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陌生制服的军人朝着格里高利敬了个礼,以其他军队绝对不会有的礼貌语言告知了他。
格里高利是彼得港国立大学的学生,也是社会民主工党的成员,他从彼得港国立大学,要赶到位于港口区附近的一座建筑里,参加乌里扬诺夫紧急召开的会议。
军队封锁了大部分的桥梁,只剩下两座桥梁,真倒霉。格里高利心想。
这些举着红旗的军队来路不明,格里高利走在路上,看着那些军人,他们大多都站在路边,几辆装甲车不时在街道上缓缓行驶,上面或坐或站着士兵们。
“嘿,市民朋友们,让一下,有车要开过去。”
尽管战车很高大,士兵们却只用言语开路,想起之前,不管是魏玛帝国,还是罗曼诺夫帝国,军队在路上总是用刺刀或恐吓开路,他不由得对这些士兵生起好感来。
街道上人不多,格里高利看向前方,第二大桥是城市最大的一座桥,能同时走四辆马车或者汽车。
这里毫无意外,都有士兵,但似乎正常通行,只是士兵们站在装甲车上看着稀疏的人群。
桥边站着一群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格里高利瞥了一眼,那是一张告示,他凑过去,看着那张粘贴在桥头的告示。
“泰拉先锋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军队的纪律?还有这种事情?
抱着好奇地心态,他继续往下看去。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拿人民一针线,第三一切缴获归功……”
这份告示,基本上是在告诉市民,军队不会打扰他们,更不会抢劫他们,让市民安心下来。
“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希望如此……”
“但好像他们进城之后,基本上也没出现什么治安问题……”
格里高利默默走开,这支军队一进城,纪律保持得还不错,基本上告示里的大概都能做到,不知道是谁的精锐?
罗曼诺夫帝国毫无疑问是没有的,那些军人大多都是些无赖和流氓,魏玛帝国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些人刚刚被赶出城市。
“那么,我宣布露西亚社会民主工党的紧急会议现在开始……格里高利,您来得正好,我刚刚还想派人去找你。”
“坐吧,格里高利先生,下次您得准时一点。”
乌里扬诺夫伸手请他就坐,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挤着三十来人。
“目前的形势怎么样了,乌里扬诺夫先生?”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各位同志们,我回来的路上,还是那些士兵帮我指出目前能走的桥梁哩。”
“我们的目标不会变,我们依然争取彻底推翻罗曼诺夫家族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但现在,同志们,我们必须了解,控制彼得港的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这样,才能对我们的斗争有所帮助。”
“好了,各位,还是老样子,我们的一些同志必须留意街面上的信息,继续展开工厂的斗争,格里高利同志,阿尔卡同志,你们留下来一会儿,其他人都回去,接下来要开始宵禁了。”
“格里高利同志,您来得晚,这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倒是没有,乌里扬诺夫同志,街上的士兵都好说话得很,只是大部分的街道上都有人,而且他们封锁了很多桥梁。”
格里高利看着乌里扬诺夫,这位小老头儿双手抓着自己的上衣口袋,帽子下一双明亮的眼睛转动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是乌里扬诺夫的护卫瓦西里。
“好吧好吧,看起来他们还比较文明,你呢……”
“乌里扬诺夫先生!”
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跑了进来,大喊道。
“怎么了?米哈诺乌娜女士,这么慌慌张张的?”
“刚刚军队敲了我的门。”
“乌里扬诺夫同志,我们需要立刻离开……”
“别急,瓦西里同志,别急儿,让米哈诺乌娜女士先说完。”
“他们问我缺不缺粮食和衣服,或者柴火,我拿不定主意儿……”
“他们真这么问?”
瓦西里往窗边走去,一辆卡车停在楼下,十几个军人正在搬运一些带着。
“嘿,真是奇特了,乌里扬诺夫同志,那些当兵的正在发东西,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都是一大袋一大袋的。”
“果真是这样?”
“比金子还真!”
“好吧米哈诺乌娜女士,您缺什么那就如实说吧,毕竟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不是么?”
“好吧,我这就去……奇了怪了。”
看着米哈诺乌娜往楼下走去,乌里扬诺夫皱了皱眉头。
“奇了怪了,乌里扬诺夫同志,我可没听说当兵的会给穷人发粮食这件事。”
“也许我们该再看看,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我去吧,乌里扬诺夫先生,我下去看看,顺便能帮一下米哈诺乌娜女士。”
“你去吧。”
格里高利走出了房间,留下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小茶壶里烧着水,外面嘈杂的噪音维持在一个不那么吵的水平。
“嘿,米哈诺乌娜女士。”
“他是?”
门口站着一位当兵的,没带枪,穿着绿色军大衣,扛着一袋东西。
“是我的租客,士兵先生。”
“您是这里的房东,那么按照《泰拉先锋军临时军事管理法》,您应当上报您的租客才对,您之前可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门口当兵的放下袋子,里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格里高利听出那是些粮食。
“抱歉了先生,我……我可不知道有这种事情,毕竟之前没有人和我说过。”
“没事……您是叫米哈诺乌娜·安德烈波娃·瓦列莉亚,对吗?”
那个当兵的从身后的士兵手里拿出一块板子,上面夹着几张纸。
“您是拉达街第38号楼的房东,正确或否?”
“对啦。”
“您有多少租客,方便都叫他们下来吗?”
“啊,这里只有我一家,我的父亲和爷爷。”
格里高利撒了个谎,米哈诺乌娜点了点头,楼上的那位之前可是被皇室通缉的,不能让他暴露。
“那好,您会写字吧?把你们一家的名字都写在这……您瞧,我们分发粮食的契机可不多,错过今天,您就得上街去买了。”
“好……好……”
格里高利接过纸笔,胡乱写了两个名字。
“好吧,格里高利先生,三个人的粮食,都在这儿,你们还缺什么东西么?燃料?衣服?”
“还缺点烧水的柴火。”
米哈诺乌娜接过话题,当兵了看了她一眼,招呼来另外一个当兵的将一捆柴火拿进屋子。
“好了,两位,如果没有什么的话,我们就要到另外一个街道了。”
“对了,先生,最近会有什么大事情,或者新的政策么?”
格里高利问到,那个士兵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最近一段时间都执行宵禁,晚上不能出门,还有,餐馆,酒馆这些地方至少一个月只能不开门,另外,禁止在公共场合聚集,您瞧,我们得先恢复秩序。”
“大学什么时候复课呢?您知道么?”
“我不知道,将军同志还没有下命令。”
“好了,麻烦您了,先生。”
“不客气。”
士兵走开了,留下地面的两个袋子和一捆柴火。
“嘿,真奇怪,我好像听见那个士兵喊他们的将军作同志?”
抱起那袋东西放到桌子上解开,格里高利惊呼起来。
“嘿?他们都是暴发户么,居然有两条肉干?”格里高利把肉干拿起来,肉不少,大约够他们吃一个月的了。
“我得找乌里扬诺夫同志聊聊。”
胡思乱想着,格里高利走上了楼。