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接铁掌的张宏远被打倒在地,牙齿晃动,唇间渗出血丝,神智恍惚的他还未缓过神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

“混账,我们家迟早要被你害得万劫不复!”

身着银盔的张昭远握紧双拳,如雨点般落在他亲弟身上,势大力沉,却也有意避开要害。

毕竟两人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否则以他乾元境的修为,两拳就能送张宏远归西。

等待片刻后,季晏清步入府邸雅堂内,身后则跟着有些畏缩的姬清焰,一身窃贼专用的贴身夜行衣与官兵的画风截然相反,像是刚落网似的。

“张都尉打两拳出气就行,要真把人弄死,本世子还怎么提审定罪,张老将军那边你又怎么解释?”

季晏清展开折扇,淡淡地出声道。

“遵命!”

张昭远单膝跪地,额头已然蒙着层细密的汗珠。

常人皆以为魏王世子是名嗜色成性的纨绔,但他身为季晏清身侧的近臣,自是知晓对方的雷霆手段。

得罪殿下,简直是与寻死无异。

“马凌云,近些年你名下产业生意兴隆啊!”

季晏清冠冕堂皇地坐在主位,斟上琼浆半杯。

“承蒙殿下关照,我马才能蒸蒸日上。”马凌云赶忙小心翼翼地恭维道,满脸谄媚。

哪里还有半点邺城地头蛇的威风。

虽然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但能见到世子殿下对马家而言无疑是番新的机遇,若是把握得当,说不准能借魏王府的势一举扳倒铜雀商会。

就现当前来看,季世子应该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倒是张昭远难逃一劫。

真是天佑我马家啊!马凌云暗自窃喜道。

“最近西域战事四起,父王很是焦虑。”季晏清饮尽盏中美酒,继续说道:“但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有人胆敢贪墨军需,你说该怎么处置?”

听到这话,马凌云心都凉掉半截,按照炎夏律法贪墨军需可是要剥皮实草的罪名。

“这种蛀虫理应按律严惩!但也得有切实的证据,否则错杀良民,是会让天下人心寒的。”

“很好,姬女侠觉得这样可以吗?”

季晏清倏然问道,桃花眸瞥向身后有佳人。

“挺好的。”

“那麻烦您别把手按在剑柄上,我脖子怪冷的。”

姬清焰赶忙移开素手,朝着季世子唉嘿一笑,企图用这种方式萌混过关。

季晏清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脑内再度响起屑旁白骚气的声音。

[江湖侠女性情果然火辣傲娇,想必骑乖驯服的过程肯定十分够劲,你心中的欲望已然按捺不住,既然做错事情,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相信蜡烛和皮鞭会是不错的情趣…… ]

攻穴为下,攻心为上,屑旁白永远不会懂的。

最差劲的黄毛才会喜欢粗暴的方法,唯有在日常相处中慢慢拉近跟女主的距离,让她沉沦其中,甘愿夹道相逆,才是NTR的至高境界。

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纯爱。

“坐到我旁边来”,季晏清轻声说道,想不经意地用指尖擦过那修长纤柔的美腿倒是其次,主要是怕姬清焰来偷袭,来骗他十九岁的魏王世子。

虽然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就是了。

“不去,我姬清焰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跟你这种无耻小人坐在一起的。”

姬清焰义正严辞地说,自觉忽略两人是共乖照夜良驹来此,她还依偎在世子怀里的事实。

“是吗?”

季晏清挑了挑眉,略带遗憾地说:“本来还想过完年就把[承影]还给女侠的……”

话音未落,宛如月季的幽香萦绕鼻尖,姬清焰不动声色地挨着魏王世子坐下。

心情反正她都给季晏清抱过摸过,只是坐一块而已,又能有什么大事。

为拿回名剑[承影],少女也是豁出身去。

但出乎她意料的时候,季晏清却表现得极为正经克制,别说动手动脚,目光都没有丝毫斜视。

随后他轻笑一声,朝着马家父子问道:

“最近冀州折冲府丢了批六百斤的玄铁,两位可曾有些头绪,好帮本世子解忧啊?”

“不是只丢了四百斤吗?”马阳疑惑地问道,一双纯真的眼睛望向坐着的世子。

“嗯,还是马公子记性好”,季晏清强忍住嘴角的笑意,说道:“那就请你说说玄铁的下落吧?”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屋内,还有马凌云暴怒的斥责声:“逆子,在世子殿下面前怎能信口雌黄!”

“殿下,我儿子天生低能,还请您多多包涵。”

马家家主满脸陪笑道:“我马家虽然对那批丢失的玄铁一无所知,但也绝不会让殿上难做。”

“这里是铜雀钱庄三万两的银票,还望世子您能够收下。”马凌云从袖间取出银票,恭敬地双手递到季晏清面前。

“四百斤玄铁也就值一万五千两,剩下的你是想贿赂本世子吗?”

“草民不敢,只是冬日将近,希望这些银两能为世子添置些御寒衣物。”

季晏清摇了摇头,心想人情事故是被他彻底玩明白了,只可惜他注定要死。

“一万五千两,出手还真是阔绰,但如果我今晚在这里找出玄铁,趁机把马府抄了,赚得岂不是更多?”

季晏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咽了咽口水,马凌云决心赌最后一次,“我马家清清白白,诚信从商,绝没有私吞军需分毫,世子殿下又何故刁难?”

演技真好,弄得他都差点信了。

“来人,去搜书房,进门后的第一个柜子第三行有个固定的白玉瓶,向左转两圈半,伪装成地板的暗门会打开,而丢失的玄铁就在里面。”

作为《苍澜神女录》的全成就玩家,“玄铁案”的完美通过模版,季晏清不要背得太熟。

马凌云面色惨白如纸,此刻的他才明白当世子前门的那一刻,马家的命运就已经决定。

凝神片刻,墨色无锋剑倏然出现,季晏清两剑挥出,划出道漂亮的黑色弧线,轻而易举地便取走马家父子的性命。

两人死相尤为可怖,尸体没有任何伤口,可表情却扭曲到家极点,似是魂魄被人割走一块似的。

源道阶的《冥魂凝魄诀》,恐怖如斯!

“张都尉,那你弟弟又该怎处置?”

“按炎夏律法……应挑断四肢经脉。”

张昭远有些发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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