到一间办公室后陆阳就出去了,薛宁一个人心绪不宁的等了一个小时,陆阳才返回来,薛宁见他脸色更黑了,心里就有些紧张,不知陆阳会怎么处理自己,又想不过是赌博,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交罚款就是。

见陆阳坐在电脑前不停吐粗气,心想至于嘛,没见过女人耍钱吗?

好吧,估计自己的行为对他刺激很大,他也不想这样啊,被陆阳抓赌抓进派出所他也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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