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而来,大雨倾盆而下,急不可耐,一泻千里,犹如吃了去年的馊饭憋了一年才打的标枪。

王宛白人高马大,一米九开外的高大身躯手持无锋巨剑,伫立在十几米高的三棱石柱前,一双俊秀的脸庞因焦急和愤怒而变得扭曲,半点不复儒雅模样。

他面色凝重的盯着面前不足五步守护在石柱前的纤细身影,女子虽然身形纤细,但宽大的白色长衫下仍旧掩饰不住内里的起伏。

她一头银白色长发,犹如银色瀑布一跃而下直到腰间,她戴着不透明的白色纱绸,只露出一双眼睛是王宛白两世为人见过的最绚丽的双眸,犹如两颗黑洞,足以吸引所有目光。

但王宛白却不会多看,因为天浊峰仅有的师兄妹两人却互不对付,一年半载难见一面,一见面便忍不住抒发厌恶之情。

王宛白声音带着不甘不服与不忿:“兰青仙子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嫉恶如仇,视金钱如粪土,助人为乐,不计得失,可世人却不知这个女人怎么对待自己的大徒儿的,她逼迫大徒儿练就坑比爹的童子功……让他有妞不能泡,到处戴绿帽,人称一米九的武大郎!”

手持无锋重剑之人多数都为憨厚沉稳之人,可王宛白却轻浮跳脱,成天与狐朋狗友们谈论哪门哪派弟子如花似玉,待字闺中,只等如意郎君上门迎娶,签订契约,成为道侣。

“胡言乱语,今天你要是就此离开也就罢了,不然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滚吧!别让我再多看你一眼!”师妹俞芷婳声音悠扬动听,但语调却霸道、冷漠,丝毫不留情面。

“别怪师兄,怪就怪师父!是她临死之前封住了我的修为,让我的修为不得寸进,从天才变成了笑话!事到如今我马上就要渡劫结成金丹,但我的修为只有筑基初期,一个孩子却要扛起两百斤的大麻袋!我不想雷劫入体痛苦死去,”王宛白越说越激动,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成功,那也成不了人了。

他要做的就是劈开面前的石柱,往生之柱内部藏有解除他封印的钥匙;时不我待,他早有感应,雷劫就在今夜。

“往生之柱是师父的遗物,是全门派的命脉和气运!你真的以为劈开往生之柱就能救你的命了吗?”与此同时,俞芷婳的声音也更加凌厉,那一双美目更是冰冷到极点。

师兄妹的矛盾已经白热化,像是被点燃的TNT,像是离弦之箭,不可挽回,一触即发。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的执着!师兄不为难你了,就让我们分出个胜负死活吧!”这句话更是点燃了王宛白自己的火药桶,门内千人的命是命,师兄我一人不足为道是吧?!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王宛白高举玄阴含铁剑,一跃而起,直奔师妹俞芷婳面门。

他知晓两人同为筑基圆满,但师妹在这个游戏世界是个开挂选手,虽然只是个偶尔提几句,是没有立绘的边缘角色,但确是噶了的DLC中隐藏BOSS之一。

所以他必须全力一击,他奋力挥出的力量,足以击碎这整座陵园。

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一步。

因为他感受到师妹身上滚滚而来的极大压力,比死鬼师父还要强烈得多,好似抽空了所有空气与灵气,让他喘不上气,让他难以调动任何力量。

“师妹好手段!”

只见俞芷婳周身空间剧烈扭曲,时间、空间都好似成为她的玩具,狂风逆转,积水倒流,雨滴重回天际。

她戴着白丝纱手套下纤细手指,灵动翻转,世界的齿轮变缓,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

每一颗雨滴,每一只飞虫,每一粒尘埃,都在清晰入眼,宛如龟速。

王宛白半空中的身体也变得老化迟钝,他用尽全力,也打不破师妹周身的领域。

他根本不明白,同样是筑基圆满,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甚至这也不是门内之法,天山羽月阁的任何功法心法都不至于如此逆天。

俞芷婳食指轻点巨剑的剑尖,没有任何灵力,但却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让王宛白倒飞而出,气血逆转,灵气乱冲。

跌落在地后,更是感觉周遭空气被凝固,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都是无用功。

仔细看来,他发现自己高大的身躯被禁锢在了金色大钟内,失去了自由,犹如笼中之鸟。

他仰望天空,乌云在他头上越聚越多,他知晓自己雷劫将至,也知晓自己大限将至。

“来!全都来!”事到如今,王宛白一身轻松,虽已暂时放下是非恩怨,但却不会服输;他调动剩余的全部灵力,准备与贼老天一较高下。

“师兄,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襁褓中的我,教会了我人生道理。当那些孩子欺负年幼的我,你甚至替我打了他们师父。为了拯救霉运连连的我,你分了一半的气运给我,从此自己也跌落神坛……”

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轻描淡写在俞芷婳口中用她灵动的声音说出,与之前横眉竖眼,冷眼相待不同,俞芷婳平淡中甚至带着隐约柔情。

她接着说:“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死劫我帮你度过,哪怕是付出所有,付出最宝贵的东西,而我的死劫,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无药可医了。”

红色是喜庆的颜色,是血液的颜色,是太阳的颜色,也是生命的颜色。

这一刻天地变色,乌云镶嵌红色边框,地面冒出红色涓流,就连空中也飘起了红色海洋,这座外面下大雨室内下小雨的陵墓升起了红色海洋。

王宛白全身上下皆被红色海洋包裹,他感觉阵阵刺痛,好似骨骼变形,皮肤紧缩的那种痛,从红色中她伸出了一只连自己都陌生的白皙纤细的小手……

红色海洋幻化出了朵朵红莲,一朵最大的红莲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空中,白衣、白裙、白色长发的俞芷婳,犹如天外飞仙,缓缓飘落在渐渐紧闭的红莲中。

王宛白不明所以,自从师妹十二岁之后他从未与师妹如此亲近,甚至都不知道师妹面纱下是何等娇俏容颜,抑或如花的模版。

师妹与与他越来越近,人未贴在一起,轻柔的声音已经传来:“不想让你死,那就只能让你生了……不过是生孩子的生……”

“啊?!”王宛白一头雾水,却大受震撼,事到如今他只明白一件事,师妹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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