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寒低头不语，片刻后，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珠博士，谢谢你，一路带我过来，我想呆在姐姐身边，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少年避开她的眼神，少年不忍心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呢喃道：“博士，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实验的约定我会继续，我们还是朋友。”
御姐脸上满满的失望，就像从高空狠狠坠落。
“念寒，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想清楚了，有时候人一旦做出选择，是回不了头的。”
珠丛云从裙兜掏出他的手机，扔在软座上，那个老旧泛黄的机器早就没电了。
有一类长辈，平时对你慈眉善目，可一旦出现利益冲突，就会暴露出本性。
你要说这是白眼狼，也不完全准确，毕竟你才是平时被照顾的一方。
少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珠丛云不是那种面善心黑的人，既然虞念寒不愿意配合银鳞，等待他的只有艾莉丝强制手段。
“好吧，好吧，是你们赢了，我现在就离开。”珠博士无所谓地甩了甩双手，后边拦路的太妹给她让出道来。
不想再听尖耳猫得意的窃笑，扭过头就离开了这里。
体育广场的停车位前，珠丛云并膝坐在石墩子上，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坐上梦工厂的豪车，缓缓驶出，她的手指触摸在通讯录艾莉丝·银鳞的名字上。
可恶，为什么思绪总停不下，虞念寒明明只是一具实验样本，萍水相逢，因为一场意外，和她多了些本不该出现的交集。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他真正的亲人是虞念雁，妄图用几天的交情去改变他，还自以为是地提出‘要听他做出的选择’。
愚蠢
‘珠丛云，你提出这样可笑的提问，得到理所当然的结果，有什么好伤心的？
让他见识财阀对这座城市的控制力吧，这样一来，那少年该明白艾莉丝口中的神明指的是什么了吧。’
豪华别墅，艾莉丝的温泉浴池，烤漆木门下，精致的黑缎凉鞋上浸染水渍。
金发少女解下束发的绸带，双脚轻轻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在一片圣光中朝浴池中心走去。
柔和的温水拂裹着她的脚趾，仿佛在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脚底。
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戳破了浴池里的宁静，包着防水膜的手机开启免提，水波荡漾下，艾莉丝的声音带着丝丝俏皮味。
“亲爱的珠小姐，现在打电话给我，是和我预定的金丝雀相处得不好吗？”
...
“是吗，原来如此，真是让人头疼的孩子呢。搭的是周婧琳的桥，也难怪了。”
中央空调下，温泉里白烟弥漫。
艾莉丝慵懒地高抬小腿，象牙一样的杰作破开圣光的束缚，出现在人世间。
“噗”一阵水花落下的声音打在珠丛云的耳朵里。
周婧琳，明面上的是个文娱公司老板，实际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巨贾，无论是联邦还是财阀都有不俗的人脉。
在保护伞的支持下，她背地里干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
“那只黄皮精灵利用旗下的公司，整天散布银鳞威胁论，搞得不少平民都知道了我的大名，这个两面派敢和我作对，真的是...我爱死她了。”
大小姐恶狠狠地抓起水中的小黄鸭，使劲捏了捏，对方是出名的玩具商女老板，艾莉丝也曾和周婧琳打过交道。
“大小姐，很遗憾打扰到您的沐浴，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那个女人，而是样本。
我不认为他被带走后，还能自由来到我的实验室。”
珠丛云的话和浴池里的水一样清澈，对虞念寒的称呼也是一口一个样本，丝毫体会不到她的情感波动。
“所以呢，你是向我求助来了，丛云小姐，这不像你呀。”大小姐头发都很长，长到足以遮盖住整个额头，几绺金发飞散在池面上，如光轮把她笼罩着其中。
“下属遇到难题，求助上司，理所当然吧，那项实验艾莉丝大人肯定比我更在意。”她终于有些急促起来。
“诶，珠博士，你可不是个简单的下属呢。”
“不敢当，大小姐，她们的车子朝着郊区开去了，是梦工厂的方向。”电话那头汽车引擎轰鸣声强烈，珠丛云一直在尾随几人。
“我需要你的帮助，大小姐，你也不想实验再次延期吧。”电话那头传来路怒的骂声，大小姐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手忙脚乱的女博士。
“丛云女士，别那么急嘛，你难道对我的金丝雀有想法？”
少女用食指戳了戳颠倒在水面的小黄鸭，被玩坏了的玩具鸭淹没进池子底。
披上浴袍走出浴池，将手机的免提切换成听筒模式，望着远方的金色密林，艾莉丝嘴角淡笑：
“对付金丝雀，鲁莽可行不通呢。
要让它感到痛苦、绝望，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向它伸出援手，才是调教开始的最佳时间。”
鸟笼不仅是金丝雀的牢房，还是它的保护伞，扭曲认知，强化它对女主人的感官，才能让它把银鳞当成自己家。
奴性养成之后，即便再打开笼门它也只敢在主人的指间停驻。
因为它需要投喂，需要保护，需要主人。
仆人开始打理艾莉丝的长发，给发扣系上蝴蝶结，艾莉丝大小姐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平时常用的那枚六棱发卡已经送给虞念寒。
让佣人给她换一个，少女想到趣事，虞念寒身上那枚六棱发卡不仅雕刻银鳞的图腾，里面藏着一枚无限发报器，有类似定位和**的功能。
那只金丝雀，上了野猫的贼船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丛云博士，我给你共享一段频道吧，说不定野猫车子里我们能听到一些有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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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市区的道路上，一辆林肯方头豪车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
梦工厂的选址很刁钻，是在偏僻荒野里，这里视野开阔，零星的草木只有半个人高，像一处乱葬坟。
轿车前排是黑涩会的那两太妹，而虞念寒则是坐在姐姐和那位黄肤美女中间。
身子紧紧靠向姐姐一侧，以往姐姐总会把车子靠窗的位置让给他，可是今天却把少年往中间挤。
窗外陌生的风景让他眉头微微皱起，扭过头去，尖耳朵女的眼神似笑非笑。
前排的女子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姐姐也不说话，车厢里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